煙花三月,揚州。
柳絮飛揚,鳥兒還巢,花開遍地,香飄千里。
這個初春,才過了年,家家戶戶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各家各戶門上更是貼着紅豔豔的對聯,眼下揚州是一番喜慶熱鬧的景象。
而揚州最熱鬧的永遠莫過於一個地方——揚州最大的藥局:上善堂。
上善堂的藥那是千金難求,掌櫃田武更是妙手回春藥到病除,不畏強權,樂於助人。
田武膝下有二女,其小女年方十六,長得是美麗不可方物,清透水靈,只可惜爲人有些呆愣,哦,應該說是少根筋吧,做事都慢半拍,等她一個回答那你可真要有極度的耐心了。
不過,這女子年方十六,對身邊事物迷糊,但是對醫理卻是精通得很,一說到醫理,那可是頭頭是道反應靈敏倒背如流一改她的迷糊傻樣。
傳聞她四歲開始識別藥草藥性,七歲那年已經能閉着眼就能聞出這是什麼藥材,說出那是什麼藥性,十歲更是讀遍醫書大全且能倒背如流,直到現年十六歲,她已經是出落得婷婷玉立,美麗可愛,更是上善堂的少掌櫃,能夠獨擋一面。
這些都是外人傳誦的美聞,不過這奇女子到底如何,還得自個兒去看上一眼才明瞭了,畢竟傳言亦真亦假嘛。
田府,一個身着黃色碎花長裙梳着未出閣少女髮式的女子正埋頭研究着什麼,只見她呆愣的看着那邊行爲有些異常的雞,突然她驚喜的跳了起來,可愛的鵝蛋臉上有着非常愉悅的笑容,那彎彎的眼睛更是像那天邊的月牙一般可愛。
在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後,她立即提起裙子奔過去,挽着袖子的手臂高高的舉着手裡的東西,一臉興奮的對中年男子道:“爹爹,蕊兒又發現一個寶物哦,你看,這個藥草若是給小動物吃了,小動物就會跳舞哦,爹爹你看嘛……”
說着還用手指了指那邊行爲異常的雞,想增加一些自己語言的真實度。
田武看着自己小女那一副興奮的模樣,臉上終於帶了些微笑,一掃剛纔的猶豫慈愛的撫着她的長髮:“嗯,蕊兒真厲害,以後就算爹爹不在了,你也能將上善堂經營下去,是嗎?”
田蕊兒嘟着嘴,把那才發現的稀罕藥草往地上一扔,絲毫沒了剛纔的視若珍寶,纏上田武的手臂:“爹爹,你要去哪了嗎?你要丟下蕊兒和姐姐出遠門去嗎?”
田武輕拍她的小手,搖頭:“爹爹沒有要出遠門,只是有
件事要和你說……”
田蕊兒見自己爹爹從來都沒這麼嚴肅過,不禁乖乖的站在一邊聆聽,那模樣甚是惹人憐愛:“爹爹,是不是蕊兒惹你不高興了?蕊兒這就將袖子放下來,蕊兒會很聽話的……”
說着真動手將挽起來的袖子放下來,爹爹平時總是讓她淑女一點,可是她喜歡和那些藥草做伴,穿着這麼大的袖子真的很不方便啊,所以纔要捲起來的嘛……
爲什麼呢,爹爹明明看自己發現新藥材會很高興,可是爲什麼總是讓她不要做那些呢,說什麼是大家小姐應該端莊,要像大姐姐那樣足不出戶天天女紅,還要看一些她不想看的書籍,說是增長見識……
田武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也不解釋,拉着她到石凳上坐下:“蕊兒,朝堂上來了聖旨,每家的年滿十四未嫁的女孩子都要進宮去參加選美大賽,爹爹真怕你會害怕啊……”
田蕊兒疑惑的看着田武,大眼睛撲閃撲閃:“爹爹,什麼叫做選美大賽?選美來做什麼?”
田武一臉憂愁:“蕊兒,聖旨上說,選出來最美的女子,將會被封爲郡主,然後遠嫁到北辰國去……”
田蕊兒大眼一閃:“哇,那不是很威風?”
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排場就是揚州的知府大人娶了一個聽說貌美如花的娘子,那天真是熱鬧極了呢。
田武搖頭,仍舊一臉的蒼然:“蕊兒,你要記住,你和其他女子的相貌早就被畫師上報朝廷,若是被選中,你這一輩子都不能看到爹爹了,爹爹是不會讓你嫁到北辰國去的。”
田武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過悲痛,但是也只是轉瞬,他已經明確的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不管如何,蕊兒都不能嫁到北辰去!不能離開他!
田蕊兒見爹爹不想她嫁,於是也點頭:“嗯,爹爹說不嫁,蕊兒就不嫁!”
其實田武這是操的多餘的心,就算田蕊兒擁有如何傾城之貌,朝廷也是不會讓一個迷糊的女子嫁到他國的,因爲田武內心的恐懼,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點,他只是怕田蕊兒被選中,然後嫁到他國。
田蕊兒又道:“那大姐姐是不是也要參加?”
田武點頭嘆息:“都要。”
田蕊兒歡喜的鼓掌:“好耶,這樣爹爹就不用擔心了,有大姐姐在,大姐姐會照顧好我的。”
對於自己的粗條神經,田蕊兒自知無法改變,所以只能勸慰爹爹有大姐姐在讓他放心了。
田武點頭,“嗯,我會讓大姐姐好好照顧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有着無奈,他很慚愧,對大女兒田夢兒的虧欠,他是很慚愧,每每看到大女兒那幽怨卻假裝堅強的模樣他就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田蕊兒……
若是逼到萬不得已,就算是要大女兒遠嫁,他也要保全二女兒,二女兒是他的命啊!
看田蕊兒又快活的去忙活藥草,田武苦澀的搖頭,有的事,要和夢兒說清楚才行,不然,真的虧欠她太多……
而相對於揚州的閒散幽靜,此時的京城已經是硝煙瀰漫,每個人都充滿了戒備,到處都顯現謹慎的氣息。
朝堂之上更是一片詭異的安靜,四十幾歲的皇帝端坐在上方,一臉的愁容,底下的臣子們也個個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出,有的甚至額頭都冒了冷汗,身子瑟瑟發抖,低垂着頭不敢吱聲。
皇帝一掃面前的奏本,威嚴的掃了眼大臣們,厲聲喝到:“一羣沒用的東西,朕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嗎?平時一個個你爭我搶耀武揚威,真到了要出力的時候怎麼個個都噤若寒蟬了!”
一席話說出來,底下的臣子們更是將頭緊緊地貼在地上不敢做聲,皇帝身邊的太監也悄悄的抹了把冷汗,彎着腰心裡乾着急。
皇帝一看這情況更是火冒三丈,“說,除了和親,還有什麼辦法?”
丞相一咬牙,稍微擡起頭來道:“皇上,三個月前,我方大將軍被北辰國的大將給斬殺於馬上,敵方如今已經連連侵佔我東連好幾座城池,如今朝廷裡唯一能出任的將軍人選,實在是……”
“非也。”一道清涼的嗓音響起,衆人朝聲音的主人看去,只見是一個身着白金色緞袍的俊美男子,可惜雖然神態氣質都不錯,左臉頰上卻帶着一道淡淡的疤痕,可能因爲年代久遠所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他是東連國的三皇子,東方司果,也是東連唯一的一個皇子了。
皇帝擰着眉頭看自己的三兒子:“司果你來說明。”
東方司果恭敬的做了個揖:“父皇和在座的大人們難道忘了我東連國有一張不可動搖讓人聞風喪膽的王牌嗎?”
此話一出,噤若寒蟬的臣子們彷彿是看到了希望,但是立馬也垮下臉來,比剛纔更加的難受。
丞相朝東方司果拱手:“三皇子,你說的,可是那傾城王東方青城?”
東方司果點頭:“不錯,正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