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存回頭看着這個年輕人笑着說:“你們還沒有爛,大宋就有希望。其實我們這一行爲了獲得消息或者完成某件案子有時候難免做一些額外的事情,所以每個人都有秘密,只是看是否被別人挖掘出來,看這個秘密是否超過我們心中的道義和法律的底線。聽說你也要被外放晉州趙城了?”
王皋淡然地說:“任命已經下來,是趙城縣尉兼攝縣令職事。宗澤叔叔是趙城縣令,他聽說我們都要離京,就寫信給吏部要我過去。其實我也很高興有這次磨礪的機會,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做做基礎的事情也不是壞事。”諸葛存放心了,不僅是王皋的態度,而是因爲宗澤。
宗澤是讀書人的另類,剛直沉毅而不迂腐。不到20歲的宗澤就辭家外出遊學,歷時十餘年,就學之地多達數十處;三十三歲才考進士,竟然在考場批評朝廷輕信吳處厚的誣陷而放逐蔡確,認爲“朋黨之禍自此始。”,以至於主考官“以其言直,恐忤旨”,將宗澤置於末科,給以“賜同進士出身”;可惜也是怕其言直,變革一派幾次得勢他還是一直遊離在京外,十多年來宗澤先後任衢州龍遊、萊州膠水、晉州趙城縣令。王皋要是跟着他,肯定會學到很多在開封學不到的東西。
諸葛存忽然覺得異樣,街上的犬吠聲不
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停了,諸葛存明白是有人來了,來人身上的殺氣讓狗也感到恐懼,不敢出聲。諸葛存在王皋手中寫下“別動”兩字,身體輕輕地飄到牆角,等待着來客進來;只聽得衣襟飄動,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想必看到王皋不會武功,也就沒做停留,直接翻上了對面的屋檐角,猶如一隻蝙蝠停留片刻後飛去,無聲無息。
諸葛存輕輕地換了一個位置,確定人已不在才踱回窗前對王皋說:“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來人不是對付鮑鵬的,否則前面早有聲響。你準備準備去趙城上任,後面的事情不要管了。”王皋知道武林中事自己插不了手,就叮囑了幾句自行離去,諸葛存下樓走進酒店,將鮑鵬先前的舉動重新推敲了一遍,又踏上二樓看了一圈雅閣,自信地笑了。
次日諸葛存、鮑鵬一大早到刑部,尚書鄧洵武不在,侍郎張登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鐵觀音,滿面春風地說:“剛纔李彥公公帶來聖上口諭,鮑鵬之事雖有罪過,但事出有因又能認錯,沒有造成大的後果,特准戴罪立功罰俸祿三年,此事不許對外聲張,違者重處;諸葛存破案有功,賞黃金一百兩。”諸葛存心中咯噔一聲,看來种師道信上說的沒錯,此事纔是冰山一角。
鮑鵬聽了急忙跪倒叩謝,張登把他拉起來說:“鮑捕頭
,別這樣,你只要以後盡心做事,對得起聖上的仁慈和愛護,比什麼都強。鮑旭的事情,刑部會安排人根據法律處理。”鮑鵬站起來,眼圈有點紅一時說不出話來,接過張登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杯後,急忙告退趕去擂臺。
張登示意諸葛存留下問道:“諸葛捕頭不會心中又不快或芥蒂吧?”諸葛存連說不敢,心中卻猜測鄧洵武是不是又不快或芥蒂,否則今天怎麼沒來讓張登處理此事。張登年齡與鮑鵬相仿,長得和和氣氣,諸葛存卻知道張登的破案子能力不比自己和鮑鵬差,只是不會武功被人忽視了。
張登知道諸葛存有顧慮,就直接說:“鄧大人對這件事的處理是有看法的,找蔡相商量去了。只是李彥公公還問了一件小事需要你去查清,就是周侗教頭昨天回京了,昨晚住在哪裡?”張登知道諸葛存和周侗關係不錯,在開封又有許多線人,不會不知道周侗的下落。
一則張登畢竟名義上是自己的上司,二則李彥問其實就是皇上徽宗趙佶再問,諸葛存就實話實說:“聽說去了申王趙佖的府中,在那裡過的夜。”申王趙佖就是神宗九子,因有目疾不能看奏章才輪到十一弟趙佶做皇帝。徽宗嗣位,以帝兄拜太傅,加殊禮,旋拜太師,歷京兆、真定尹,荊、揚、太原、興元牧,徙國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