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咫禪師依舊在微笑,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還真有點佛影的味道,鮑鵬沒有再說什麼,沉默片刻起身告辭離去。明咫禪師看着鮑鵬進了溶洞,對溫凱說:“溫大俠,此人不簡單,恐怕不是捕快這麼簡單,王善已經開戒了,我們也該收拾收拾,離開這個躲藏十年的地方到河東去找王術了。”
王善端着飯菜從屋裡喜滋滋地出來說:“有什麼收拾的,銀兩我早打好包了,藥材都放在簍子裡,我們一人再換一套衣服不就行了,其他東西就像師傅你常說的身外之物,留這裡了。”溫凱和明咫大笑起來,三人吃完飯做好標記就離開了住所,王善是一肚子的興奮,終於要入江湖了。
三人熟悉望莽山的草草木木,出了溶洞繞到山的一側,山脅裡裂有一縫,如斜鋸鋸開,明咫禪師曾經鑿崖石爲級,轉側處無可著足處賴崖樹橫根承受。三人順着巖壁輕鬆而下,走出森林到了有人煙的地方謝園鎮,分作兩撥找了個旅店住下,明咫禪師獨居一室,王善服侍溫凱休息。半夜有衙役查房,帶着鮑鵬的畫像一一覈對,沒有結果而去,天一亮,三人結了房錢往河東縣而去。
王術按照明咫禪師的建議在永興軍路河中府河東縣開了個不大不小的酒樓,經營多年生意還可以,這些年來已經和街坊混熟悉了,街上人都知道醉仙居的王掌櫃。明咫禪
師來過河東,進了城三人直接到了醉仙居,王術看見大喜,兒子藝成老友重逢,還有比這個更高興的嗎?王術急忙把三人讓到後院的雅間裡,讓夥計端上酒菜,坐下痛飲。
正說話間,聽見小院裡人聲嘈雜,夥計進來說:“掌櫃的,巡檢司的關爺他們來了。”只見幾人隨後走了進來,爲首一人堂堂八尺五六身軀,細三柳髭髯,兩眉入鬢,鳳眼朝天,面如重棗,脣若塗朱,見了王術就遞上五兩紋銀說:“王掌櫃,今天又來打攪了,這是上次陳葵欠的酒錢。”
“關爺,急什麼,都是老街坊了,陳少爺那天招待幾個好友,應該的,應該的。”王術給溫凱等人介紹說:“這是蒲東巡檢司的巡檢大刀關勝關老爺,他可是關羽的後代,他舅子就是我們後面的街坊秀才陳葵。你看,他就是不懂人情,還沒吃先給錢,太見外了。”
關勝後面一人笑道:“王老爹,要是這樣,我以後可就天天來白吃白喝了。”
王術驚喜道:“原來是郝少爺回來了,真巧,我兒子今天也到了,以後你正好常來,帶着他熟悉熟悉縣城,到鸛雀樓玩玩。”河東縣鸛雀樓就是唐代王之渙寫的《登鸛雀樓》的那個樓,詩句流傳至今:“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郝少爺叫郝思文,出去了幾年,聞言連聲說好。王術
又向關勝等人介紹王善的師傅溫師傅、師叔明咫禪師,只是沒說姓名。
關勝見了三人心生反應,琢磨王善的武功恐怕與自己相仿,溫凱和明咫禪師的武功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只是關勝性格極像先祖關羽,重士卒而輕大夫,平日裡與王術關係很好,見王術不肯多講就沒有問,帶着衆人就去隔壁雅間落座。王術過去安排了一番酒菜纔回來,就聽見有急促的腳步從門口傳來,來人問了夥計直接進了關勝他們的雅間招呼:“關兄,不好意思,小弟公務在身,今日不能相配。”
郝思文有點不快地說:“嚴哥,我剛回來,這點面子都不給?”
王術告訴衆人是河東縣都頭嚴高,嚴高笑着說:“回來別惹事,咱哥倆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是剛纔接到上峰傳來的快報,抽調我去京兆府。那裡出了大事,前幾天各縣都有人被殺,現在已經查明,過半死者是刑部從開封派來的探子。”說完嚴高匆匆離去。
關勝嘆了口氣說:“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前一陣子回鶻使團在澤州被殺,虎捕鮑鵬因此通緝被擒押往開封。現在京兆府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唉。”關勝也知道自己不過一個巡檢,不能過問州縣庶政,專一捕盜,雖說在“遐荒之地,縣長貳久缺”的場合下,巡檢或可以暫攝縣事,太平年間哪會縣長久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