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傳來的消息是曹霖這次送生辰綱不敢派出大隊人馬,怕過於招搖被朝臣彈劾,讓蔡京爲難。反覆考慮後,曹霖決定派提轄馬安國一行人擔奔生辰綱,趕六月初一前到京師,另外讓史文恭和崔道成沿路保護。各方面消息吻合,所以等燕青快馬送到生辰綱確切時間後,晁蓋立即召集衆人說:“生辰綱已經出發了,公孫道長就跟在後面,聽說今年特地派了周侗的徒弟史文恭和龍華寺的生鐵佛崔道成相隨押送。加亮,你看如何是好?”
吳用笑着說:“哥哥,我們既有這個實力,就當智取。押運路線只要不改,必經南洛縣的五花營堤。我有一條計策,不知中你們意否?如此,如此……,這樣就算劫了,衙門裡的官差也一時琢磨不透,不敢輕易追查。”
晁蓋聽了大喜,撫掌道:“好妙計!不枉了稱你做智多星!果然非同凡響,好計策!”
吳用遺憾地說:“只是當地要有落腳點就好了。”
晁蓋得意地說道:“那地方我熟悉,五花營堤後是黃泥崗,黃泥崗東五里有一個安豐村,村中有一個叫白勝的人曾來投奔我,我當時給了他盤纏。他對我很是崇敬,不妨就在他那裡落腳。”吳用贊同,接着建議衆人就在酒席上聚義,排定位置。最後,晁蓋被推坐了第一位,吳用坐了第二位
,第三位留給了公孫勝,劉唐坐了第四位,阮進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第六位,阮小七坐第七位,燕青坐第八位。
此時正是五月半天氣,雖是晴明得好,卻是酷熱。馬安國擦着額頭的汗,暗暗詛咒着蔡京,什麼時候生日不好,偏是這個天。一路行來,只是起五更,趁早涼走路,中午太陽大了便休息,就是這樣,挑擔的十五個軍健也累得夠嗆。派來的兩個虞侯雖然只揹着自己的行李,卻也不大走得動。
遇到城市和村莊還能放鬆一下,到了山林和少人煙的地方,馬安國的心都是懸的,馬安國心想:難怪沒人爭這趟差事。好在知道史文恭和崔道成在後面,十多天走過來也沒有事情。馬安國心裡稍稍放鬆,看見前面有一個山岡,岡上滿是綠樹,道路嵯峨險峻,山邊茅草長得老高,走到山徑,路上滿地石頭,就對大家說:“今天要趕過這個岡去。”
只是擔子重,天又熱,到了岡上已經沒有走得動的了,都一窩蜂地去倒在樹蔭下,馬安國心中召集,一頓皮鞭打下去,衆人無奈,磨蹭着下了岡,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平原的河堤上。只見田地開闊,路傍垂楊掩映,修竹蕭森,有貨郎和農夫七八個人在林裡歇涼。衆人也實在撐不住了,癱在樹下休息。
馬國安也感覺悶熱無比,定下神來看見林
裡休息的人中有一個漢子挑的是酒,兩個桶和貨郎的貨擔放在一起,正拿着瓢給一個農夫打酒,另外幾個農夫正打着赤膊端着碗靠在林子裡喝酒。有軍健忍不住問那漢子道:“你這酒是賣的嗎?”
那漢子聽見問,就應道:“是賣的,我這酒是保州巡邊酒的方子,酒味清香滑辣,最能解暑薦涼,要想喝就買些嚐嚐。”那農夫趁着漢子說話分神的時候,拿過瓢舀滿酒就走到林子裡去分酒。
衆軍健商量道:“我們又熱又渴,何不買些吃,也解暑氣。”兩個虞侯雖然沒有言語,都巴巴地看着馬安國。馬安國口內也飢渴瘐困,就問那漢子:“多少錢一桶?”
那漢子回答:“六貫錢一桶。”馬安國看着那農夫們端碗喝了酒,就叫那漢子把在賣的那桶提過來。那漢子爲難地指着跑走的農夫和貨郎說:“軍爺,這桶已經賣給他們四瓢了。”
馬安國看着農夫又回來舀酒,就笑着說:“沒關係,我給你一桶的錢。”那漢子聽了,急忙奪過農夫手裡的瓢,連瓢帶酒扔在酒桶裡,然後將酒桶端到馬安國身邊。衆軍健立即圍了上去,不多時一桶酒就光了,馬安國一行人都多少飲了一點,只見幾個農夫在楊樹下笑着指着說:“倒了,倒了。”馬安國等人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個接一個倒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