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私放御人

田力告辭走後,伍封對華神醫道:“神醫,在下今日來此,是有事相訊。”

華神醫笑道:“封大夫儘管說。”

伍封道:“闞止曾請了董門十二御人,在宮中給先君當侍衛。闞止之亂的前一日,有一御

人受了傷,離開了公宮,躲過了一劫。在下尋思,那人或是到了神醫處來療傷。神醫是否還記

得,有沒有這麼個人來過?”

華神醫毫不遲疑,道:“有。”

伍封喜道:“後來這人去了哪裡,神醫可知道?”

華神醫笑道:“這人能去哪裡?他肋下中了一劍,傷勢不輕,更要緊的,是傷他的劍上,

竟然有毒……”

伍封大吃一驚:“有毒?”

華神醫道:“是啊。聽說傷他那人名叫犰委,爲人多詐,想不到心地也狠,竟然在劍上塗

毒。”

伍封問道:“以神醫之能,解毒應該無妨。”

華神醫點頭道:“毒雖能解,但此毒傷人元氣,是以中毒之人即便解了毒,也非半年不能

痊癒。是以老夫將那人一直留在醫室,眼下他傷愈毒清,但力氣尚未恢復。”

伍封大吃一驚,道:“那人還在此處?”

華神醫道:“正是。”

伍封愕然道:“數月之間,相國和左司馬派了不少人,搜尋那人,莫非沒搜到這醫坊?”

華神醫笑道:“來過多次。不過老夫每次都告訴來者,那人的確來過,老夫給他治傷施藥

後,他便走了,也沒人疑心,因此也沒人搜老夫的醫室。先前那二十人來醫坊,本是因明日要

處死罪囚,到市肆查探有無可疑人等,這醫室自然也要查一查,老夫正暗自着急。幸好月兒在

此,他們轉了念頭,要擒月兒,被月兒打發走了。第二次來,封大夫又在此地,他們又只好走

了。”

伍封道:“莫非神醫與那人是舊識?如此多番救他性命。”

華神醫道:“這倒不是。那人受傷中毒,本是必死,遇到老夫,老夫救了他的性命。既然

老夫救了他的性命,爲何又要害他?針藥救人,固然是救,說幾句假話救人,那也是救,沒什

麼區別。”

伍封奇道:“既然如此,神醫爲何要對在下直言相告呢?”

華神醫笑道:“皆因適才田力來過,不巧被他碰見了那人。田力甚是精明,似乎對那人的

來歷有些懷疑,他忠於相國,明日又有大事,說不好會帶人來查探。”

伍封大惑不解,這與自己有何干系,以致華神醫要告訴自己實情?

華神醫笑道:“在老夫眼中,封大夫也是一支銀針、一劑湯藥,可以救人。”

伍封立時會意,道:“神醫之意,是要在下救他?”

華神醫微笑着指着一處,道:“醫室之旁那片樹下,有單獨的一室,原是老夫放珍貴藥材

之用,那人便在其中。封大夫可去看看,救與不救,全在封大夫一念之間。老夫這醫坊甚是繁

忙,便不再相陪了。”向伍封施了一禮,緩緩往前面疹室去了。

伍封心忖這華神醫倒是位奇人,睿智世故,行事常常出人意料,他這番言語,是將那人交

付給自己,想是他料定自己必會救那董門御人。這華神醫究竟憑什麼,認定自己必定會救那董

門御人呢?

伍封帶着鮑興走到那單獨的醫室門口,見室門緊閉,敲了敲門。便聽室內一個粗豪的聲音

道:“封大夫請進。”

伍封讓鮑興守在門外,自己推門進去。只見地上一張大席,席上坐着一條大漢,眼下是五

月天氣,這人光着上身,渾身黝黑,肋下一道新傷是新長的紅肉,特別顯眼,毛茸茸的胸口紋

着一幅古怪的圖形,細看像是紋的一座山一樣。那人雖然坐着,也看得出他身材十分魁梧,身

高大約在八尺上下。

那人也不起身施禮,指着他面前的席道:“封大夫請坐。適才院中之事,小人大致都聽到

了。”

伍封坐了下來,那人又道:“小人名叫平啓,是代國董門的御人。小人等二十四人前來齊

國,除小人之外,餘人皆被封大夫所殺。封大夫殺我一門同伴,是小人的仇人。”

伍封心忖那二十三名董門之人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所殺,卻是因自己出手,將他們傷了,讓

他們無還手之力,才分別被鮑息和田逆殺了。平啓說他們是自己所殺,也不算不對。

平啓道:“小人本當殺了封大夫,與同門報仇,可氣力未復,無法一戰,再說就算盡數痊

愈,也非封大夫之敵手。報仇之事,小人恐怕做不到。小人並不需要封大夫相救,華神醫一番

好意,小人心領了。”

伍封愕然,看着平啓良久,道:“在下如果不救你,你當如何?”

平啓笑道:“那自然是死於齊國而已。小人一衆全軍覆沒,不欲獨生,然而小人是代國胡

人,家鄉之俗,最忌自殺。”他指着胸口所紋的圖案道:“此山名曰聖山,是我們胡人死後所

歸,但女子自殺,上不了聖山,男子自殺,雖能上聖山,卻不能再世爲人。小人不能自殺,只

好請封大夫出手。”

伍封沉吟良久,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動手了。”他站起了身,走到平啓身邊,手

按劍柄。

平啓點頭道:“多謝。”閉目待死。

伍封“鏘”的一聲拔出了銅劍,置於平啓的頸邊,平啓卻一動不動,連頭髮鬍鬚也如死一

般,沉沉不動。

伍封將劍插入鞘中,微笑道:“華神醫猜得不錯,在下且救你一命。”

平啓猛地搖頭道:“不要,小人勿須你救。封大夫即便救了小人,小人也不會感你的情,

你仍是小人的仇人。”

伍封笑道:“既是仇人,你更不能死,死了如何找在下報仇?你應闞止之請到齊國來,卻

未傷一人,反被人所傷,即便有罪,也已經被罰了。何況你爲華神醫所救,若死於此地,必會

連累華神醫。”

伍封將鮑興叫進來,讓他去自家的銅坊,選一套適合平啓穿的衣甲來。他們的銅坊也在市

肆,離醫坊不遠,沒多時,鮑興便拿了一套衣甲,還順手提了條長殳來。

伍封道:“平兄,今日你便當一次在下的陪乘。”

平啓聽伍封忽地改稱他爲“平兄”,不僅一愣,稍作沉吟,起身着好衣甲,提着長殳。伍

封和鮑興仔細打量平啓,見此人披甲提殳,顯得十分威武雄猛,便如久經沙場的軍中悍將一般,

頗有殺氣。鮑興弄了點草汁,在平啓臉上揉了一會兒,將他一張臉弄得青不青黑不黑的。

伍封笑道:“甚好。世人提起董門中人,都覺得是陰惻惻的刺客行徑。平兄這般氣勢,誰

也不會想到你是董門中人,我們這便出城。”

三人出了醫室,到前面疹室時,見華神醫正給人切脈。伍封向華神醫告辭,華神醫擡起頭

來瞥了他們一眼,微笑道:“封大夫走好,老夫忙得緊,便不送了。”說完垂目不語,仍替人

切脈,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馬車直往南門,到城門時,見城門緊閉,城門口多了不少士卒,想是因明日要處死大批闞

止之亂的罪囚之故。

伍封早間陪妙公主出城入城,守城士卒自然是早早開城,遠遠伏倒,因此伍封並不覺得城

門處有何與往日不同,此時出城,便感覺到這城門處透着一種緊張氣氛。

鮑興停下車,告訴守門士卒封大夫要出城回府,旁邊走出一個三十餘歲的小將官來,道:

“原來是封大夫。”

伍封看了看這小將官,愕然道:“趙兄,你今日怎麼在此守城門來了?”這小將官名叫趙

悅,是軍中行軍司馬,執令司馬只是個軍中小官,與田逆那左司馬雖然都叫作司馬,官位卻有

天壤之別。

齊軍中最大的官是大司馬鮑息,其時列國之中並無將軍之職,將軍只不過是對軍*領的

通稱而已。大司馬之下,有右司馬田盤和左司馬田逆,與大司馬一起署理全國軍事,是軍中僅

次於大司馬的官職,地位崇高。田盤是田恆的長子,擅於練兵,列國皆知,連成周的天子也知

其名,兩年前天子派使臣來,借田盤到成周訓練王卒去了。

作戰臨陣,各國文武並不細分,因此相國、大夫、司寇等都可以領軍出戰,只是不如大司

馬一般專理軍中之事。

各地的士卒,非戰之時由各地城司馬管轄,譬如昌國司馬,便只署理昌國城的軍事,都城

臨淄卻沒有地方司馬,其統領爲臨淄城守。

每軍之中,又有行軍司馬、兵庫司馬、執令司馬、前鋒司馬等軍中要職。再低一等的,便

是巡城司馬一類,比起以上司馬來又低得多,只是負責城中巡查、緝拿賊盜之類,最低的官職

便是負責城門守衛的城門司馬,在軍中僅比帶兵尉和兵尉大一些。

伍封聽鮑息說過,這趙悅最擅長練兵,是個難得的人材。伍封在鮑息府上曾見過趙悅,因

鮑息對此人的練兵才能頗爲讚賞,故而與趙悅有些來往,還曾數次在一起飲酒說話。趙悅既是

負責訓練士卒的將官,今日卻來守城門,豈非大材小用?讓行軍司馬來行城門司馬之職,那是

降了兩級使用,頗有貶謫之意。因此伍封問了這麼一句。

趙悅面顯尷尬之色,道:“此事一言難盡。小將……這個,唉,總之小將眼下是代爲城門

司馬之職。”他看了看伍封的馬車,見一車三人,並無多人在上,遂吩咐士卒開城門放行。其

時乘車之制,馬車除車主外,有御者一人,陪乘一人,兵車則是陪乘改稱車右,都是三人。伍

封午間讓鮑寧回府報訊,車上便少了一人,如今平啓補上鮑寧的位置,便毫無異常。誰會料到

伍封眼下這位陪乘竟是那位董門御人的漏網之人?再說伍封現在是大夫,再加上晏缺刻意派人

傳頌,幾乎人人都知道了伍封已與公主訂了親,成了齊國一等一的大人物,誰也不敢招惹。

城門剛開,鮑興正要馭車出門,忽然城頭上有人喝了聲:“慢來!”

衆人一愣,便見從城頭上施施然走下一人,只見他三十歲許,生得倒是頗爲清秀,只不過

臉色灰白,顯是有些酒色過度。

這人一邊從城上走下來,一邊喝斥道:“無論是誰,也須先行稟告纔是。誰知其中是否有

詐呢?”

趙悅答道:“稟田司馬,是封大夫出城。”伍封心忖齊國的“田司馬”只有右司馬田盤和

左司馬田逆,怎麼又出來個“田司馬”?忽想起這人來,這田司馬必是田恆的次子、現爲安平

司馬的田政。

田政哼了一聲,叱趙悅道:“你如此自行其事,是否不將本司馬放在眼裡?”

趙悅道:“稟田司馬,小將眼下代爲城門司馬,身系城門防守之責,自會小心謹慎,是否

放人,原是小將之責權。何況無人吩咐過小將,說是每有人出入都要預先稟告田司馬。”雖然

不知何故,他身爲行軍司馬,卻降級代行城門司馬之職,但他官職雖小,卻是專司城門防守,

若是連是否放人進城之權也沒有,還叫什麼城門司馬?若是主將事先有過吩咐,命每有人進城

出城須先行通報,他纔會先行稟告。

伍封不料趙悅還頗具膽色,竟敢頂撞田政,不禁微笑。

田政大怒,道:“好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城門司馬,竟敢違背本司馬的軍令,本司馬非得

重重治罪不可!”便要叫人將趙悅拿下責罰。

伍封見田政一幅趾高氣揚,面空一切的樣子,心想此事因己而起,“嘿”了一聲,淡淡地

道:“不知趙司馬違犯了政少爺的哪一條軍令呢?”他不稱田政爲“田司馬”,而稱他爲“政

少爺”,其實是暗暗譏諷田政,無非是仗着田恆的勢力,在此狐假虎威而已,否則,田政一個

地方城邑的司馬,有何權力干涉臨淄軍中之事?

田政自然明白伍封語帶譏諷,心中又氣又惱,一時語塞。

伍封道:“政少爺既是預先未有軍令,趙司馬自司其權,怎算違令?政少爺要將他治罪,

豈非冤枉了他?再說,每有出入,城門司馬都要稟報你政少爺,那要這城門司馬何用,豈非多

此一舉?若要事事稟告,何用城門司馬守這城門,田司馬大可以自己站在城門邊上,當這城門

司馬,大家出入也方便快捷一些。”

田政臉上一紅,陪笑道:“封大夫,非是在下故意爲難,只因明日要處死闞止之亂中的所

有罪囚,而闞氏餘黨尚一少許未被擒拿,家父恐明日有事,才令城門司防務要嚴謹,以免有闞

止餘黨鬧事。在下本是爲家姊與國君訂親一事,前來相賀,見人手不足,遂向左司馬請纓,左

司馬令在下負責四門之盤查。在下初任此職,格外小心一些,封大夫勿怪。”

田恆二子二女,俱有其長。田盤擅練兵,田政擅言辯,田貂兒擅釀酒,田燕兒擅劍術,齊

國早有傳聞。

這田政一展口舌,果然能言善辯,伍封道:“原來如此。政少爺果然忠於職守,在下理應

配合纔是,請勿見怪。”

田政笑道:“不敢不敢。”

伍封笑道:“在下可是闞止餘黨?”

田政道:“封大夫說笑了,閣下怎會是闞止餘黨?”

伍封指着鮑興道:“在下這御者小興兒,可是闞止餘黨?”

田政搖頭道:“封大夫的御者鮑興如今可是臨淄城的名人,曾送酒入宮,在諸國使臣前替

我齊國大大露臉,連家父在府中也曾讚許過,自然不是闞止餘黨。”

鮑興聽說自己如今成了名人,心中大樂,咧嘴而笑。

伍封又指着平啓,道:“在下這位門客,可是闞止餘黨?”

田政看着平啓,卻不認識,略一沉吟,平啓忽道:“小人便是董門中人、闞止餘黨!”

衆人齊吃一驚。鮑興正咧嘴笑着,忽地笑容凝住,心叫不妙。

伍封也是心中暗驚,不過卻臉顯笑容,哈哈大笑。

本來田政看着平啓,稍有疑惑,聽平啓自承是董門中人,又見伍封大笑,疑惑頓消,尋思:

“封大夫這位門客想是因馬車被我所阻,以爲我故意刁難,心中不悅,故意如此說來譏諷我。”

笑道:“這位兄臺倒會說笑。”他先前從城頭居高臨下往下看過,見伍封馬車上就只有三人,

況且馬車本就不大,不可能在何處再藏人。

之前趙悅令士卒開城門,是以城門早已經打開,田政指着城門道:“封大夫請走好。”

鮑興催着馬,馬車出了城門。離城約有一里之遙,鮑興才放下心來,只覺滿手是汗,嘆道:

“這位平爺,先前可將小興兒嚇了一大跳。”

平啓嘆了口氣,道:“小人先前一時衝動而已,二位勿怪。”

伍封正色,道:“在下與平兄相識雖只是這一會兒,卻看出平兄是位豪邁慷慨之士,只是

眼下意志消沉,全無鬥志,平兄何必如此?若是你獨回董門,會招到責罰,大可以不回去。天

下之大,何處不可以去?況董門名聲不佳,平兄只是董門的一個尋常弟子,不必過於眷戀。若

是因同伴盡數亡故,兔死狐悲,大可以苦練劍術,日後覓在下報仇。總之不能自抱自棄,心氣

不振。”

平啓默然良久,道:“董門小人必會回去的。不過封大夫之言,是對小人的鞭策激勵,小

人銘記於心。”

到離城十餘里處一個岔路口,這岔路口一邊是繞往北面去安平,直下往南是去龍口,平啓

告辭。

伍封讓鮑興停下馬車,道:“小興兒,拿些錢給平兄。”鮑興從車角一個革囊中,抓了一

大把銅貝刀幣,交給平啓。

平啓也不推辭,伸手接過,躍下了車,大踏步往安平方向的岔路走了。

眼看平啓走得看不見人影了,鮑興問道:“公子爲何要救這平啓?這人是董門中人,未必

良善,救了他,一句道謝也不說。”

伍封道:“此人外表粗豪,內心卻有細密之處,非御人刺客之流,如此人才卻陷身董門,

委實埋沒。他並無死罪,即便沒有華神醫相托,只看他慷慨赴死這一點,我也會救他。”

鮑興向來信服伍封,點了點頭,道:“先前可是嚇出了小興兒一身冷汗。公子,眼下我們

去哪裡?”

伍封笑道:“自然是回龍口伍堡了。”在回伍堡的途中,伍封卻想起那位月兒姑娘來,尋

思:“此女身材絕妙,力氣甚大,身形步法比我可高明得多,本該求教,可先前忘了問她住在

哪裡。田力說她是相府的人,眼下卻不住相府。”

1日居月諸,出自東方:見《詩經·國風·邶風·日月》。

2生妒:吃醋。春秋時有類似醋的東西,名叫“醯”,是一種調味物,但絕不叫“醋”。因此,春秋時

肯定沒有“吃醋”這個詞。當時的人說話,應該有類似“吃醋”含義的表達方式,也許是“生妒”,

或是其它。小說中如果用其它的詞,恐怕難以表現“吃醋”的含義,所以爲了便於讀者閱讀,小說中

用“生妒”這個詞。後文“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語言,春秋時可能沒有,小說中套用。

3士:戰國時,士成了四民之首,不再算是貴族,社會地位降低,但社會影響力提高了,可以自由地入

仕,戰國的大多政事,都是出自士人。

4君子與小人:春秋戰國之時,“君子”與“小人”的含義,與後世不同。後世常以“君子”來指品德

行爲高尚之人,以“小人”指品行低劣之人。春秋戰國時的“君子”和“小人”,是用來指其身份等

級,“君子”是指貴族,即太子、諸侯、卿大夫、士,“小人”指庶民和隸臣隸妾。

63.3 天下第一49.3 大敵在前64.4 夫餘老爺36..4 無心之訣19.1 攻心爲上21.2 海上龍王48.4 秦失有難36.2 越國刺客6.3 夜遇刺客28.2 西施到訪27.3 靈巖刺客11.2 都輔之軍6.4 金縷之衣36.3 稷王之神11.1 朝堂之爭14.1 剿殺胡勝22.3 喪妻之痛30.2 惡夢驚兆55.4 東土異人32.1 董梧之子24.2 大打出手62.5 十日之約50.5 兄弟相爭33.2 大鷹尾隨33.2 大鷹尾隨49.2 生離死別37.2 技壓羣雄60.5 收復萊夷20.3 萊國遺物18.5 市南宜僚45.2 鄾城之戰30.2 惡夢驚兆12.1 妙手巧施6.4 金縷之衣28.3 竊玉偷香45.4 桃花夫人7.4 軍中宿將15.2 歌舞雙絕1.3 闞止之亂54.5 天降大神5.3 喬遷之喜4.1 孫子兵法34.2 中山訪友38.1 飛羽遠嫁50.4 夜來狼羣22.5 仇人之府57.2 教化偉業47.3 三妻之制28.2 西施到訪36..4 無心之訣43.2 斬將奪旗39.3 賜姓大盜45.1 火鼠退敵65.3 最後決戰33.1 晉國送親31.1 三年之約58.1 溫柔奇香16..4 水上二族39.4 王姬之宴3.1 少年英雄54.4 奇襲奪城6.4 金縷之衣2.2 另立新君10.1 當世大賢8.4 屠龍劍法4.1 孫子兵法9.4 關關雎鳩34.4 鮮虞之亂32.3 精銳鐵勇37.2 技壓羣雄43.4 陣法較量44.4 火中救人50.3 四戰劍聖27.1 一箭三矢58.2 鐵籠之困22.4 人鬼殊途44.2 秦厲共公25.4 楚師壓境8.4 屠龍劍法53.4 扶桑之國49.2 生離死別28.2 西施到訪28.3 竊玉偷香22.5 仇人之府13.4 夫餘上人66.3 東方之伯58.2 鐵籠之困28.5 龍鱗軟甲29.3 拆抄落鳳59.2 蚩尤之後11.4 軍中之師48.1 天子獵場53.1 南轅北轍4.3 吐納神術56.2 無境無界6.5 送客之禮11.5 鮑氏二子36.1 龍蛇混雜26.2 半招之威
63.3 天下第一49.3 大敵在前64.4 夫餘老爺36..4 無心之訣19.1 攻心爲上21.2 海上龍王48.4 秦失有難36.2 越國刺客6.3 夜遇刺客28.2 西施到訪27.3 靈巖刺客11.2 都輔之軍6.4 金縷之衣36.3 稷王之神11.1 朝堂之爭14.1 剿殺胡勝22.3 喪妻之痛30.2 惡夢驚兆55.4 東土異人32.1 董梧之子24.2 大打出手62.5 十日之約50.5 兄弟相爭33.2 大鷹尾隨33.2 大鷹尾隨49.2 生離死別37.2 技壓羣雄60.5 收復萊夷20.3 萊國遺物18.5 市南宜僚45.2 鄾城之戰30.2 惡夢驚兆12.1 妙手巧施6.4 金縷之衣28.3 竊玉偷香45.4 桃花夫人7.4 軍中宿將15.2 歌舞雙絕1.3 闞止之亂54.5 天降大神5.3 喬遷之喜4.1 孫子兵法34.2 中山訪友38.1 飛羽遠嫁50.4 夜來狼羣22.5 仇人之府57.2 教化偉業47.3 三妻之制28.2 西施到訪36..4 無心之訣43.2 斬將奪旗39.3 賜姓大盜45.1 火鼠退敵65.3 最後決戰33.1 晉國送親31.1 三年之約58.1 溫柔奇香16..4 水上二族39.4 王姬之宴3.1 少年英雄54.4 奇襲奪城6.4 金縷之衣2.2 另立新君10.1 當世大賢8.4 屠龍劍法4.1 孫子兵法9.4 關關雎鳩34.4 鮮虞之亂32.3 精銳鐵勇37.2 技壓羣雄43.4 陣法較量44.4 火中救人50.3 四戰劍聖27.1 一箭三矢58.2 鐵籠之困22.4 人鬼殊途44.2 秦厲共公25.4 楚師壓境8.4 屠龍劍法53.4 扶桑之國49.2 生離死別28.2 西施到訪28.3 竊玉偷香22.5 仇人之府13.4 夫餘上人66.3 東方之伯58.2 鐵籠之困28.5 龍鱗軟甲29.3 拆抄落鳳59.2 蚩尤之後11.4 軍中之師48.1 天子獵場53.1 南轅北轍4.3 吐納神術56.2 無境無界6.5 送客之禮11.5 鮑氏二子36.1 龍蛇混雜26.2 半招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