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爺爺講樑

木匠爺爺是我的本家,可他並不與我同姓,說他是我的本家,是因爲他很小就被抱養,終於成了我的本家。旱獺木匠爺爺,當然是因爲是他那手木匠活。他又很多徒子徒孫,有大脈的,也有小脈的。說到大脈和小脈,又很多人不明白,農家人管修房架屋的匠人叫大脈,而管做嫁妝或傢俱的木工叫小脈。我的本家爺爺最擅長的還是大脈。在我很小的時候,山村人家都是清一色的木頭房子,當時的爺爺很忙,活兒是一家接一家的,錛鋤是一天劈到黑,刨子、斧頭總是啲哩咚嚨的,忙得是兩隻腳板不落地。

動大脈是要看期的,爺爺在去幹活前,總會吧黃曆翻上好幾遍,生怕動木時候不對,對主人家不利,壞了自己的名聲。在動木的前幾天,爺爺都會到主人家家裡掂對木料,看看到底還缺什麼,提前告知主人,讓其做好準備,買也好,到自家的財林裡砍也好,總之,是要把料弄得差不多了才說動木的話。爺爺帶着自己的徒子徒孫幹活,分派新手學剝樹皮,鍛鍊錛木片,圓木頭要一錛鋤一錛鋤地錛成方檁子,圓柱頭上鑿幾個長方形的孔,不能大,也不能小,大了,怕接頭是鬆的;小了,接頭進不去。下脈的事情自然是爺爺的活,脈下了後,爺爺就在一旁看着徒弟們幹活,檢查他們錛的光滑與否;鑿的孔是不是沿着脈下去的,有沒有鑿偏;下料的人的尺寸有沒有偏差……雖說動大脈是粗枝大葉的木匠活,但粗中總是有細的,總不能把一列房子的料下了,到最後,有一根逗不攏吧,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賠主人家的木料不說,自己的名譽就掃地了,傳出去就再也沒人請了。爺爺從來不幹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很嚴格地要求自己的徒子徒孫,謹慎地下脈,精確地丈量尺寸。俗話說,彎木頭,端木匠。木匠手裡沒廢料,一根再彎的木頭,在一個好的木匠手裡都會變成筆直的料子。爺爺用一雙肉眼丈量着每一個木頭的用處,不輕易丟掉一節木料。

因爲用眼過度,爺爺剛到古稀之年,就看不清事物了,做事情也是摸索着乾的。後來,隨着山村修房蓋屋的材料的改變,木製房屋逐漸退出了歷史的舞臺,而嫁妝傢什也改用層板,不再用實木,山村的木匠們舞臺就轉變成打雜的份兒了隨着經濟社會的發展,年輕人開始嫌棄木匠活是吃力氣的活,山村的木匠一年比一年少,少得想找一個人刨一根鋤頭把都沒地找去。好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我還親自參加了一個鄉親的修房蓋屋慶典儀式,親耳恭聽了爺爺按照地方風俗開展的一次講樑活動。說到這裡,我不得不囉嗦兩句,給讀者介紹一下我們家鄉原始的修房蓋屋風俗。

新房的材料準備好以後,按照尺寸做好穿孔,等到吉時,把每列房子扯起來立在既定的位置,堂屋兩邊的幾列用檁子連接,堂屋中間的脊樑要特別看一個時間,由木匠師講樑,用大紅公雞雞冠上的血祭奠完畢後,讓公雞踩在上面,再由幾個身手敏捷的青壯年木匠拉上頂,而這幾個木匠的身上用圍裙裝了許多發糕、餅乾、糖果和硬幣,木匠師傅將樑拉到房頂上,鑲裝起來,然後把包袱裡的東西撒向看熱鬧的人羣。

爺爺是清朝遺老,穿着長長的藍色衣衫,站在還沒有蓋頂的新房的堂屋前,兩個腳馬上放着一根已經做好的脊樑,爺爺先點燃了三炷香,拿着一個角尺走到樑的中間,脊樑兩邊已經各自綁上了一個比拳頭稍小的麻繩,邊上各自站了兩個腰上彆着斧頭的年輕木匠。爺爺提了提神,扯開喉嚨講樑了:

一不早,二不遲,正是主家上樑時。

混沌初開乾坤現,張良採木紫薇現。

魯班弟子走雲端,採回此木好做樑。

頭一根修高樓大廈,第二根修萬丈高樓,

三根拿來作何用?主家砍回作棟樑。

一對燭,三炷香,弟子提刀來放樁。

弟子提刀來放倒,尺子拿來量分毫。

一皮尺子六角方,將將比了丈六長。

一皮截鋸彎又彎,鋸了兩頭用中間。

三十二人擡不動,六十二人擡上“馬”。

一對腳馬六尺長,擡進華堂吧樑擱;

一對腳馬像鴛鴦,一對錛鋤像鳳凰。

錛鋤劈過路路成雙,刨子刨過日月輝煌。

因爲我們是一羣屁都不知道臭的孩子,根本不知道爺爺講得好不好,而父親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見得多了,站在人羣裡嘖嘖稱讚。而爺爺接過主人遞過來的一隻大紅公雞,反剪着雞的翅膀,開始祭樑:

此雞不是非凡雞,頭戴一頂紅廬帽,

身穿五色綠毛衣,主家喂的是叫雞。

弟子拿來祭樑的:

一祭樑頭,恭喜主家代代兒孫做諸侯;

二祭樑腰,恭喜主家兒子兒孫拴金絛;

三祭樑尾,主家發財就從近日起。

接着,爺爺開始了取酒儀式:

一不取主家金,二不取主家銀,要取主家酒一瓶。主家答應千聲有,拿起壺瓶敬給我。

爺爺接過主人敬來的酒,接着說:

裡頭裝的是何物,杜康造下酒一瓶。

一個瓶兒六個鸚,我扯開瓶蓋吧酒斟。

一敬樑頭,恭喜主家榮華富貴做諸侯;

二敬紫薇高照,恭喜主家大吉大昌;

三敬樑尾,恭喜主家榮華富貴就從今日起。

左敬青龍,右敬白虎;

前敬朱雀,後敬玄武;

青龍白虎都敬過,手把壺瓶還與主人家。

把酒遞給主人後,爺爺給公雞灌了一口酒,把雞放在樑中間,退後一步,口裡說着:

一對繩索軟又綿,扯上中樑萬萬年。

一根竹兒節節稀,主家砍回做雲梯;

腳踏雲梯步步高,脫了藍衫換紫袍。

洞賓身背清風劍,湘子云端吹玉簫;

八洞神仙已來到,弟子近日把樑拋(撒糉子粑)。

一根口袋是麻紗,內裝鬥來鬥裝粑。

一撒主家一把粑,主家本是富豪家。

二撒主家一把粑,天下財主第一家。

三撒衆人一把粑,大家拿去誆娃娃。

隨着房頂上粑、餅乾、糖果和分幣的落下,樑也就穩穩地橫擔在堂屋的上方,人們開始往房頂上傳閣子、檁子,瓦,一下午的功夫,新房就不見天了,第二天,木匠就開始給屋子裝板壁,正樓頂。

也許是我上學沒時間去參與新房落成典禮,也許是人們改變使用建築的材料,總之,我再也沒有親耳聽見爺爺講樑了,再後來,爺爺的眼睛看不見了,也不再做木工活了,更就別說講樑了,而他的徒子徒孫們也逐漸轉了行。2007年的冬天,99歲的爺爺走完了他的人生歷程,也結束了他木匠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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