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逢

賀蘭每天都坐在屋前的欄杆上,等着遠處可以出現的人馬。終於有一天,賀蘭看見了遠處星星點點的影像。她興奮的跑出部落,部落的防衛也見到了這羣人,連烏斯圖也發現了他們。

賀蘭迎了上去,看清了來人。馬上的人見她飛跑的身影,立即躍下,迎了過來,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修羅,修羅,真的是你嗎?”賀蘭眼淚喜極而泣,莫修羅跳動的心臟早已經承受不了過多的言語,只是抱着她。賀蘭的手指在他的背上劃過,“修羅,你瘦了!”修羅狠狠的點點頭,有些哽咽的說道:“賀蘭,我終於找到你了。”她鬆開他,手指輕試着他眼角的淚絲,火紅的眼睛如同燃燒的火焰,她憐惜的說道:“我不在,怎麼這麼不乖,眼睛都出紅血絲了?”修羅羞澀的輕笑道:“是你不乖,讓我怎麼也找不到!”兩個人又相擁在一起。

烏斯圖的寶劍抵住了莫修羅的後心,他平靜的在她的臉頰上親啄了一下,然後轉身問候道:“我們又見面了?”“是啊,又見面了!”烏斯圖直勾勾的瞪着莫修羅,滿腔的憤怒。

賀蘭擠到莫修羅身前,將他攔在後面。烏斯圖指着賀蘭的咽喉,厲聲說道:“你讓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不,他是我的男人,你沒有權利讓我讓開。”賀蘭幼稚的話語卻是理直氣壯。

烏斯圖放下劍,大聲的冷笑道:“什麼時候大名鼎鼎的莫將軍,需要女人保護了?”

莫修羅將賀蘭拉到一邊,“乖,你在一邊等着。”又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抽出了寶劍,對着烏斯圖說道:“王子殿下,你想怎麼解決?”“怎麼解決?當然是要你的命了!”烏斯圖依舊的不依不饒,又將劍尖指向莫修羅。

“你要是敢胡來,我與你們的合約就作廢。”見烏斯圖如此的絕言,賀蘭顧不得莫修羅的吩咐。

“賀蘭,到一邊去。”連莫修羅也轉身訓斥。嚇的賀蘭一個機靈,此時長風也趕到了,拉住賀蘭,勸道:“男人的事情,不要參與。”賀蘭此時卻在怨莫修羅竟然對自己大嚷,眉頭擰在一起。見賀蘭如此,長風又勸道:“不要管他們,他們已經鬥了很多年了!”

“啊?”賀蘭不明白反問道。

長風點點頭,說道:“哲別部落離魏源最近,烏斯圖又是大荒的猛士,莫修羅把守魏源,怎麼不是針尖對麥芒?”

草原上的風微微起伏,吹起乾枯的牧草,兩個人纏鬥在一起,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如縷,在草原空曠的荒野上傳回無數的迴音。被風帶動着空氣,隨風而舞。不知道何時,哲別部尊也出現了,依舊是一副微笑的表情觀賞着這一切。這個大荒之地略帶發福的中年男人總是讓人有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大荒,他跟這個詞彙真的是那麼的相似,大而荒蕪,清澈而神秘。

莫修羅的劍遊刃輕盈,烏斯圖的金劍沉重而苯厚。相對烏斯圖蠻力的橫衝直撞,莫修羅總是以靜制動,輕鬆化解,不給烏斯圖中傷自己的機會。但賀蘭還是爲修羅捏了一把汗,畢竟他遠道而來,而烏斯圖卻是蓄勢待發。只見烏斯圖橫刀來劈,修羅舉劍迎上,順着劍的滑動,回身反刺,烏斯圖轉身相迎,你來我往,一時難分上下,兩人體力漸弱之時,哲別部尊很是適宜的說道:“烏斯圖住手,不要對客人無理。”哲別部尊竟然用“無理”這兩個字?這麼久了,他纔想起無理?賀蘭連忙跑到修羅身邊,讓他依靠,他握劍的手竟然微微的顫動。這是在擊打的時候被烏斯圖的金劍震的,賀蘭憐惜的握住他的手,讓他酥麻的神經可以得到溫暖。另一邊,烏斯圖已經被兩個人扶了下去,修羅微微的笑道:“看來還是他先不行了!”說完這話,竟然倒在了賀蘭的懷裡。

莫修羅躺在賀蘭的牀上,受傷的右手已經被細心的包紮上了。他爲了儘快見到賀蘭已經幾夜沒有閤眼了,來了又跟體力充沛的烏斯圖決鬥,能挺下來已屬不易。賀蘭望着他憔悴的身體,心痛的感覺難以阻止。

長風見賀蘭一直含在眼中的淚水,只得將她拉到一邊勸道:“不用擔心他,他只是累了!”然後又望了一眼熟睡的莫修羅說道:“我這次回去,發現靜闌不太對勁,太詳細的你問武子,畢竟我對靜闌不熟。”武子,鐵牛,還有虎子也都跟隨長風來保護賀蘭。

賀蘭點點頭,自信的說道:“靜闌不會亂的,我相信沒人敢怎樣!”

“不要太自信了,如果靜闌發生政變不是雲淵能阻止的,他是武將,而且他隸屬於諸侯的國王軍,也可以說就是邊防軍,與朝廷本身就很疏遠,最重要的是帝國的律法明文規定軍不得干政。”長風又說道,“如果軍政混亂,朝廷就可能發兵靜闌,那時候的局面就更難控制了!”

賀蘭長嘆了一聲,低頭不語。龍家?如果這樣,就只能靠龍家的勢力了。亦辰,你現在在哪裡呢?長風見她不語,問道:“想龍少爺了?”賀蘭沒有回答,他伸手撩起他的碎髮,“他會幫你的。”然後又說道:“換件衣服,青竹給你帶了很多日用品。”

長風招呼武子他們將東西搬進房間,瞬間寬敞的木屋就不寬敞了。被子就兩牀,還有常裝的衣物,連化妝之物都帶來了……長風幫她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從裡到外,就如青竹一般。賀蘭望着他的眼睛,清澈沒有一絲的漣漪。他擡頭,微笑的問道:“看什麼?”賀蘭立即紅着臉低下頭,他見她不好意思,只得解釋的說道:“你什麼都不會做,幫你換衣服,你還不好意思了。”

“可是……”聽他這麼說,賀蘭更加不好意思了。她都十六歲了,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

長風又將小飾物一一爲他佩戴在身上,又給她換了一個髮式,將帶來的頭飾換上,微笑的說道:“這樣才漂亮了!”然後捧起她的面頰,“過兩天,雲鶴他們就會到的。”又指了指牀上的人,“他可不是隨便任由你的男人。”賀蘭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到時候必然是一山難容二虎。

長風又拉起她的雙手,蹙着眉頭說道:“你胳膊上的鐲子這麼帶成這樣?左金右玉,開首飾店嗎?摘下來一個。”賀蘭看看左面又看看右面,然後搖搖頭,說道:“這金的,是我十二歲那樣,一位少年送我的,雖然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去調查他是誰,但聽說這叫做‘紫金索命鐲’,是他從小戴在身上的,這種東西必須要用人氣養着,才靈驗。這個玉鐲是修羅前些日子送我的,我要是不帶着,他該生氣了。”長風輕笑了一下,“飾物戴成你這樣也是一個另類。脖子上還有白玉雙龍壁,還有龍水珏。龍水珏在雲鶴哪裡,他來了,龍水珏就回來了。”賀蘭“哦”了一聲,然後又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必須隨身帶着的。”長風低頭詭異的輕語道:“好像這裡沒有云淵的東西?”賀蘭見長風提起雲淵,慢悠悠的說道,“他曾經以父王的名義送過我一匹馬,這匹馬應該也長大了吧!”長風輕笑道:“賀蘭,你真的很幸福。”賀蘭搖搖頭,“其實我更希望沒有這些負擔。”她擡起雙手,露出那金玉良緣。

修羅傍晚才醒來,然後抱住賀蘭就不鬆開,至到老婆婆招呼吃飯,他才戀戀不捨鬆開她。他的右手受傷了,賀蘭將飯盛好端給他,他搖搖頭,賀蘭只得一勺一勺的餵給他。賀蘭還是第一次侍候別人,他可真是有福氣。吃了幾口,他竟然就不顧長風在場,就油乎乎的雙脣在她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氣的賀蘭對他吼道:“你還吃不?”他才乖一點,將一碗飯都吃光。

婆婆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對賀蘭說道:“郡主,這棟房子就留給你們,我搬到後面的木屋去住。”賀蘭連忙阻止道:“那多不好啊?婆婆,這是你的家!”老婆婆搖搖頭,“我只是來照顧你的,以後三餐還是我來做,你們的人就住在這,部尊大人會安排的。”賀蘭望了一眼青竹的那堆東西,看來真的要長住了。

老婆婆將大木屋讓了出來,大木屋一共兩間臥室,長風睡一間,莫修羅暫時是不會從賀蘭的牀上挪走的。武子他們住在木屋傍邊的一件小木屋,讓賀蘭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什物也是一應俱全,都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了,賀蘭不解的望着長風,他只得說道:“回靜闌,現在不安全。魏源,已經回不去了,只有這裡纔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們與大荒是水火不容的?”賀蘭反問道。

長風搖搖頭道:“大荒要利用我們,所以我們在這裡絕對是安全的。”

“你怎麼知道?他要利用我們?”賀蘭又問道。

“因爲我見過哲別部尊,而且和他談了很久。”他解釋的說道。

“那他知道你的身份?”賀蘭更加驚訝。

“是的,可你卻傻傻的欺騙了他。”長風微笑的說道。天啊!怎麼會這樣?長風拍怕她的頭笑道:“沒關係,他也知道你的難處,下次注意不要在關鍵的時候說假話,那樣很容易被發現。”賀蘭委屈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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