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人,即便是明明看出對方有些不高興,可是爲了達到目的,依然選擇無視對方的不高興,依然爲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斷的試探着。
如同現在於修,他微微含笑,並不把江俊宇的不悅放到心上,反倒依然指着面前的那幅畫,道:
“不知道令姐是不是想你一樣不喜歡這幅畫。”
一個人若想了解另一個人,總得要從方方面面瞭解。於修自從上次見過江靈兒之後,驚爲天人,再也不曾忘記。
而念念不忘的結果,便有了他們兄妹今日到江家的拜訪。此刻於修更是不予餘力的想要多打聽一些與江靈兒有關的事情,不論是什麼,他總能扯到江靈兒身上。
江俊宇就算是再傻,也看明白於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立馬不高興了,直言不諱的道:
“於公子,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什麼都扯到我姐身上,你不覺得這樣很沒有禮貌嗎?”
雖然他最近跟江靈兒在鬧彆扭,其實心裡早就不再生江靈兒的氣了,只不過是礙於面子不去靜心苑而已,卻不代表看到於修一再扯到江靈兒,他會高興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修被當面指責,面上卻不動聲色,依然含笑,好脾氣的道:“我以爲我們都很熟了,問問靈兒的事情並沒有什麼。”
江俊宇聽到他直接叫出了江靈兒的閨名,一下子來氣了,道:“抱歉,跟你還真的不熟!還有,我姐姐的閨名不是你能叫的。”
若不是他還知道於修動不得,他都想讓人把於修打出去了。
“我喜歡你姐姐。”於修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喜歡?
此人好不要臉。
江俊宇瞪大雙眼,氣的臉都變色了,嚷嚷道:“你憑什麼喜歡我姐姐,真是好不知廉恥,你這樣說,難道就沒有想到我姐姐的閨譽嗎?你這是想要害死我姐姐不成?!”
的確,於修的話若是放在現代,那就是真情流露的表白,可是若是放在古代,那可是被人逅病的。而最倒黴的不會是於修,大不了外人會說於修比較不拘小節,孟浪了一些。
至於江靈兒,那話可就不好聽了,勾引男人這話估計都是好聽的,再難聽點,那都不用想,就可以想象的道。
於修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趕緊充滿誠意的道:
“抱歉,是我孟浪了,不過俊宇,你要原諒我對令姐的一片癡心和情不自禁。”
“哈--癡情?情不自禁?”江俊宇都要氣瘋了,“我說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想要害死我姐姐,還癡情,情不自禁,你騙誰呢。”
也許是年紀太小,還不知道情事,在江俊宇看來,於修這樣就是對他姐姐極大的不尊重,還有他竟然發現突然很討厭於修這個人了。
於修苦澀一笑,道:“情之一字,誰能說的清楚,若是在沒有見到你姐姐之前,有人告訴我會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我絕對不會相信,可是命運就是那麼讓人不可捉摸,我見到了你姐,對她一見鍾情,再也無法忘記。”
說着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神情是複雜的,帶着淡淡的憂傷,可是卻又似乎是雀躍的滿足,還有一份深情。
江俊宇自然是無法讀懂他的這份複雜難懂的深情,“你得了吧,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姐姐的主意,更不要再打聽我姐姐的事情,現在我們家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唉--
看來是他太心急了。
在發現江靈兒的美好,在癡情相付之後,他驚喜的同時,卻總是無法平心靜氣,唯恐哪天會有一個男子也像他一樣,對江靈兒產生了感情,讓他沒有了機會。
當他試着想要對父母坦言自己的真情實意時,卻聽到江夫人要給江靈兒說親的事,他立馬不淡定了,纔有了今天他跟着妹妹一起來登門江家。
今天他知道註定是見不到江靈兒,可是他卻並不是爲了見到江靈兒而來,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如今就是想要找一個他與江靈兒的中間人,幫助他把他的深情厚誼傳給江靈兒知曉。
而這個人,無疑是江俊宇最合適,所以他纔有了現在的坦言。
只是顯然他的坦言並沒有得到江俊宇的認可,反倒是惹的江俊宇對他十分的厭惡,這可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若是有不妥,那麼我道歉,只是俊宇,我希望你能瞭解,我對你姐姐的感情是真誠的,若不是知道了江夫人慾要把你姐姐嫁出去,我是不會如此莽撞的,肯定會準備好,然後再鄭重其事的登門提親。”
江俊宇倒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認真的,沉默了一會兒,放才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爲於修給他說這些,只是純粹說說,肯定是有目的的。
“你真聰敏。”於修不吝嗇的給與他誇讚。
江俊宇卻不領情,反倒:“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倒是要說說,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可給提前給你說清楚了,對我姐姐不利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親疏遠近他可是分的很清楚的。
“我明白。”於修不但不因爲他的話而生氣,反倒是很欣慰,感嘆道:“你姐姐有你這個弟弟護着,是你姐姐的福氣。”
這話觸動了江俊宇的內心,他反倒是沒有了剛纔的強勢,帶着一絲不好意思的道:“她是我姐姐,我自然要維護他。”
“那我替你姐姐謝謝你。”於修真誠的道,井然是以江靈兒最親近人的態度對江俊宇道謝。
江俊宇不舒服了,“這個道謝我不接受,我可是我姐姐的弟弟,而你……”他話沒有說完,可是但凡是聰明的人,都能明白。
他是江靈兒的弟弟,所以維護江靈兒是應該的。而於修是江靈兒的什麼人,可以說連外人多算不上,更別說代替江靈兒給他道謝了。
於修一笑,到也不爭論這個,只是極爲認真的道:“我想請俊宇幫我勸阻江夫人,暫時不要給你姐姐說親。”
“你是認真的?”江俊宇審視的看着他,要他做事,那他的確定於修的真心。
“是!”於修很簡短的道,只是他的表情卻告訴江俊宇他是真誠的。
江俊宇想了一下,道:“我母親那裡我敢保證,但是太久的話肯定是無法保證的,至於我姐那邊,我可是無能爲力,我姐一直很有主意的,你可別說讓我到我姐跟前做隨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別的他都還好說,可是對於江靈兒那邊,他可是要提前對於修說清楚了。
而至於到底要不要於修做姐夫,他心裡卻還是在猶豫的。若是有人問他,那麼他只會有一個答案:此人有待觀察。
於修笑了,那種純粹高興的笑容,點頭道:“我知道,你幫我勸阻江夫人就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了,至於你姐姐那兒,我想暫時不讓他知道。”
他想等一切都準備妥了,再給江靈兒一個驚喜。至於江靈兒會不會同意,喜不喜歡他,已經陷進感情漩渦的他,卻沒有了理智去分析。
他也許是不敢去多想江靈兒會不會迴應他的這份感情吧。
江俊宇看着他,突然好奇的道:“你既然對我姐姐有好感,那爲什麼不上門提親?還要這麼費事,你不會是對我姐姐是虛情假意吧?”
於修苦笑,對於這樣的質疑,他無法可說,若是可以,他恨不得馬上就確定他跟江靈兒之間的關係,不要讓別的男人有見識江靈兒美好的機會。
可是他卻不能,即便是他情根深種,可說他與她的身份卻很懸殊,他不能確定在一開口父母就能同意他的請求。
說來,江家在江南這一代是很厲害,可說歸根究底,江家也只不過是商賈之家,而他卻是於縣令的公子,還是唯一的兒子,這便有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嫌疑。
而他無論做什麼事情,總喜歡穩紮穩打,一舉成功,尤其是他與她的終身幸福,他更是不能允許有半點差池。
面對他的沉默,江俊宇卻不高興了,不由皺眉道:“怎麼?難道你還真的虛情假意的?”若是這樣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也許他對於修做姐夫有些不滿意,可是既然於修先提出來,那麼他就不允許於修有半點虛情假意在裡面。
“你誤會了。”於修無奈道,目前他無法保證他父母那邊,只能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你姐姐好的。”
“口說無憑。”江俊宇卻不是太相信。
於修知道是他剛纔的沉默讓江俊宇對他有了懷疑,對於這一點,他也只能道:
“要不要我發誓。”說完他極爲認真的就要發誓。
“得得得。”江俊宇直接擺手,不屑的道:“可別跟我說什麼發誓之類的話,我姐早就對我說過了,誓言什麼的,最是不可靠。”
“你姐姐這麼說的?”於修一愣,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江俊宇的話,他的鼻子竟然有些發酸,對江靈兒更是增添了一絲憐惜。
“我一定不會負了你姐姐的。”這是他的保證!
江俊宇聽出來了,雖然內心有些小小的悸動,覺得於修這個人還成,但是事關他姐姐的終身幸福,他不會草率的就相信了於修的話,只道: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你現在跟我姐還沒有什麼關係呢,還談不上什麼負不負的,說不定會有一個比你好的人上門提親,那我可是要考慮要不要勸阻我母親了。”
“我會盡快上門提親的。”於修想都不想的道。
只是聽到有這個可能,他都無法接受,更何況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心裡有了計較。
江俊宇滿意了他的態度,點了點頭,算是跟他達成了協議。
至於江夫人那邊,兩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想到,還是故意忽略,卻是誰也沒有說要不要先對江夫人說一聲。
江夫人不知道的事,她對待江靈兒的態度,無疑成了一個最狠心的母親,不但讓江俊宇不放心,連知道江家情況的於修,也沒有了對江夫人相對的尊重。
只不過這兩個人貌似還忘記了一個人——江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