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甄雷贊同道:“樹倒猴孫散,今天下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州縣官吏,莫不以欺誕爲能事,而未有以救之!哪個會孝敬一個致仕的大臣。王叔父,你是聽誰說的給蔡京母親修墳?”王父做過天台臨海督尉,也是個有見識的人,聞言仔細一想道:“是和徵收花石綱一批的人,楊縣令當時是拼了命才斥退那些皇差,後面不知道會對他怎樣?”
李進義笑起來說:“叔父,你就別爲楊時擔心了,他是程顥程頤的學生,二十多年前就中了進士,杭州官場上沒有人動得了他。一批皇差算什麼,上個月他還批評朝廷:‘免夫之役,毒被海內,西城聚斂,東南花石,其害尤甚。前此蓋嘗罷之,詔墨未乾,而花石供奉之舟已銜尾矣。今雖復早前令,而禍根不除,人誰信之?’不過二哥說得對,其中必有緣故。”
王召又問起師傅瞎僧慧遠禪師,才知道已經去靈隱寺掛單了。吃完飯,衆兄弟出門找旅店休息,楊志臨走時留給王善二十兩金條。王家早已敗落,家中只有郊外的幾畝薄田,王召明白楊志意思,心裡權當借的,與父母敘話後將金條交給父親,以作家用。一夜無話,次日衆人早起,快馬往杭州城。
杭州爲“兩浙路”路治;設帥府,轄錢塘、仁和、餘杭、臨安、於潛、昌化、富陽、新登、鹽官九縣。人口達二十餘萬戶,爲江南人口最多的州郡。經濟繁榮,紡織、印刷、釀酒、造紙業都較發達,全國四大商港之一。蘇東坡任杭州知州時,又再度疏浚西湖,用所挖取的葑泥,堆成橫跨南北的長堤(蘇堤),上有六橋,堤邊植桃、柳、芙蓉,使西湖更加美化。又開通茅山、鹽橋兩河,再疏六井,使滷不入市,民飲稱便。
林沖等人從涌金門進了杭州城,一打聽應奉局,無人不知,但回話着紛紛遠避,似乎唯恐沾上晦氣。到了應奉局遞上公函,門子過了半天才找來個叫朱勸的承務郎,只見朱勸着六品穿戴搖搖晃晃地過來接待,過來就厲聲訓斥:“這是皇差,怎麼現在纔到。”
林沖制止住就要發怒的穆橫、朱頜等人,忍着氣說:“朱大人,您看看我們出發的日期,比要求的早到了四天。朱大人,一百二十船準備好沒有?”
朱勸仔細看了看公函:“是早到了,哎。就是因爲你們早到了四天,一百二十船還沒準備好。這樣吧,你們先到驛館休息,明天再過來。我等發運使盧宗原大人回來,先向他彙報一下,看怎麼辦。”說完,朱勸就急忙向裡面走去。林沖等人無奈,只好出了應奉局,王召正想去看師傅,十二人便一同前往。
靈隱寺在飛來峰與北高峰之間靈隱山麓中,兩峰挾峙,林木聳秀由來,深山古寺,雲煙萬狀。東晉咸和元年,天竺僧人慧理來到杭州,看到這裡山峰奇秀,以爲是“仙靈所隱”,就在這裡建寺,取名靈隱。
全寺正中依次爲天王殿、大雄寶殿。天王殿正中面朝山門的佛龕供奉彌勒佛像,袒胸露腹,趺坐蒲團,笑容可掬;背對山門的佛龕供奉的是佛教護法神韋馱雕像,像高二米半,頭戴金盔,身裹甲冑,神采奕奕。大雄寶殿單層三疊重檐,氣勢嵯峨,重檐高三十三米,十分雄偉,大殿正中是一座高二十米的釋迦牟尼蓮花坐像。庭院中古木參天,窗花、斗拱、雀替、龍柱、額、枋都精雕細刻,諸形工美。
王召等人逛了一圈,也沒有見到慧遠禪師,問小沙彌,回答說是給村裡老百姓看病去了。於是大夥一起到山門等候,過了半個多時辰,門口的小沙彌跳着說:“慧遠師傅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