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婉大體,我偏執不講理。
管她是什麼樣子的名媛淑女的,我還是保持一貫的風格。
現在這場面看起來,跟拉鋸戰差不多了。
“其實……”
溫濘還是試圖說話,只是臉上的情緒不怎麼自然了。
明顯就是強顏歡笑還要故作大方。
她的話都不用說完,我就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會說什麼。
無非就是咬着牙,故作大方心善的說這個那她就不要了,順便再趁着這個機會跟秦琅鈞談條件。
一方面博得了名聲,一方面還能成功的讓秦家給欠下一個人情。
之後剪不斷理還亂,繼續營造她完美無缺的形象。
跟溫濘類型差不多的,我之前見過的可不少,雖然不如溫濘的段數高,但是基本總結起來,手段都是差不多的。
來來回回的無非就是這麼幾個辦法。
拼的就是演技和說話的功力問題了。
哪怕溫濘說話再好再滴水不漏,我也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這僵持其實還不過一兩分鐘。
可能是因爲氣憤比較尷尬的原因,纔會覺得時間似乎過去的很慢。
“如果真的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我說道,只是視線還是看着秦琅鈞,僅剩下餘光看向溫濘那邊而已。
雖然不足夠看到溫濘臉上的情緒,但是大概的還是能看清楚的。
我挽着秦琅鈞的胳膊。
用最平緩的語氣,帶着最燦爛的笑容,學着溫濘一貫說話的方式,不急不慢的繼續剛纔沒完成的話。
“如果真的不可以的話,那我就再想想其他的辦法,這個讓給溫小姐也不是不可以,雖然很可惜。”
我嘴角的弧度揚起之後,又比剛纔落了不少。
視線卻是一直看着秦琅鈞。
膈應的不是秦琅鈞,而是溫濘。
用溫濘做事的方式,用溫濘說話的音調,來如數的還給她。
我倒是想要看看她什麼反應。
比較起來溫濘的反應,我還更想要知道秦琅鈞的反應。
饒是我有些畏懼後果,饒是我不想得到不好的反應。
但是卻還像是找刺激的人一樣,依舊還是不停地去試探。
秦琅鈞沒避開我的手。
任憑我換着他的胳膊。
任憑我說完這些話。
深邃的視線看過我之後,纔看向溫濘。
嗓音是沉涼的,沙啞低沉的音調從來沒什麼改變。
“你忘記了之前我說過,上一次就是最後一次合作,並且現在的溫家也不需要我的加持。”
每個字都平穩而清晰。
我意外的看向他。
在這些話之前,我甚至都想好了,他會說什麼。
甚至都想過,我會和之前一樣,固執的狼狽的收場,成爲最可笑的上位失敗的笑話。
這回答不光是讓我愣住了,溫濘的表情比我還要難看。
她似乎是想要保持最完美的笑容。
但是秦琅鈞這話聽起來,可很難讓人保持基本的情緒。
“是我給忘記了。”
氣氛比剛纔更加的尷尬,溫濘的僵硬也只是片刻,然後給找到臺階,笑了笑,“其實要是以後還有機會的話,能合作還是很不錯的。”
“畢竟這個年頭,最需要的還是合作,不是嗎?”
最後的反問,她根本就沒想得到什麼回答。
只是這麼說完之後,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了。
我說不上來自己的情緒。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應該表現出來什麼樣子的表情,乾脆就直接沉默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這邊的變故。
這的確是我意料之外的。
吃驚到溫濘有些不甘心的離開的時候,還是沒能回過神來。
腦子裡還是剛纔的情況。
耳邊似乎還是秦琅鈞的話。
“不滿意?”
耳邊驟然的響起聲音來,我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擡頭看向他。
依舊是那讓我沉迷不已的臉,還是那深邃到不可探測的眸子。
我甚至都分辨不出來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了。
“你剛纔在怕?”
他的嗓音依舊沙啞,低聲的說道。
帶動起來的呼吸,都有一股的暖意,從我的耳邊竄過。
像是有一股細微的電流,嗖然的竄過。
一下子**到心底去了。
應該是有些感動,或者還有些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其他的情緒。
或者是在很久之前,我就不知不覺的陷進去了。
感情裡,哪怕是抱着遊戲的心思,時間久了,也會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沉陷進去了。
“是啊,我在害怕,我在想如果你真的答應了,是不是婚禮不變,新娘換個人,然後順便外邊的媒體會把我當做是一個上位失敗的典例?”
我驕縱的揚起下巴,看着他直接了當的說道。
把我所有的不安的心思,所有的敏.感,全都壓住在這些話裡,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來。
我寧肯埋住所有的不安和懦弱,也從來不想在人前表現出來怯弱的一面。
這些話才說完,我的耳尖就被捏住。
他把我整個人扣在懷裡,捏着我的耳尖,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子。
說:“婚禮會繼續,沒有人能頂替你的位置,並且你在怕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事情。”
“我承諾。”
我沒聽到他說的其他的話,反倒是聽到了最後的話。
略有些恍惚,眼睛裡甚至都沒多少的焦距,看着他。
我之前披荊斬棘,一路勇往直前,可現在卻是有點怕了。
我纔開始懂得,林株說過的話。
林株說只有真正的動了心思,纔會惶惶不安,纔會胡亂的揣測。
我原本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真正的動感情了,可現在看起來,之前的一切篤定都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我沒有那麼酷,也沒有那麼幹淨利索。
到頭來,不過也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一樣,擔心失去擔心被拋棄。
沒有什麼比孤獨更哈可怕的了。
我主動的環着他,頭貼在他的胸膛上,這一次是真的有無數的情緒宣泄不出來。
我喃喃的說道:“所以不要走,也不要有背叛。”
不管他是不是能聽到,我都喃喃了幾句。
說給他聽的,更像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是真的期待婚禮,也真的期待過那個孩子。”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