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高鐵開始運行,可能是怕車內晃盪,對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喊回座位上,一家人有說有笑的竊竊私語,而我旁邊的小主播也開始重新掛起直播。
我拖着下巴頦,凝望車窗外疾馳而來的風景,腦子裡就跟過電影似的慢慢回憶這幾天的離奇經歷,想想叢林的餐風露宿,兇險逼人,再琢磨琢磨這兩天跟着朱厭學會的低調內斂,我感覺自己向前至少跨越了兩大步,和金錢無關,完全就是一種心境。
命運這個玩意兒就像是個衣不蔽體的婊砸,總是在絕望時給予我們希望,卻又在我們充滿希望的時候告訴我們什麼叫現實,心生平靜,可卻總是要顛沛流離,可能是每一個成長中的男人都必須要經歷的吧。
隨着列車的飛速奔馳,一陣睏意襲來,我平趴在桌上開始打滾。
也不知道具體迷糊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煩躁的嘈雜聲給鬧醒,不由打着哈欠觀望,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旁邊的那個“小主播”竟和前面的兩口子吵了起來。
而且還是那種隨時會動手的大吵。
我邊上那個紅毛綠尾巴的妖男,漲紅着臉站起身子指着那兩口子謾罵:“你們是有病呀,從上車以後就不停鬧,車廂裡難道只有你們一家人嗎?別人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幹別的嗎?”
孩子的父親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挽着袖管怒氣衝衝的咆哮:“小孩兒不懂事,你這麼大的人也不懂事啊?你吼什麼吼,嚇着我孩子你負責嗎?”
小妖男當仁不讓的歪着脖頸謾罵:“不想人吼,就管好自己家孩子。”
旁邊還有不少其他位置的旅客紛紛起身勸架。
我揉搓兩下眼屎,慢條斯理的觀望,根本沒打算介入。
“算了,算了,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就是,小孩子正是鬧騰的年紀,別罵罵咧咧的。”
勸架的有兩個上歲數的大媽,還有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們的口徑一直對“妖男”,人都是一種先入爲主的生物,本身我就對這個妖男印象不太好,聽到衆人的勸解,也條件反射的認爲肯定是這小子又矯情賤氣了。
勸架的過程中,孩子的父親突然擡起胳膊“嘭”的一拳搗在那個妖男的兩人,妖男楞了幾秒鐘,馬上就跟被踩着尾巴的野貓似的“嗷”一嗓子撲了上去,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剎那間,全車廂裡的人全都擡起腦袋觀望,不少人湊過來看熱鬧。
“誒,別打架啊。”
“快,鬆開手..”
幾個勸架的人慌亂拉拽,抱孩子的母親也慌忙拉拽自己的男人。
混亂中,我看到有個中年人,手速奇快的將小妖男放在小案桌上的手機和平板給順走了,另外一箇中年男人則來回轉動幾下腦袋,直接抓起那個女人的小包,抻給後面圍觀的人。
我愕然的長大嘴巴,小聲呢喃:“臥槽,這是組隊來的?”
即便如此,我也沒打算多管閒事,這幫人動作嫺熟、配合默契,肯定全是這趟車上的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