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波生走後,兩人越到木屋後面,只見屋後有無數奇草,異花吐芬,清香怡人,果有一片不小的水澤,霧靄漫漫,那水澤一望無際。
清月擡手,靈氣緩緩流出,一股無線的力量帶起雲樂的身體,他坐在澤中,清涼的水剛剛沒過他的肩膀。
接連過了兩天,清月和小熙在木屋裡住着,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過得也還是自在,雲樂在澤中泡着,無法說話也不知能否聽到。
又過了兩天,寒波生仍是未歸,清月和小熙坐在木屋前的小亭裡喝茶,忽然,飛來一隻飛鳥,停在清月肩頭,這是太陰教的飛鳥,怎會突然來到此處。
飛鳥口中攜着一張信紙,清月取過來看,上面寥寥數字,卻讓她心焚不已。
‘太陰教有難,速歸。’
雲樂還需在澤中泡上三天,可太陰教飛來橫禍,清月又怎能安心。隨即,清月將雙生佩交給小熙,務必讓她在雲樂醒後交給他,否則,雲樂會把所有事情都忘了。
交代完後,清月不再多言,立刻離去。
清月走後,小熙在木屋度過了兩天,無聊時,便去水澤旁看着雲樂,與他說話,雖然也不知他能否聽見。
第三天,小熙早早的就拿着雙生佩守在水澤旁,也不知過了多久,雲樂才幽幽醒來,小熙見到了此生難以忘記的一幕,漫天花開,一個少年在坐在水中,緩緩的睜開雙眼,而一雙漆黑的眸子中,未染纖塵,猶如神祗。
小熙暗自握緊雙生佩,見雲樂醒來,眼淚盈眶,可她又想到若是在雲樂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告訴他點別的,那雲樂就是她一人的雲樂哥哥了。
清月回太陰教的途中,書信一封到了蜀山,太陰教出了此等禍事,三個長老本以爲是求救信,拆開來看,上面寫着寥寥數字。
‘無論如何,不可貿然來救。切記。 ’
清月回到太陰教時,寂靜一片,連飛鳥都不在光顧,空氣中游蕩着血腥的味道,清月在樓閣廊道間穿梭,每隔幾步便可看到教徒的屍體,老少皆有。
並無活人,清月走在廣場之上,見廣場上站着數人,看服侍是各大派弟子,而地上,是她太陰教徒的屍體。
那些人一見清月前來,紛紛拔劍相向,清月也迅速祭出利劍,劍氣縱橫,靈氣跋扈,慘叫聲連連,清月雖受了外傷,但勢頭正猛,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住手!”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
清月本不想理那人,卻猛得瞧見傾藹滿身是傷的跪在來人面前,一柄寒刃放在她脖頸處,已經陷入肉裡,倘若在深入一分,她必死無疑。
本是一個可以輕易躲過的攻擊,清月卻猛然頓住,劍穿過清月的肩甲,刺痛傳來,血流不止,嗤——一聲,那人將劍抽出,立在一旁,臉上盡是得意。
來者有四大派,未楊閣,雲霧谷,仙侶門,玄靈教,以未楊閣爲首,四大派齊聚太陰教,所帶皆門中精英,看來是有備而來。
清月白衫盡染,臉色蒼白,道:“我太陰教近千人,十之五六是老弱病幼,十之五四是修煉者,皆已避世多年,不知是如何招惹到未楊閣,雲霧谷,仙侶門,玄靈教,你們要齊聚太陰教,不給一條生路。”
“妖女,你壞事做盡,屠平陽城主滿門,說什麼避世多年?簡直是一派胡言,這太陰教根本就是一個邪教。”仙侶門門主是一箇中年老者,此時正氣急敗壞的罵着。
“門主,休要衝動。”何亦正安撫道,繼而他又看着清月,道:“許教主,你首次來未楊閣的時候老夫就該想到,可是,誰也不曾想到叱吒風雲的太陰教教主,竟是這麼一個女娃娃。”
“何閣主,你和她費什麼話,一劍殺了,在搶了神卷即是,休在這浪費口水。”雲霧谷谷主道。
“不可,許教主,你屠平陽城主滿門,還擄走了我的女兒,你到底想幹什麼?”何閣主問道。
清月仰天一笑,笑聲讓人發毛,眼淚從她眼角流下,她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四大尊主吧,你們放着妖不抓,放着魔不滅,到我這太陰教來做什麼?”清月說着,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許教主,好言相勸你不聽,那我們就只能動手了,”何亦正說罷,示意將劍舉在傾藹脖子上的人動手。
“住手。”清月突然喊道。
衆人朝她看去,只見她丟了利劍,那劍沾着血跡,掉在地上,發出空靈的哐當聲,擊得衆人心頭一震。
上來幾人將清月扣下,一人猛然踢向清月的小腿,清月吃痛,單膝跪在了地上。
傾藹低着頭,眼淚打溼了臉龐,教主。
四大派將清月和無數太陰教衆押解至太陰教,一路上,清月在想,到底是哪出了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到未楊閣後,清月被單獨關押,牢房四周皆是寒石,另一邊則是寒石做成的柱子,清月待在此去,只覺寒氣逼人,隱約引發了她的內傷。
清月坐在正中間,這樣可以隔寒氣遠一點。
響起一陣開門聲,清月擡眼望去,只見何亦正站在門前,看着許清月,怒道:“小熙究竟在何處?”
清月低頭看着地面,並不打算回答他。
見清月不回答,何亦正卻是笑了,道:“你可以不回答,可惜你的那些個門徒要爲他們教主的行爲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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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安全。”清月道。
“很好,許教主,你可知我是誰?”
見他這樣問,清月心裡已經猜到七七八八,她道:“何族長,別來無恙。”
何亦正笑道:“許教主果然聰慧,快將太陰石和神卷交出來。”
清月沒有回答。
何亦正臉上露出不明深意的笑容,他拍拍手,外面走進四人,伴隨着一股腥臭,清月擡眼看去竟是十大家族的族長。
清月站起身,道:“我早該想到,知道他們屍體在蜀山的,只有當年的何家一脈。”
何亦正並不言語,而是示意將門打開,將四個族長放了進去,而後又將門鎖上。
清月看着涌進來的四個死人,一腿微微後移,兩手成掌,一隻在前,一隻在後, 做攻擊狀,控屍蠱懼火,眼下四面皆是寒石,火恐怕燒不起來。
那四個族長大吼一聲,紛紛上前,招式凌厲,動作迅速,清月只得見招拆招,連進攻都使不上,突然,一個族長髮力,擒住清月的肩膀,陣痛傳來,清月難以動彈。
又一族長一手成掌,擊在清月的背上,清月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朝前飛去,撞在寒石上,滾在地上,清月吐出一口鮮血,已是五內皆傷。
“許教主,識時務者爲俊傑,交出太陰石和神卷,免受皮肉之苦。”何亦正說道。
清月卻暗自發力,將太陰石僅存的靈氣運於掌上,猛得站起來,動作迅速,擊在四個族長的頭上,他們紛紛倒下,口鼻中爬出許多蟲子。
何亦正沒想到清月還有這麼一出,愣了愣後,拍手笑道:“許教主好身後。明日看你還有沒有這般好身手。”說罷,叫人處理了這裡的屍體,拂袖而去。
在人都走完的時候,清月猛得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隨即她盤腿而坐,運功療傷,卻是徒勞,她又吐出鮮血,清月捂着心口,臉色煞白。
估摸着日子,隱劫該醒過來了吧,可眼下太陰石再次衰竭,清月在人世的日子不多了,隱劫你可要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