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柳如是兩人全都無奈了,看着堅持己見的李冕,還是想說上一句真是茅房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李冕感覺戲樓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帶着雉奴、芸娘兩人離開了,趕回了駙馬府。
孫傳庭、柳如是兩人望着李冕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拿什麼藉口來勸他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
等到李冕回到了府裡,閒來無事,坐在東梢間的書房裡看起來閒書。
紅橋得知了姑爺的情況,立即順着樓廊,走上了繡房的二樓,把姑爺出門以後的各種見聞說給了長平公主。
紅橋見到長平公主正在處理內府承運庫的事情,依舊是沒有停下來,等到公主處理完事再說出姑爺的情況。
因爲紅橋心裡很清楚,長平公主對於李冕很關心。
在公主的心裡,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勝過姑爺的情況了。
每逢李冕從外面回來,紅橋總是趕緊把姑爺身邊發生的各種趣事,說給了公主聽。
主要是避免姑爺被人欺負了,還不肯說出來。
長平公主放下了手裡的湖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去給駙馬說一聲,如果他有空閒,倒是可以跟着孫傳庭去一趟大興縣。”
紅橋詫異了:“公主從來沒對姑爺有過要求,今天怎麼會……”
長平公主明白紅橋的意思,擔心李冕聽了這句話以後,認爲她在這件事上有功利心。
長平公主不以爲意的說道:“咱們要做的那件事,不知能不能成,萬一出現了任何的紕漏,甚至沒有機會圈禁在祖陵裡,直接就會押往菜市口斬首。如果能讓孫傳庭欠了駙馬的人情,對於駙馬來說是一個保障,等到哪天東窗事發了,京城裡只有孫傳庭能夠護着駙馬安全的離開京城,逃亡科爾沁草原。”
紅橋忍不住心酸了起來:“公主再是爲姑爺考慮,也不能把自己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這對於任何一名女子來說都是一件心痛不已的事情,何況公主還把貞潔和婦道看得很重,認爲守着自家男人過日子是女人的天命。”
長平公主卻是笑了:“本宮難得看上一名男子,總不能看着心愛的人一起共赴刑場。做一對苦命鴛鴦聽起來頗像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其實在本宮心裡,縱是再難受,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與大玉兒卿卿我我,還是希望駙馬能夠活下來。”
提的想要做成的那件大事,長平公主臉上的神情突然嚴肅了很多:“倘若有一天真的事成了,紅橋你要記住,但凡是有人想要利用養面首來挑撥本宮和駙馬的關係,無論是誰,你都無需得到本宮的同意,直接帶着錦衣衛抄了那人的三族。記住無論是誰,就算是一位藩王同樣是不例外,也要逼的藩王全家自盡。”
紅橋聽了這話,更是心酸了:“公主這是何苦,明明不想把姑爺讓給大玉兒,卻在爲這件事上不停的鋪路。”
長平公主笑了笑,沒有說話,推開了柳條窗格了。
他順着窗櫺縫隙看到了正在東梢間書房裡看書的李冕,笑靨如花。
紅橋又是忍不住出現了菩薩心腸,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順着樓廊走了下去。
她走進東梢間的書房,說出了公主的想法。
李冕放下了手裡的閒書,只說了一個字。
“好。”
紅橋看着姑爺乾淨利落的答應了,又想起了公主在繡房裡的那番話,腦子裡立即浮現了一個詞。
相濡以沫。
紅橋問道:“需不需要把孫公子請來?”
李冕搖了搖頭:“不用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不請自來。”
“姑爺姑爺。”
雉奴歡快地跑進了東梢間的書房,看到紅橋也在書房裡,趕緊收起了冒冒失失的行爲,擺出了宮裡女官的儀態,免得又被紅橋唸叨幾句。
雉奴稟報去了剛從丫鬟那裡得知的情況:“孫公子又來拜訪姑爺啦,這回還帶來了一盒糕點,聽說是姑爺一直想吃沒有吃到的糕點。”
李冕笑了:“伱看,沒有說錯吧。”
紅橋一臉的佩服:“姑爺還真是料事如神。”
李冕笑着走了出去,離開了白牆月洞門,前往了前院的牡丹花架下。
孫傳庭早就在那裡等着了,面前擺好了棋枰,旁邊還放着一盒糕點。
孫傳庭看見李冕走了過來,嘆了一口氣:“京城裡的官紳公子想要巴結孫某,用了各種手段都巴結不上,你可倒好,反倒是讓孫某巴結起你了,只是爲了聘請你擔任錢糧師爺一起前往大興縣。”
李冕撩起寧綢圓領袍的下襬,坐在了繡墩上說了一句話:“李某答應了。”
孫傳庭愣住了,用盡了各種手段都沒能讓李冕答應,今天過來只是帶了一盒糕點,還沒把糕點的事情說出來,就聽到了夢寐以求的三個字。
孫傳庭說話時都有些結巴了:“你……你……答應了?!”
李冕點了點頭:“李某答應白谷一起前往大興縣了,在你旁邊做個錢糧師爺,不過,幕銀可不能少了,每個月都要準時送來。”
“哈哈。”
孫傳庭哈哈大笑了起來,滿面紅光:“不會少了晉冠的幕銀,只要你能答應下來,就算是再加上兩成的幕銀也行。”
李冕說道:“不過,李某有其他的條件。”
孫傳庭苦了臉:“早就知道,晉冠不會輕易答應下來,說吧,到底有什麼條件。”
雖然還沒有聽到條件,孫傳庭已經想到了很多苛刻的條件,心裡無奈,但是答應下來就成,要求苛刻了也要應允了。
李冕說出了條件:“這件事不難,只是不會跟着白谷住在縣衙,每天都會回來,當然了,不會耽誤第二天的公事。”
孫傳庭放心了:“小事一樁,從駙馬府到大興縣的距離,比起前往煤山還近,晉冠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不用給衙門的打招呼,只要能夠處理完每天的公事就可以,也不一定非要等着放衙了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