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加亮,我意已決,纔來問你。”晁蓋語氣堅定地說:“正因爲時文彬清廉,長期下去,公明和我兩邊才都有可能出事。”吳用知道晁蓋說的公明是押司宋江,在鄆城縣,宋江號及時雨,晁蓋稱鐵天王,黑白兩道事情盡在兩人手中。吳用問:“哥哥準備如何行事?”
晁蓋說:“我感覺民心須用,昨天我已經通知阮氏三雄過來商量,上午應該能到。”正說着,莊客進來稟報:“浪子燕青和赤發鬼劉唐兩位回來了。”晁蓋將兩人接了進來介紹給吳用。劉唐高個闊臉,臉的側面有一塊硃砂記,上面長着一片黑黃毛;燕青二十出頭,腰細膀闊,皮膚白皙,兩人在一起,反差明顯。
燕青遞過一封信說:“這次在大名府見到了公孫哥哥,說會和這次大名府的生辰綱一起過來。”晁蓋打開信,看完是哈哈大笑說:“加亮,天助我也,北京留守曹霖將按往年慣例,運十萬貫金珠、珍寶、奇巧匹段去北京給蔡京祝壽。”
吳用接過來仔細看看,信中對現在山東的形勢做了分析,並告訴晁蓋李勉已經殺出太行山,攻佔沁州;對馬上要運的生辰綱也說明了日期和大概的押送人員,落款一清。一清之名吳用聽過,只是不清楚其人,吳用看完信心中大震,暗想:難怪晁蓋如此有信心,就從信中就可以看出從河北到山東,已經準備了相當
的實力。
吳用不禁擡頭看看晁蓋,只見三人都盯着自己,就笑笑說:“不義之財,取之何礙!
天理知之,也不爲罪。”
中午時分,阮氏三雄才到,分別是短命二郎阮進、立地太歲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阮小七手中拎着十數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鯉魚,交給莊客們去弄;阮進對晁蓋說:“因爲弄魚所以遲了一點,哥哥莫怪。”
晁蓋說:“自家兄弟,還用這麼客氣。”
阮小五說:“哥哥不知,現在這大魚不好弄,原本我等在水中游蕩沒有名籍,現在非五家一編出漁,不得進入湖區,各縣之間又立石爲標誌。一羣羣衙役不時打抽豐,梁山濼盜賊又多,深水處其他漁民不願靠近,空辜負了我兄弟一身本領。”
晁蓋喊莊客擺上酒席,笑着說:“是金子總有發光的時候,賢弟不必擔心,我們也快要行動了,這次大名府的生辰綱估計有十萬貫之多,足以支撐我們的費用。”
三阮大喜,阮進道:“我弟兄三個,真真實實地並沒半點兒摻假!哥哥若真有心要提挈我們,縱使刀山火海我三個也捨得性命,就拿酒爲誓:若是有違,教我們都遭橫事,惡病臨身,死於非命!”晁蓋急忙攔住說:“自家兄弟,還能信不過。”於是領着衆人來到後堂,莊客已經擺好了金錢、紙馬、香花、燈燭,擺了夜
來煮的豬羊、燒紙。
衆人見晁蓋如此心誠,盡皆歡喜,一一發誓道:“官府在北京害民,詐得錢物,卻送去東京與蔡京慶賀生辰,此等不義之財讓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定要爲天下人爭一口氣,斷下錢物。我等七人中但有私心,違背衆願,天地誅滅,神明鑑察。”七人說完,燒化紙錢,飯後三阮等人就在晁家住下,燕青趕回大名府打探消息。
過了二十幾天,晁文先從開封回來,說總算不負使命,等了六天,蔡絛出來接見,並帶回蔡京手書一封。晁文說:“樑子美的事情不外乎是升官保命,蔡絛卻同意我們遊社把生意做到東京,還派人帶我去看了市場。只是說現在童貫權勢益張,與內侍黃經臣用事,與中丞盧航表裡爲奸,搢紳側目,就是蔡京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糊塗,要我們不要排場太大。”
晁蓋心中暗喜,早聽宋江說三月右正言陳禾上疏劾童貫、黃經臣怙寵弄權之罪,據說直到把宋徽宗的衣袖拉斷後依舊說:“陛下不惜碎衣,臣豈惜碎首以報陛下!此曹今日受富貴之利,陛下它日受危亡之禍。”宋徽宗雖然不悅,也知道陳禾忠心可嘉,本想算了,但經不住童貫等相率前訴,最後盧禾謫監信州酒。 四月,中書侍郎林攄因不識甄盎字,被宋徽宗取笑不悅,讓御史看在眼裡,紛紛論其寡學,倨傲不恭,失人臣禮,隨即黜知滁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