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笑了笑:“這可不是眼淚,而是小珍珠。”
紅橋被‘小珍珠’三個字逗樂了,‘撲哧’笑出了聲,轉過身子,準備離開白牆月洞門前往繡房了。
李冕攔住了紅橋:“你跟着我去一趟東梢間的書房,不就是一些精良的戰馬,只需要一封信,就能幫你換來足夠的精良戰馬。”
紅橋帶着懷疑跟着姑爺前往了東梢間的書房,始終不相信一封書信就能換來戰馬,那是皇莊都換來不的緊俏戰馬。
她可是費盡了心思,甚至還忍了被人騙走皇莊,結果依舊沒能換來一些精良的戰馬,平白遭受了錢東澗父子的矇騙。
姑爺在京城裡沒有什麼朋友,又不在官場上做官,沒有黨羽可以依靠,哪裡來的本事可以從太僕寺要來一批戰馬。
李冕寫好了書信,放在了紅橋的手裡:“你拿着這封書信前往四夷館,把書信交給科爾沁草原留在四夷館的族人。”
紅橋聽到科爾沁草原幾個字就明白了,姑爺這是想要從大玉兒手裡要來一批戰馬,卻還是對於這件事保持了懷疑。
姑爺在前些日子,已經得罪了大玉兒,換做京城裡的官宦小姐只會恨死了姑爺。
畢竟,以官宦小姐的出身,能夠看得上姑爺,那是姑爺高攀了。
結果,姑爺不給面子,直接拒絕了。
大玉兒的身份可是比起京城裡的官宦小姐尊貴多了,手裡還有兵權,掌握着數萬草原精銳。
別說是送來一批戰馬,說不定直接就會把書信給燒了。
紅橋帶着半信半疑離開了府裡,前往了四夷館。
等她見到了科爾沁草原的族人,拿着書信交了過去,想着接下來可能看到草原人直接把書信扔在地上的場景了。
來自科爾沁草原的幾名草原人卻做出了出乎意料的反應,不僅沒有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腳,還小心翼翼的收在了懷裡。
科爾沁草原的使節恭敬的說道:“這位姑娘回去告訴駙馬一聲,我一定儘快把消息傳回科爾沁草原,至於能不能帶來一批戰馬,還得看公主的心情。”
草原使節說完這話,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離開了四夷館,騎着一匹快馬朝着科爾沁草原的方向趕去。
紅橋站在四夷館的東門門口,望着草原使節離開的背影,愣住了:“他怎會是這個反應,完全不像奴家所想的那般,直接撕碎了姑爺寫的書信。”
紅橋看着科爾沁草原使節好聲好氣的離開了,心裡也充滿着期待,希望他回來的時候真的可以帶來一批戰馬。
紅橋離開了四夷館,回去給姑爺交差了,說明在四夷館遇到的情況。
她前腳剛走,恨不得用鞭子抽一頓的錢東澗,陪着四富藩之一的定王來到了四夷館附近。
錢東澗和定王一起進了四夷館附近查樓分號,錢東澗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他父親又是太僕寺寺卿,直接被小廝帶到了官座的青龍位。
官座裡已經有兩人坐着了,雖是一身軟巾儒衫的打扮,從他們兩人腦袋後面的金錢鼠尾可以看得出來,應該是女真人留待四夷館的使節。
定王沒有像孫傳庭、李冕那般,見了女真人轉身就走,還要與女真人相互毆打一番才肯罷休。
在定王等藩王面前,站得更高,顧慮的東西也就更多。
定王麾下的將領可以與女真人廝殺在一起,但他在沙場上和努爾哈赤見了面,多半會坐下來喝幾杯茶,頗有談笑風生的悠閒。
定王心裡再是恨死了女真人,除之而後快,還是會與努爾哈赤坐在一起閒談。
錢東澗擔心定王見到了兩名女真人,直接轉身離開,趕緊介紹了起來:“眼前這位巴克什,名字叫做索尼,是努爾哈赤留在京城裡的使節。索尼的身份可不簡單,出身於上三旗之一的正黃旗,通宵滿、蒙、漢文字,不僅是努爾哈赤身邊的一等侍衛,還出身於弘文館。”
定王聽到弘文館,點了點頭,眼前這個叫索尼的女真人勉強入得了眼了。
定王端起松花釉蓋碗,慢悠悠的喝起了茶水。
錢東澗見到定王坐在了官座裡,知道今天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半,露出了謙遜的笑容:“這一次請定王過來,不是爲了別的事情,是因爲五十匹上等馬。”
定王聽到‘上等馬’三個字,放下了手裡的松花釉蓋碗,對於錢東澗說的這件事興致大增。
錢東澗的目光一直在注意定王的反應,在說出上等馬三個字以後,果然是吸引了定王的注意:“家父掌管着太僕寺,每年各個馬場出產的上等馬很少,學生知道定王想要給王府裡的儀衛,全都配備上等馬,所以專門去了一趟四夷館,找到女真人的使節索尼,幫着定王買來了五十匹上等馬。”
錢東澗臉上的神情倒是謙遜,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話裡話外全都透露着一個意思。
一股子自傲,整個京城裡也就他錢東澗可以買來五十匹上等馬。
錢東澗說完這話以後,看了一眼索尼,暗示他可以按照商量好的說辭說話了。
索尼看在錢東澗的父親是太僕寺寺卿的份上,又看在這一次通過五十匹上等馬的買賣,暗中撈了一大筆銀子。
索尼幫着錢東澗說了兩句好話:“定定王作爲諸位藩王裡最知兵的藩王,應該清楚一件事,上等馬即便是放在盛產馬匹的遼東,只會給女真人裡的將領。定王的藩王府邸裡這回有了五十匹上等馬,等到哪天與其他藩王一起出城狩獵,絕對會驚豔到京城裡的藩王和官員。”
定王扯下了腰間的一塊玉佩,直接賞給了錢東澗:“這件事辦的不錯,這是本王賞伱的東西。”
錢東澗趕緊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袖口裡,回到家以後,準備直接把玉佩給供起來。
錢東澗不在意定王賞賜的東西,即便是一根草,也會當做珍寶的供起來。
真正在意的是賞賜東西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