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剛剛入夜,但是本就蕭瑟的青國是家家閉戶,就連犬吠聲都沒有。
連蒹葭和汝鄢祁木都換上了很靈便的衣服,他們負責在門口接應,而不是進去冒險,步斐拿着從若水那裡得來的地形圖。
雖然這一次的行動在汝鄢祁木的要求下,是避開了若水的,就連這府邸的圖汝鄢祁木一開始都不準備用,但這樣的話三天根本來不及調查,會加大風險,嘴上雖說着,但是卻沒阻止她們用。
地圖是剛來這裡時若水主動拿出來的,似乎是這若水回來前就派人調查來的,假設大皇子在那天挑釁之後就着手準備防禦,短短几日內最多就是封門,不可能大的改動。
步斐的人從院子的地面一同進入,他們的目標就是這主院,這院中的禁.衛反應還是很大的,他們沒有愚蠢到通過吼叫去叫人,而是拉了一枚煙花,四面都炸開了煙花。
“海國的人是進去過節了嗎?看看這滿天的煙花。”
“爲什麼不先考慮一下我們的對手太過強力了呢?”連蒹葭倒是不慌不忙,是不是替罪羊今天就能知道了。
步斐離開之前,連蒹葭吩咐過只要是擋在面前的人統統殺掉,只保證這大皇子活着被抓到就行,時間只有兩炷香的時間,兩炷香不論成敗,都要離開。
步斐這裡要輕鬆不少,身邊的人都是配合已久的人,誰給誰掩護,連手勢都不需要,就連目標都沒有重樣,她們面對的敵人多半都是這人高馬大的漢子。
步斐手中的劍刺穿了其中一個漢子的脖子,這些人比她想象中的要慢很多,看起來都不是什麼高手,但是越向裡,這壓力越大,心中算着時間,這纔過去沒有多久,兩炷香的時間,四分之一個時辰,他們還能離開嗎?
步斐更擔心的不是這越來越強的敵人,而是背後會不會安穩,留在外面的能不能阻截住這來救援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汝鄢祁木和連蒹葭遠遠的看着,這焰火放出之後很快就有人衝了過來,但是這些人來勢洶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要來救人的反倒是準備火上澆油的。
連蒹葭手一揮,這在外面接應的海國的人立刻就衝了過去,這些來救人的人一看到了他們,不僅沒有急於去救人反而是和這海國的人打了起來。
“這個替罪羊這麼不值錢嗎?如果是我,就算是犧牲的多一點,坐實這大皇子的惡名也不是不可以,還是說,他們是在等我們直接殺了這大皇子?”
“可能他們就是這麼認爲的,如果我們身邊有着無妄的人,你這幾日表現出來的,就是深信不疑這大皇子是無妄的頭領。”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看看到底是什麼結果吧。”
一路過關斬將,步斐這邊先一步到了那邊,可以聽得到周圍都是打鬥聲,而她也是拋下了自己的人先一步突破過來的,進到了主院,卻聽到了這七絃琴的聲音。
格格不入的優雅琴音,就像是在說這大皇子的心聲一樣,他非常的坦然,歪過頭看着走進來的步斐:“果然,是庚明國的皇后娘娘的人啊,她的事蹟我聽過,而她派你來一定不會是爲了殺我,如果是皇后娘娘想和我談談,就讓她進來找我吧。至於外面的人……不是我能夠管的。”
“若是你真的想和聖女大人談談,就請和我離開吧。”
“我沒辦法離開此處,同樣的你們也沒辦法爲離開此處的我擔保,但我至少可以保證在這小小的一方天井裡,就算是死,死的也是我,而不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步斐猶豫了一下還是重新衝了出去。
外面的黑衣人大多數都是來自一處,只要一個地方攔住了就好,步斐知道這時候大皇子府應該已經是安全了一半,至少這明面上殺出來的敵人都被解決了。
“聖女大人,公孫衛讓您進去跟他詳談。”
連蒹葭挑了下眉,看向了汝鄢祁木,現在他在身邊,還是以他的建議爲主。
“原話複述一遍,我再決定。”
步斐想了想盡量沒有漏掉什麼細節。
“沒法離開?那我們就去,倒要看看他是什麼理由不能離開。”汝鄢祁木拔出了劍,一手摟住了這連蒹葭的腰,直接用輕功跑進了大皇子府。
一路都只看到了屍體,而沒有看到活着的敵人,進入了院子,大皇子早已經備下了茶,就坐在院中天井的亭子裡,方纔步斐看到的琴也不知道是放回去了還是去了哪裡。
“大皇子是要說什麼?”
“這就要看你問什麼了?”
“誰讓你扮演這個無妄的頭領?”
“一開始的問題就是是這個嗎?還真是刻薄啊,但我不能告訴你那是誰,那是我很崇敬的一個人,他說,這一切都是爲了更高尚的存在,而我從一開始就失格了,但是這位拜託我的人卻忘記了,那更高尚的存在只會落到那傢伙手裡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傢伙,存在什麼的,你要說這種廢話,我們都不需要聽,自己也能猜出來。”
“但是我不能說,我之所以讓你們進來就是想說一件事情,你們知道不是我必然會懷疑別人對嗎?”
連蒹葭點了下頭:“你想說什麼?”
“我替你們排除一個人,只有他,我並不想讓他再成爲下一個替罪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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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拿什麼相信你。”
“我替你們排除了這個人,怕是就活不了多久了,我會主動離開這個院子,自尋死路,我不相信他會留下我的妻兒,斬草除根,是他最喜歡的事情。”
斬草除根?連蒹葭不知爲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磐蛇,若水的嫌疑真的不需要再加重了。
“一個皇子卻淪落成這樣,那朕就勉強信你一次。”
“三皇子,他的父親雖然曾經是你們在戰場上的強敵,但是他是一個有眼疾的人,所以別說學武,就是這認字都是不可能的,他在父皇的羽翼下成長,看起來頗爲受寵,那僅僅是因爲,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沒有父母,沒有妻兒,甚至不能自己生活。”
“你真是有個好弟弟,毫不猶豫的就把他推了出來,我不再問會害死你的問題了,因爲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只是我也沒辦法解決他,我只有猜測沒有實證,還有一個我不能招惹的人應該會保護他。但我現在要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請問吧。”
“若水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被三個人害死的,而他只剩下最後一個仇人了……”
話都說到這裡了,連蒹葭點了下頭:“我都清楚了,陛下我們走吧。”
“皇后娘娘,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那天我問你的問題,不是在挑釁你。”
“不必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