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設置了懲罰措施後,蘇瑾顯然更加投入了,眼神專注地再無旁騖,衆人皆是無所謂,倒是讓一直興奮着的李沉有些小失落。
然而事實上,即使蘇瑾已經很拼了,仍然沒從曲項天那裡成過牌,不是自摸就是坑了顧君莫或楚風楠,後兩者皆是一臉血淚地捨命陪君子,原宿希絲毫不覺得局勢詭異,依舊在認真加油。冰凌則是清楚顧君莫的酒量,是以也不爲他擔心。
於是,這麼一圈過去……
蘇瑾終於陣亡了。
“呼,帶走帶走。”目的達成,葉知鬱終於長呼一口氣,十分嫌棄地揮手趕人。李沉自然也當仁不讓,將嬌妻攬進懷裡就抱上了樓,而懷中人卻依舊在喃喃自語,模糊的發音聽不出是在說什麼,直到李沉將其小心放進牀鋪裡,湊上耳朵,方纔聽清,自家媳婦竟是還在惦記着牌局。
李美人額角不由抽了抽,發誓以後是再也不會輕易讓她碰這種東西了!
而走了蘇瑾,時間也逼近12點。
“我說,現在人走了,我們坐下來好好打一圈正常的?”楚風楠建議。
“君莫,你好像沒成過牌。”此時,曲項天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嗯,他每次都差一張,結果被你提前一步。”顧君莫在心中默默淚流滿面的時候,卻被冰凌順手補刀。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
葉知鬱聞言眼神頓時由複雜轉同情,繼而忍俊不禁。一旁的楚風楠也跟着感慨萬分,原來,他並不是今晚最慘的那個人啊!
衆人各有心思,之後李沉又被叫下來補缺,牌局不再像蘇瑾在的時候那麼難打,要牌是能要到了,但特麼!
“老大!特麼爲毛只有你一個人贏得停不下來?相公了吧!”李沉不服氣地哇哇大叫。曲項天眉梢一挑,眼神嘲諷地大方攤開手來:“你自己數。”
呵呵呵……葉知鬱在心中笑得尷尬。其實局勢如此喪心病狂地一面倒,就連她都不禁懷疑是曲項天作弊,更別提李沉了。
“我擦擦擦擦!我不服!老大再戰!這次我一定會成牌!”
曲項天這次,就根本沒有理對方,不緊不慢地優雅打了個哈欠,將牌一推,站了起來:“自摸,五番。錢先欠着,困了,睡覺。”說罷還不忘留給衆人一句高貴冷豔的“你們自便。”
“……”衆人皆是鄙視。
靠!太沒下限了……
於是,剩下的人三缺一,時間也確實挺晚。第二天還要早起,葉知鬱早就將衆人的房間分好,每個房間自帶獨立衛浴,她也不必操心,便跟大家道了晚安,上樓去睡了。
誰知她前腳才進房間,房門就被外力大力關上,緊接着一陣力道繞過她的後腰,直接將她掀到了牀上。
葉知鬱下意識低呼了一聲,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後,當即沒好氣地笑了出來,伸手用力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喂,不是說困了嗎?還這麼有精神?”
誰知對方卻沒有回答,墨玉般的眸子幽暗深邃地緊緊攫住她,讓葉知鬱怔了一下,竟有些晃神。
下一刻,炙熱的吻已經壓了上來,卷着吞噬人心的欲.望長驅直入,轉瞬間便掠奪了葉知鬱所有理智。
“嗯……”幾乎是下意識地,輕吟聲*,而這一聲卻像是邀請,讓男人愈發狂肆地加深了這個吻。
理智被剝離,整個人都眩眩然,彷彿漂浮在沒有意識和一片真空中。
當曲項天主動結束這個火辣的吻時,葉知鬱的神智還恍惚着,這時聽見似乎有人問:“今晚你和楚風楠說了什麼?”,葉知鬱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他把事情挑明瞭……”
“什麼事情?”男人的語氣聽上去重了幾分,似乎是有些不悅。
葉知鬱細細喘了口氣,正要張口,才突然驚覺,瞠目看向眼前男人俊朗的面孔,“你你你——”如果她的手腕不是被他制住的話,她說這話的時候,手指早就指到對方鼻尖了!
然而無奈,話在口中轉了好幾圈,最後卻沒能吼出來。
靠!這廝委實是沒下限,敢情剛剛是色誘來着?!
而且最讓她無法直視的是自己竟然還真乖乖上當了……
拓麼……
又是無力又是想罵人,而當這一切情緒撞上對方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時,一瞬間便沉到了心中最深的角落,查無可查。
斂眸,有些賭氣般地一口答應:“是啊是啊!我和他聊了各種事情,比如怎麼揹着你私奔,啊不對,還要把你先.奸後殺以絕後患。”
男人的低笑聲順着耳廓滑落,聽得葉知鬱心跳失序:“哦?你們兩誰來?”聲音聽上去興味盎然。
葉知鬱先是愣了一下,方纔意識到對方是在說她剛剛惡狠狠撂下的“先.奸後殺”上,當即一愣……
看着她那回不過神的模樣,曲項天意猶未盡地又補上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躺平,你自己動。”
“……”
葉知鬱知道,她敗了。
這男人既精明又沒下限,和他鬥智鬥勇是愚蠢的。葉知鬱是聰明的人,這種時候她簡直太有經驗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有沒有!
“你起來,重死了。”她嘟囔着,報復性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誰知男人倒是十分聽話,從善如流地坐了起來,視線卻依舊黏在她身上。
“咳,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雖說她也沒打算瞞着,但終究是隱私。她倒是很好奇,這男人難不成背後還長了眼睛?
“你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洗完碗回來,語氣古怪。”
“就這樣?”葉知鬱不相信地追問。
曲項天挑眉:“你以爲?”
嘶……這不科學啊……
葉知鬱頓時認真糾結於自己與身邊妖孽這可怕的智商差……這特麼已經是鴻溝了好麼……
誰知,就在這時,卻又聽見了一句:“打麻將的時候,如果不是一直緊盯我的牌,他不至於輸那麼慘。”因爲一直想要從他那裡成牌,而這份執念卻將勝利越推越遠。
“……”果然,這不是智商的問題,這特麼是下限的問題啊好麼!
稍稍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葉知鬱認真開口:“我今天才知道,我家好兄弟一直以來的心意。”
“嗯。”曲項天不以爲然地應了一聲,一副“然後呢?”的表情。
葉知鬱當即不淡定了:“你不覺得詫異?錯愕?驚訝?匪夷所思?”
曲項天挑眉,極認真道:“嗯,我很詫異。”
“……”扯淡……
心中雖然鄙視,但這件事,她對於曲項天的洞察力倒是挺吃驚。
畢竟,除了兩年前那晚,酒醉後的一句話以外,關於這件事,她從沒從對方身上看到過任何表現。以至於在畢業了,兩人很久都沒再聯繫之後,她一度覺得,那只是她的自我意識過剩,所以曲解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然後就沒有什麼了啊,他表示他很早就放下了,我們以後還是朋友。”葉知鬱長舒一口氣道。
然而她心裡比誰都清楚,變了質就不可能再回去。她和楚風楠,再也沒辦法像以前在警校那樣沒心沒肺地一起鬧了。
曲項天沉默了片刻,“就這麼多?”
“嗯,就這麼多。”
“唔。”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沉吟,葉知鬱只覺得肩膀一沉,竟又是被人按回了牀鋪中:“那繼續吧。”
“……”繼續……?繼續你妹啊!這事兒你就當聽笑話一樣聽完了是嗎?是嗎?!
葉知鬱雖然一開始還心中憋着火氣誓死不從,可無奈對方實在是技術嫺熟,三兩下就將她剝了個乾淨。
吻沿着頸畔密密落下的時候,她還能意思意思抵抗一下,然而那道火熱直接將她充盈,剩下的,便再由不得她。
理智再次被拋之在外,唯有他的節奏和律動,全然主導她的神智呼吸。
……
而此時,原宿希早就睡下了,李沉也已經回到房裡,早就幫蘇瑾換好睡衣,找了個抱起來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而顧君莫睡不着,到樓下喝水的時候正巧遇上了同樣下樓找水的冰凌。兩人很有默契,彼此之間也沒說什麼,沉默着各自倒水回房,直到走到冰凌要推門進房間時,才聽見身後響起一聲清晰的“晚安”,聲音不大,卻別樣柔軟。
冰凌沒有回答,只是脣角輕輕勾了勾,推門而入。
整幢別墅,唯一睡不着的那個人,就是楚風楠了。
站在陽臺上臨風而立,香菸的光明明滅滅,騰出月光色的煙霧將其修長的身影繚繞其間。
大約,沒睡的就只有我了。
他這樣想着。
在這幢別墅裡,確實如此,然而在別墅外,還有因爲形形色色理由的千千萬萬人,其中就包括端木羽與迭隱。
看着對方遞給自己的長方形盒子,盒子包裝華麗精緻,還繫着漂亮的緞帶。
端木羽即使錯愕,卻仍噁心地皺眉,“這是什麼?”
“聖誕禮物。”迭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