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去到占星館的時候,是三天之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占星館正燃着熊熊烈火,濃煙漫天,火星四射,雲樂站在人羣中,看着火勢滔天的占星館,心中疑慮。
“這好好的一個館,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我聽說前幾日占星館長病故,早早就遣散了館中的夥計,只是這天氣又不熱,好好的怎麼會走水呢?”
……盛極一時的占星館,頹於一夕之間。
談論聲不絕於耳,雲樂皺眉,許清月會去哪裡?雲樂舉目四望,希望在人羣中找到清月的身影,卻冷不丁的看到一個黑衣男子,不是左刃又是誰?
雲樂不動聲色的走近左刃,左刃也非常人,剛想離開卻被雲樂快一步按住了。
黝黑的巷子裡,堆着很多雜物,隱約站着兩個人,巷外,是另外一個燈火通明的世界,有些人,只能生活在黑暗裡。
“古望死前將我們聚在一起,交代了許多事情,火化他的屍體,焚燬占星館,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他可曾提起許清月?”
左刃看着黑暗中的雲樂,只能看得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他本不想告訴雲樂,古望待他不薄,告訴了那人的去處,以及他們此後的緣分。
“未曾,不過昨天,許清月倒是回來了,被一羣黑衣人帶走了,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那些黑衣人是誰?雲樂不再耽擱,即刻朝東方追去。
大概行了一日時間,是夜,在一片竹林內,雲樂再次見到了許清月,她面色蒼白,白色衣衫上盡是血跡,手上帶着一個鐵鏈,鐵鏈的一端綁在竹子上。
周圍有一羣黑衣人,大約二十幾個,都黑沙覆面,看來是想隱瞞身份,雲樂縱身一躍,躍到清月身邊,將她護在身後。
藉着夜色,清月看清來人是雲樂,急忙道:“你來幹什麼?走!這和你沒關係。”
“別說話”雲樂對清月的話並不放在心上,而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話,一邊斬斷她手上的鐵鏈。
周圍的黑衣人已經聚了過來,拿出兵器,隨時準備與雲樂一戰,其中一人道:“此事與你無關,勸你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雲樂已祭出破戾,對黑衣人的話毫不在意,劍氣橫掃,靈氣飄蕩,與黑衣人鬥了起來,黑衣人個個訓練有素,雲樂對付起來竟還有些吃力。
清月飛身上前,與雲樂背靠背,說道:“你快走,此事與你無關。”
“這是我的事。”雲樂說罷,便一頭扎盡黑衣人中。
清月體力不濟,靈氣失了大半,還未出招,就已受傷,雲樂不得不一邊對付黑衣人,一邊照料清月,最後,雲樂使出一記狂魔斬,斬殺了最後幾個黑衣人,清月此時已經神志不清。
雲樂只得帶着清月去最近的醫館,診治下來,藥師告訴雲樂,清月心力衰竭,內外皆傷,他這個小醫館無法醫治。
天色已晚,雲樂也無處可去,只能在醫館修養一晚,明天在決定去處。半夜,雲樂還未睡,時刻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清月恍恍惚惚的醒來。
雲樂於清月塌前坐下,見她面色雪白,實在不知道她這幾天經歷了什麼,於是問道:“發生了什麼?”
清月艱難的從牀上坐起,看看周圍的環境繼而低頭說道:“古望死了,”
雲樂臉上並無表情,只是道:“我知道。”
“他不會再回來了,占星館從此不復存在,雲樂,我身邊的人又少一個,我該怎麼辦?”清月說着,臉上的表情已經木納清冷。
雲樂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把手放在清月的肩上,道:“有我。”
清月擡起瘦削蒼白的臉,道:“雲樂,你與我一起會有危險,你現在快走,走得越遠越好。”
“你在害怕什麼?”雲樂想知道,是什麼可以讓不可一世的許清月低頭,
“我……”清月剛想說話,就覺心口一陣絞痛,失了意識。
雲樂替清月蓋上被子,不留一絲縫隙……
第二日,雲樂買了一輛馬車,帶着清月前往揚都,雲樂想了一夜,能救清月的,只有煉雲堂,煉雲堂專注煉藥煉丹,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聲,或許,那裡有救清月的法子。
行了一日路程,兩人便到了揚都,天色已晚,清月的傷耽誤不得,雲樂徑直朝煉雲堂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接近奢華的木樓,匾額之上刻着幾個大字,煉雲堂,堂中大門緊閉,燈卻是亮着的。
雲樂一邊扶着清月,一邊扣響房門,
一個少年匆忙趕來開門,看見雲樂先是一愣,而後馬上關門,好在雲樂手疾眼快,搶先一步走進了房中。
“你們這裡誰管事?叫他出來。”雲樂喝道。
少年急忙用手去捂雲樂的嘴,見他的表情又停在半空,樣子有些滑稽,他輕聲道:“少俠,你小聲點,今天不做生意,你回吧!”
雲樂一手握住少年的衣襟:“我不能等,快去叫人,否則我血洗煉雲堂!”
少年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少俠息怒,今天堂中真的有事,這樣好不好,你們先在堂中住下,等事情解決了我馬上叫堂主來替這位姑娘醫治,堂主最心善,他一定會答應的。”
雲樂的怒火這纔算平息,少年將兩人安排好後就匆匆離開了,清月體虛,剛挨牀就睡着了。
雲樂見清月熟睡,不忍在打擾她。於是自己出去逛逛,看看煉雲堂究竟發生了何事,煉雲堂處處可見花草,處處可尋珍貴藥材,燈籠每隔幾步便有,整個煉雲堂亮如白晝。
煉雲堂的後廳傳來爭吵聲,雲樂循聲而走,只見一羣人站在那裡,正在激烈的吵着,雲樂隱在暗處,瞧着那羣人。
“必須馬上終止厲血丹的煉製,世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你們還要死多少人才能醒悟!”坐在最高處的中年男子說,怒氣騰騰,讓人戰慄。
“堂主,你讓我在試試,古卷記載,一定沒錯的,可能是分量錯了,我一定會試出來的!”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心有不甘卻畢恭畢敬的說道。
“是啊堂主,若是厲血丹煉成了,這江湖上就沒人能奈何煉雲堂了,什麼未揚閣,蜀山都不是煉雲堂的對手。”另一個男子接着說。
“這……”堂主臉上的怒氣消了些,正猶豫不決。
“是啊,堂主,你就讓張藥師試試吧,我們煉雲堂不能再受壓制了。”
“是啊,對啊……”
廳中響起一片附和的聲音。
“安靜,”堂主一聲怒喝,下面頓時安靜下來:“厲血丹以血爲引,有違人道,必須馬上停止,你們都不要說了。”
“堂主!”刀疤男子氣憤不過自己爲之努力這麼多年的東西功虧一簣,又懼於堂主的權威,只得忍氣吞聲。
“住口!”堂主一聲怒喝,本交頭接耳的數人瞬間安靜下來,
雲樂在那裡站了站,之後的話實在無趣,便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