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一臉溫和的笑容說:“我們怎會怪師父,若沒有您,當年我們早就陣亡了,後來又蒙您收入門下,多少人羨慕還來不及的。”史文恭說的也是實情,徵西的時候周侗危難市救了他們,又收兩人爲徒激勵他們,而能成爲一俠的弟子本身就是武林中人的榮幸;林沖不諳言語,只是在邊上高興地跟着。
諸葛存卻知道這兩人中,周侗從少林帶出的槍法教了悟性好的史文恭,骨子裡卻還是喜歡本分的林沖多一點;史文恭也就是因爲學了少林槍法被禁軍清除,調去了外城。諸葛存上前說:“周老哥,不如喊令徒一起走吧。”史文恭和林沖又見過諸葛存,周侗於是喊兩人上馬同行。
剛到刑部門口,諸葛存就看見侍郎張登和開封府的衙役董超急着出門,張登看見兩人喜出望外說:“周教頭,諸葛捕頭你們到了太好了。我們一起過去,擂臺那邊出事了。”接着聽董超說才明白,原來今天五蕃中的羅蕃和長空幫爭一個擂臺。
羅蕃據說是三國蜀漢南中越巂、永昌、益州、牂牁四郡大姓叛亂,丞相諸葛亮南征時,濟火獻糧通道,助擒益州、牂牁叛首孟獲,事後被諸葛亮表封濟火爲羅殿國王,世長其土;宋寧宗嘉定年間,羅氏第五十九世額歸普色入主貴州,以鴨池河爲界划水東、水西地界,羅氏領水西內附宋朝,現在的國主是納志主色。
開封的百姓本就看不起外鄉人,又加上
羅蕃人衣裳土舊和語言障礙,反認爲羅蕃是外族,一起爲長空幫吶喊,一些街頭的混混更是唾沫橫飛,什麼話都說;羅蕃人世代是多族雜居,都能聽懂一些漢語,結果有人忍不住出手教訓了這些混混,一下子捅了馬蜂窩,羅蕃人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住。
鮑鵬和桑名挺出面彈壓調節後,重上擂臺,開封當地的好手竟然都衝着羅蕃部而去,結果王急快、嚴關索、韓銅柱等十餘人不到一個上午都被淘汰,羅蕃部也去了半數勇士,長空幫坐收漁利。而五蕃中龍蕃、董蠻,石門部的人到後聽羅蕃人一說,也不管什麼朝廷命令,就圍着羅蕃的擂臺不走,鮑鵬知道形勢緊張,急忙安排董超回來報信。
張登說:“五蕃其實對朝廷並不熟悉,只知道聽皇上的,大臣中恐怕還是對夔州路的官員熟悉一點,一般的官員去根本無法和他們協商,可我們也不能爲這點小事驚動皇上。”諸葛存明白,張登是刑部的老人,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平日裡和調來的刑部尚書鄧洵武總有點不對付,若是上報此事,恐怕蔡京把持的講議司能把他議倒,
周侗插話問:“納志主色和龍唐光過來沒有?”
“龍唐光過來了。”諸葛存猛然想起,當年章惇受命察訪荊湖北路,經制蠻事三年有餘,開拓境土數百里,期間周侗曾前往作戰;紹聖四年,又被派夔州路護送進貢的龍昌瑞回去,納志主色和龍唐光那是還只是一般
頭領,應該與周侗見過。張登跟着反應過來問:“周老要不過去一趟。”
周侗擺擺手,指着史文恭說:“我現在已經是平民百姓,朝廷的事情不敢插手,文恭當年隨我一同前往,和龍唐光二人交情頗厚,他過去就行了。只是他一個外地官員不知道能不能插手?”
諸葛存明白周侗是希望史文恭揚名立萬,暗歎師傅的心思都一樣,嘴裡卻笑道:“我有聖上御賜的金牌,可以隨時從任何衙門和軍隊調人,刑部出個文書就行了。”張登心想周侗果然如人傳言做事完全按規則來,回到大堂簽了一個請史文恭協助的文書,自己和諸葛存簽了名,蓋上官印交給史文恭。
鮑鵬讓人找來龍唐光,龍唐光所領導的龍蕃主要是漢族移民地後代,龍、付、董、尹氏四姓爲龍蕃中的貴族分子。龍唐光留着椎髻、身着披氈、掛着佩刀就過來了,留着短髯的臉上帶着歲月的風塵,只是說話卻是流利的漢語:“史文恭,十年沒見了,你還是和到南寧州的時候一個樣子,周師傅好嗎?”
“好。”史文恭的臉上也閃過一道光彩,史文恭給龍唐光介紹了諸葛存和鮑鵬,龍唐光不愧一代部落首領,立馬明白了三人的意思。龍唐光笑着說:“你們放心,聖上的意思我是不會忘的,只是羅蕃遇到這種局面,不表示一下回去怎麼向其他部落交待。只是文恭和諸葛先生都在就好了,等有空我有一事請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