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明白她說的“對手”指的是賈詡的四萬大軍,眼神都彙集到關羽身上。
關羽疑惑地說:“我也爲這件事情詭異,那是由於一點都見不到他們的蹤影。”
許攸說:“眼下我們是與時間比賽,照我看賈詡的大軍該駐紮在上游某處,正等候曹操的指示,隨時可在短時間內開抵許昌,一旦我們行動迅快,就可在賈詡來到之時遠離。”
諸葛亮拋開所有煩惱,奮然說:“行動的時間到了。”
大家大聲同意。
衆將領對曹楊兩黨串通一事早有所聞,兼之曹營早知諸葛亮這次和曹操的聯手,本身聲望又高,加之出示帥印。那疑有他,無不表示誓死效命。
這時剛是萬家燈火的時刻,城內一片昇平,一點不覺有異平常。
諸葛亮先命禁尉軍和中領軍將官邸重重圍困,這時才率手下與關羽、張飛、月英、許攸等直入官邸。
正門的警衛未及通傳,已給他們制服。
此時勒尚正和一衆都領在主堂議事,驟然看見諸葛亮硬闖過來,趕不上回應,已給數十將弩弓威脅得動彈不得。
勒尚和親信一齊色變。
這有夜閆第一刀手之稱的大家,腰際佩刀連出鞘的可能都沒有。事情確實是來得太突然了,特別諸葛亮理該依然在鄴城。
勒尚依然難以保證持冷靜,沉聲說:“上將軍這算什麼意思?”
諸葛亮待親信繳去了各人兵器後,纔出示帥印說:“本帥奉有王令,羽林軍軍由此刻開始,由本帥全權接管,哪個人竟然敢不服。”
勒尚見到帥印,立知一切已成定局,回天乏術。餘下人等更加是緘口不言。
諸葛亮見已操控全局,頒命說:“餘下人等給本帥押人牢房,只留勒將軍一人在此。”當只剩下勒尚的時候,諸葛亮登上主座,命勒尚在一旁坐下。關羽和張飛則在取得勒尚的中領軍符後,趕去接收羽林軍軍。勒尚無可奈何說:“你贏了!”
諸葛亮語帶雙關地泰然自若地說:“這是註定了的歷史,我諸葛亮只是執行吧!由曹操挾持漢帝一刻開始,曹賊就註定了要悲慘收場。關鍵是勒兄是不是關心自己的結局。”
勒尚眼裡閃過盼望,沉聲說:“上將軍肯放過我嗎?”
諸葛亮淺笑着說:“勒兄該知我不是殘忍好殺的人。連典韋和曹四小姐我都放了他們走。眼下他們該已抵吳境,故眼下我只想曉得勒兄的打算。”
聞得典韋都失敗得被放掉逃生了,勒尚舉手投降,嘆說:“上將軍果然是無敵神將,你到底想我怎麼做?”
諸葛亮說:“一旦勒兄告知我曹操緊急時的逃生路向,我就可立馬送勒兄和家小離城。”
勒尚依然在盤算猶豫的時候,諸葛亮說:“勒兄假如要再聽得美人的仙曲,就要立下決定。”
月英輕聲說:“曹操縱能逃出城外,最終還是不得不死,勒兄莫失去時機。”
許攸泰然自若地說:“本人許攸,勒兄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勒尚震驚地瞧往許攸說:“你不是早死了嗎?”
許攸恨之入骨說:“若不詐死,曹操焉肯十分容易放過我?你以爲曹操真的器重你嗎?誰當上曹操的親信,都只是他的工具,隨時可棄之殺之,你明白嗎?”
勒尚最終舉手投降,說:“魏王在臥房中有條秘道入口,可通在城南深記米鋪一所大宅,我曉得的就是如此多。”
諸葛亮奮然長身而起,斬殺曹操這大仇人的時機,在苦苦守候了近十年後,最終來臨。
諸葛亮等圍繞秘道出口處,無不大惑不解。
徐庶兩個時辰前領着張飛、關羽等入魏王府的時候,中了麻痹藥的人倒滿院內,獨是找不到曹操,自然是從秘道逃生了。
關鍵是到眼下依然未接到有關曹操離城的任何彙報,難道是他依然敢躲在城內?
這確實是於理不合。
張飛說:“我們就搜查全城,看他能躲到哪裡去?”
徐庶說:“我們不如先搜查此空宅,假如我和預想的一樣,此宅必是別有秘道,可通往城牆附近的住宅或倉庫,在那處該再有出城的秘道。”
關羽揮手示意,衆親信忙展開行動。
月英嘆說:“假如是如此,這一次我們可說稍差一籌,全都是由於布在城外的哨崗,只留心幾個城門的出入要道。”
許攸說:“曹賊必捨不得珠寶財物,走密道更遠比不了走在路面上快,不如我們就賭他一鋪,賭他是已離開密道,從陸路逃往邊境去,那是由於許昌的水路交通已被我們操控在手心處。”
諸葛亮斷然頒命說:“不用搜了,我們馬上出城。”諸葛亮一大家等,偕同劉家二百多鐵士,輕騎全速離城。望京都方向馳去,不片響在離城裡許外,發現了腳印遺痕,其中一些痕印特別深刻,很顯然是負了重物。
大家大爲激動。
張飛卻愁雲密佈說:“單憑腳印,對手兵員數目超過二千,實力遠勝過我們。”
關羽笑說:“逃生之人何足言勇,且其中必有婦人孺子,何須忌畏。”
諸葛亮嚴肅說:“曹府兵丁,不乏大家,假若我們銜尾追去,他們可聞蹄聲而測知我們真實形勢,一定會回頭一拼。我們固然未一定會敗,然而傷亡難免,故非上策。”
月英說:“假設我們能預估曹賊逃生的路線,憑輕騎馬快先一步在前頭伏擊,就可予曹賊來個當頭一棒,又不虞被對手曉得我們人少,那就有自信多了。”
徐庶最清楚曹操的形勢,說:“照足印的方向,他們該是逃往下游的大鎮梧昌,那處的鎮守是他的左膀右臂,到了那裡就可乘船順水東去,要不然憑腳力能逃得多遠呢?”
關羽大爲激動地說:“到梧昌途中有個叫九折灣的地方,乃往該處的必經之路,憑馬力即使是繞道而行,頂多兩個時辰可抵該地,我們不如就在那裡恭候魏王的大駕吧!”
諸葛亮朗聲大笑說:“有因必有果,這一次假如不是有徐爺照顧曹阿瞞,我等勢將功敗垂成。”
徐庶笑說:“那裡那裡,關將軍請帶兵先行。”
鬥志昂揚下,二百多騎旋風般去了。
在黎明前的黑私底下,一隊長長的約三千人的隊伍。靜靜進入暴風峽,只憑幾個火球照明開路。
單看隊形,就曉得這大批亡命的人個個驚慌失措,不僅七零八落的斷成多截,首尾不相顧,婦孺更遠遠附在大後方,跌倒者也無人關注。
大家固然討厭曹操,目睹此情此景,也無不感到悵然若失。
諸葛亮說:“我只想要曹阿瞞的命,有沒有主意將曹操從這許多人中辨認出來呢?”
許攸假笑說:“以曹阿瞞自私自利的品性,一定會走在最前頭。”
又指着隊頭說:“那是有的幾輛手推車,其中之一坐的必是曹阿瞞。”
諸葛亮說:“那就待前隊那百多人過去後,就以木石將出口截斷,我們再淡然採取行動擒人吧!除曹阿瞞外,餘下人等要走就任他們走好了!”
曹操的逃亡隊伍前一組約百多人,剛出了谷口,上方崖頂突然間滾下數十條樹幹和多不勝數大石塊,霎時間塵屑漫天,轟轟震耳,威望駭人到了極點。
推下的木石立馬將隊伍無情地截斷,兩邊的人都片甲不留,哭喊震天下,分別往相反方向逃命。
跌倒的跌倒,互相踐踏的互相踐踏,那場面宛若世界末日。
出了峽谷的人抱頭活命的時候,驀地火球光四處亮起,二百名劉家兵士驅馬從四面八方涌出來,放過其他揹負重物的人,只向給十多個近衛軍護衛着亡命奔跑的曹操圍攏過去。
霎時間,曹操給重重圍困,陷進絕境裡。
曹操在兵丁圓形陣勢的核心處,臉色蒼白如死人,不住大口呼吸。
諸葛亮偕徐庶、許攸、關羽、張飛、月英等排衆而出,高坐以上,大聲疾叫說:“曹操,當年命人算計我們,殺我愛眷親信,可曾想到有今天一日。”
曹操看到徐庶和許攸、怒恨交迸,氣得整個身體上上下下猛抖,戳指二人說:“好!枉我曹操如此厚待你們,居然敢聯同局外人來收拾我。”
徐庶呸的吐了一口口水,恨之入骨說:“閉上你的臭嘴,此話該由我對你說纔對。枉我如此忠心對你,你卻只爲了洗脫嫌疑,就將隨我多年出生人死的兄弟隨便犧牲。你還算人麼?”
許攸也不以爲然地說:“在劫難逃,還是滿口不知廉恥的胡言亂說,我今天在此處目睹你的收場,就是要看到老天爺的公正與嚴明,你竟還敢顛倒黑白,含血噴人?”
曹操一時間無言以對,瞧着百多將以他爲中心瞄準待發的利矢,說不出活來。
月英嬌喝說:“漢帝待你不薄,你竟依然要薄情將他變成傀儡,曹操你比這豺狼禽獸更不如。”關羽暴喝說:“董承和吳子蘭都是因你而死,給你多活這幾年,已經是老天爺盲了眼睛哩。”
張飛卻厲叫說:“你們這羣蠢纔想陪他死嗎?馬上拋下武器,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
那十名兵丁你眼望我眼,不知誰先拋了手上武器,轉眼間逃個一了百了。只剩下衆叛親離下的曹操孤零零一個人呆立在重圍中心處。
諸葛亮等甩蹬下馬,朝曹操圍攏過去。
“將!”
諸葛亮拔出蒲元神刀。
剎那的時候,他腦海同一時間閃過多不勝數一生難忘的傷心往事,而這些都是曹操一手造成的。
杏兒等諸婢和許多忠心親信們逐一濺血倒地;青春正盛的大漢花腰郡主變成了他擁在懷內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骸;漢帝臨死前的悲憤目光;吳子蘭的死不瞑目;一一閃過他的心頭。
他的心湖像給投下巨石,激起使他神傷翻滾的悲情。
剎時間,他發覺手中的蒲元神刀沒入了曹操的小腹內去。
曹操身子忽往前撲來,迎上他的蒲元神刀,原來給關羽背後以伏羲刀劈了一記。耳中還聽到關羽說:“獻給花腰郡主在天之靈的。”
曹操倒在他身上的時候,已變成一具屍骸,什麼功名富貴,都與他再沒有半點關係。
諸葛亮固然手刃仇人,可是心裡面則是虛虛蕩蕩,一片空白,毫無得報大仇的歡欣。
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殘殺,他已打心底生出極大厭倦。
天最終亮了。
經過三天兩夜的兼程赴路,大家最終力撐不住,紮營休息。
這時離蜀漢只有一天的路程。
諸葛亮一路上都十分沉默。
此夜天色極佳,滿天星座,陪着一彎新月,疏密有致廣佈天穹之上。
諸葛亮與月英離開大本營,來到一個小山堆之上,背靠背泰然自若地安坐在高可及膝的長草中,感受着夫妻間真摯深厚的感情。
諸葛亮的心神放鬆下來,在這一刻,曹操的事似在遙不可及的距離之外,曹操對他的威脅也似向來就沒有存在過那樣。
他猛然間記起了在二十一世紀看的那齣電影《三國演義》裡,曹操並非這樣死的。
然而眼下的形勢很顯然徹底是兩回事,難道是自己居然改變了歷史?
異想天開間,月英的嚦嚦嗲聲在耳邊響起說:“孔明在想什麼呢?”
諸葛亮心裡面一陣衝動,差不多要將自己的“出身來歷”向愛妻盡情傾吐。然而最終還是強壓下去,無可奈何說:“我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月英說:“月英明白孔明的心境。人是很詭異的,有時煞費苦心的想實現某一個目標,可是當大功告成的時候,反有迷惘的感覺。然而多虧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那樣了。”
諸葛亮點頭說:“只是聽月英說話,已經是我人生的一大享受,能與月英終老蜀漢,我願足矣。”
月英鑽入他懷中去,枕在他肩頭上,美目深情地凝注天上閃閃的星兒,輕輕說:“不知楊修和皇后是不是……唉……月英實不該提起這件事情。”
諸葛亮無可奈何說:“賢妻不必介懷,事實上我早想通了。人力有時而終,總不能事事稱心順意。對皇后我是徹底無能爲力。眼下只盼望回到蜀漢的時候,劉封等已平安無事回來。”
月英嘆說:“月英也盼望快點離開這地方,從今往後都不用再回來。”
次日清晨,大家拔營起行。依照原定的秘密路線往蜀漢潛去。
到傍晚時光,蜀漢出現在前方遠處。
作爲前鋒部隊的張飛突然間迴轉頭來,臉色是不好看到了極點。
大家都心裡面震驚,曉得形勢大大不好。
張飛沉聲說:“劉家堡被人重重地圍起來了。”
在星月之下,大地一片迷茫,大家伏身高處,俯察形勢。
只見在蜀漢城堡箭矢不及的遠下外營壘處,數萬漢軍將城堡圍個車水馬龍。
不過城堡還是完整無缺,對手很顯然沒有發起過任何瑾攻。
劉家城堡暗無燈火,像頭熟睡了的猛獸。
漢軍經常傳來砍樹劈樹的聲音,很顯然正趕製圍城的器材。
關羽恨之入骨說:“照理他們怎都該先作假裝攻擊,以消耗我們的箭矢和精神體能,怎麼會竟如此靜觀其變呢?”
月英想起城堡中的蔡琰和不夠百人的兵員數目,咬得下脣都滲出血來,沉聲說:“賈詡是在等着我們回來,多虧他們不熟地形,沒想到我們會由這條路線潛返。”
諸葛亮恍然大悟說:“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曹操還沒死,我們殺的那個只是他的替身,曹操要親來秘密處置我們,以確保情報不會外泄。”
許攸細察下方秘道的入口是遠在對手的蒙古包和防禦工事之外,稍稍放鬆下來說:“如此須趁曹操來到前的寶貴時光馬上率衆趕快走掉。”
大家舉手贊成,連忙付諸行動。
半個時辰後,他們魚目混珠下潛返城堡內,當諸葛亮將蔡琰的誘人的擁入懷內的時候,真有再世爲人的感覺。
由於戰馬們都曾受過進出密道的訓練,故並無發出任何動靜,依然將對手騙過了。
關羽猛然間失聲說:“怎麼?劉封他們依然未回來?”
諸葛亮心頭猛抖,輕輕推開蔡琰,震驚說:“這是不可能的。”
正和關羽說話的孫乾傷感地說:“看起來劉封出意外了。”
孫乾頓了頓續說:“對手昨天晚上突然在城外出現,且是由四面八方涌來。多虧他們一直靜觀其變,要不然我們都不懂得該死地還是逃命纔好。”
許攸臉色嚴峻說:“我們眼下就得馬上撤走,因密道一事只能夠騙過一段時間,早晚會給他們發覺那時就想逃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