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中全是他的味道，呼吸變得雜亂無章，無論戀雲怎樣努力，真氣都無法凝聚，看來夜說得是真的。
夜無底的黑眸審視着她，也不知道是什麼讓她青春依舊，楚楚動人，海棠夫人整天花費重金用了那麼多功效神奇的補品和化妝品，可依然還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是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從沒見她刻意修飾打理容顏，怎麼還像是個二十歲的女子，她應該和海棠夫人同歲吧？
她的眼眸依然清澈，絲毫沒有沾染塵世的俗氣，可惜，不合時宜。
夜握了握手中的藥瓶，終於還是沒有拿出來，他完全可以強要了她，但那樣也太沒意思了，他喜歡更有難度的挑戰，摧垮一個人肉體很容易，但只有摧垮一個人的精神才能令他更有成就感。
“錐心已經包圍了臥雪莊園，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做我的女人，還是要她們成爲你不識時務的犧牲品。”夜說完，轉身離去。
聽着他的腳步聲消失在樓下，那股冰冷的暗黑之氣，也隨之消散，連透過窗櫺照進來的月光，也顯得溫暖多了。
戀雲鬆了口氣，氣血又是一陣翻涌，她扶着牀沿倒下，吐出一口血。以她現在的功力，內傷雖然不輕，卻也還是很快就能復原。可居然沒能重創夜，這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以夜的功力，恐怕早就在正義聯盟盟主之上，在加上他的才智，卻屈居於做一個護法，有點不合常理。
提起正義聯盟，算是已經打了半輩子交道，可總是交惡。那些年的種種，總是跟夢魘一樣，揮之不去。好容易事隔多年，一切都逐漸淡去的時候，正義聯盟又回到她的生活裡。這劫數，大概是上天註定，怎麼逃都逃不掉。
她強撐着起來，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藥，服下，又回到牀上，盤膝坐下，運功療傷。
沒有了夜的氣息，功力果然又重新凝聚。隨着那股強大的百年奇功運行至奇經八脈，她散亂的真氣漸漸順暢，四肢百骸的疼痛也逐漸減弱，胸口不再那麼氣悶。
戀雲知道，這一場暴風雨只是剛剛開始，後面，不知道還要面對什麼樣的危險。夜如果確是姜成器，那麼他的報復是可以解釋得通。但爲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某種潛在的危險，沒被發現。
接下來該怎麼辦？毫無頭緒，如果，太能在，就好了。唉！她長嘆一聲，無限的相思的愧疚又籠上心頭。若不是因爲自己，太不必遠涉萬里啊！
無盡的孤獨，又在夜晚蔓延開來。好在，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雖然，孤獨一直蠶食着她的身心，但她還是挺過來了。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方，是否也一樣在思念自己？
今天的夜晚格外安靜，月光照在白紗的血跡上，別樣的刺目，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揮之不去，彌久不散，默默見證着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