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作夢’這五個字遒勁有力地書寫在課室的後黑板上,它在那裡足足佔據了三份之一的地方,一眼看去特別醒目,特別的豪情壯志的。隨着黑板右角下的倒時數字越來越接近零時,大家的心情都顯得特別的緊張,而又帶着點期待,因爲這又是他們的一個追夢平臺。
在考試前的最後一天,學校把他們所以的課都停了,大家都只坐在課室裡,與往常那爭分奪秒的去練習的場景不一樣,此刻只有閒聊,沒有了昨日的那繁忙工課了,教室裡頭那多的只能堆放到地面上的資料書也被清空了,看着那些空蕩蕩的書桌時,突然讓人有種酸溜溜感覺。少年與男孩此刻也扒在書桌上閒聊着:
“你說我能考上嗎!?”
“別多慮了,好好迎接明天的中考吧。再說了,你的成績都快超越我了!”
“你說我能與你考上同一所高中嗎!?”
“相信自己,安心去考。”
“如果我考不上了,或許考到了沒有你的學校去,那我就在你的學校邊上找份工作,這樣我就可以再照顧着你了,我會讓你像現在那樣安心地去上學的。”
………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少年與男孩被分派到了不同的考室裡,然而他倆在考前約定過,在這期間裡不去詢問對方的考試狀況,不要給外來因素去影響到自己。
最後經過兩日來的奮戰,他們的初中生活可以說是落下帷幕了,今天的散學典禮是他們在初中上最後的一堂課了。就在這班會上,大家都在彼此的校服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留下了自己要對他說的祝福語。就在差不多要下課了的時候,大家都突然沉默了,都默默地等待着班主任說最後的總結詞,因此老師也就站到了講臺上發起了話來:
“還記得當初第一堂課時我說過的那翻話嗎,其實那時候我的確太感情用事了,現在我要向一位學生道個歉。”
此刻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都聚集到了男孩的身上,如果老師此時不說,男孩早已經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陳家豪,我爲我當初的偏見說聲對不起。”隨後當着大家的面向他深深地鞠了個躬,然後又開心地說到:“你用事實去證明了自己,我爲你感到驕傲。”話音剛落,全場爲他鼓起了掌聲,男孩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場面,此刻顯得有些不自然。
“好吧,在最後點的時間裡頭,我藉此次機會再給大家來上節課吧,就教大家唱一首歌。”其後老師轉過身去,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揚舞着,一會兒工夫後一連串的歌詞就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歌詞的標題是《送別》,也當作是對大家在初中相聚裡最後的送別了。
老師開始時一句一句地教大家去怎麼唱,等大家領略完全歌的旋律後,一首完整的《送別》在幾十號人的合唱下響徹了他們整個初中的生活: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曲盡人終散,有緣再相逢!
不知熬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終於熬到放榜的日子了,男孩一大早就起來了,整理好個人衛生後就騎着單車匆匆忙忙地往少年家趕去。然而少年也一大早就推着輪車坐在門口處等待着男孩來接他了,其實少年此刻的心情也是挺緊張的。
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到學校後,發現公告欄處已經人頭涌動了,如果少年可以行走的話,他恨不得立刻跳下車跑進那人羣裡去,可是現時只能叫男孩趕緊找位置把車停好。男孩也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他的手心都在出汗了,把車安放好後背着少年就直奔公告欄而去,毎當他離公告欄靠近一步,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倍,他害怕着,可又很想立馬知道自己的成績,因此他揹着少年不辭艱辛地一直往前面鑽去。
總算來到那堵牆的面前了,牆上貼着幾張大大的字報,上面滿滿地填寫着人名以及其各科的成績,橫項的最後是他的總分與名次。等他倆一佔好位置後,他倆就像一個飢渴的人一樣,立刻尋找起了他們的甘露來。
男孩一開始就從公告欄的最底端開始找,少年則一直往上找,從而形成了一個低着頭彎着腰去尋找,然而另一個則扒在那個人的背上一直努力地爭取能再往上昂高點。
少年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了,他先快速地作了一翻瀏覽,其後就一字一字地去細看着,確保自己沒有弄錯,只是他沒想到考出來的成績比他預期的還要好,他的總分排名是全級的第二。
然而他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驚喜,他看見了男孩的名字就在他的下方,他的總分只是比自己少了1.5分,此刻懸掛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了,他爲他高興着,心想着這傢伙居然考到了個全級第三名,夠利害的啊。
可此刻的男孩還毫不知情,他還是一個勁而地低着頭往下找,少年此時沒有立即把這個信息告訴男孩,他反而去挑逗着他,老是在他的耳邊去問他找到了沒有。男孩沒有迴應少年,只是一直埋頭苦幹地去尋找着,他越是往下搜心裡越是慌。
少年看着急得冒汗的男孩,不忍心在這樣逗他下去了,笑兮兮地在男孩的背上拍打了一下,然後就告訴他:
“不用找了,我已經看到了你的名字了。”
男孩一聽到少年這話後,他就立刻對少年說到:“在哪!?趕緊指給我看看!”
少年就在男孩驚慌中指引給他看了,一開始男孩還不相信,他反覆查看了幾遍後纔敢確認,他居然考了個全級第三名,這就是他今次考到的成績!
當男孩確定這成績後,他就興奮地揹着少年離開了人羣,然後揹着少年在校園裡一路狂奔着,以表達他內心的超級喜悅。躺在男孩背上的少年此刻也跟隨着他的快樂而快樂着。當他們跑累了,就躺在了學校足球場的草坪上,吃着在校園小賣部那買來的甜筒,心裡本來就已經甜滋滋的了,此刻在口中融化掉的冰其林更勝似吃了一罐蜂蜜。
放榜後的第三天,他倆都收到了市裡重點高校寄來的錄取書,他們的總分已經過了市上重點中學的錄取分數線了,這一消息像流水般地在村子裡頭流傳開了,這座村落本來就不大,他倆被名校錄取的事情很快就被傳的街通巷曉了,村民們都對着他倆堅起了大母指,因爲在他們倆之前,這個平凡的地方還真沒有出現過高材生。
最爲快樂的莫過於他們倆了,但他倆絕不是爲了這份榮耀而高興的,他們開心的是收到了來自同一所高校的錄取通知書,這樣他們不用再擔心被分開了,這些天一直壓抑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得到了安放,此刻感覺未來正向他們招手着!
在這座大山腳下的村落裡,八月份的晚風有點涼意了,在這夏天裡頭這裡的人們吃完晚飯後都喜歡來到村口前坐會兒,在那兒吹吹風聊聊天下下棋,這也是當時村裡缺乏科技產物時的唯一消閒的方式了,那時候的人們反而讓人覺得更待近的。
就在人們消閒聊天的地方,它的邊上是一大片的荷田,風從荷塘深處吹過來的時候都會把那荷葉的幽香都一起帶了過來,讓人聞後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男孩與少年也喜歡在這邊上找個平靜的地方平躺着,因爲出於之前的中考,他們好久沒有這樣靜靜地享受這寧靜的時光了,白天收到的消息已經把他們心裡頭的擔憂一掃而空了,此刻躺在這兒突然有種像朱自清在遊覽荷塘月色時描述下來的那種心情:‘像今晚上,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白天裡一定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以不理。’
彷彿那一刻的時間才真正屬於自己的!
“你說外面的世界會接納我嗎!?”少年心裡頭總是有道坷;
“你與別人都是一樣的。”男孩淡淡地迴應着少年,但那種平淡絕不是在敷衍,而是因爲少年在男孩心目中真的與大家都是一樣的;
“可是別人可以隨時隨意地支配自己的雙腳,無拘無束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昱淳。”男孩突然深情地叫了一聲躺在身邊的他;
“嗯。”
“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雙腳,你去哪,我去那!”
有一種溫度叫語言,它不用任何物質的東西,就可以溫暖你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