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少年去到國外後,他一直都在強迫着自己去適應國外的環境,每天都把自己沉沒在學海當中,用繁忙去麻木對男孩的思念。少年的母親就負責照顧他們的起居生活,少年的爸爸即忙於連接國內外的事業,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平淡有序地生活着。
有一天,少年收到了一個從國內寄來的包裹,寄件人落款處寫的是男孩的名字。
當少年收到男孩的包裹後,情緒就像湖面上的波濤那樣此起彼伏的,他高興的是男孩終於與他聯繫了,他難過的是離開這麼長時間了自己一次也沒有找過他。
他很想知道男孩寄給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然後滿懷期待地找來了刀片,等少年打開箱子後,他看見裡面有二個用金屬做成的東西。
他想弄明白這是什麼,然後就翻開了與它一起寄來的資料書,等少年看完了資料書後才知道,原來這是男孩爲他特身定製出來的,一套可以輔助他行走的支撐架子。
隨後少年還想從裡面能找到一些其它的東西,但裡面除了一套輔助器,一份使用說明書和一份輔助器的設計圖,其它的就什麼都沒有的,一句他想看到他想對他說的話都沒有。
少年突然感覺到了有些失落,他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兒靜靜地看着這些東西,此刻才明白原來他更想要的是男孩可以對他說些話,那怕只有一句都可以。
其實男孩想對他說的話何止一句,只是那些話男孩都把它化作成爲了他寄給他的這些東西了:男孩怕他沒有他在他的身邊,少年想去的地方去不了,然後就爲他設計了這套輔助器;男孩怕少年收到輔助器不會用,然後他就花了好幾個晚上爲他寫了一份詳細的使用說明書;男孩還擔心輔助器使用長久了會出現損壞,然後他就把整套的設計圖都給少婦寄過去了,讓他隨時都可以做套新的;以上的這些都是男孩想對他說想爲他做的事情。
隨後少年試穿了下,他懷着忐忑的心,雙手按在輪椅的側邊,試着從輪椅上慢慢地站起來。
當少年第一次成功地站起來時,那份喜悅真的難而用言語來表達,讓他發自內心地去感受到站起來的感覺真好。
這時候的他特別想找一個人來分享,但身在異國的他除了父母之外,還真找不到第三個人像男孩那樣願意聽他喜怒哀樂的了。隨後他又試着邁出了第一步,雖然這只是一小步,但對少年來說這足以是他人身重新定義的一大步了。
初次使用這支撐架走路時,正如男孩在那份體驗報告上所寫到的‘人會失去平衡,感覺會有點暈’;男孩也有寫到‘只要控制好了身體上的平衡,那種感覺隨之就會消失的’,因此少年每天都會穿着它在房間裡練習。
剛開始練習的時候總是跌跌撞撞的,那種姿態看上去就有點像女生們初次穿上高跟鞋學着走路的那個樣子,隨後少年就扶着房間裡的牆壁進行練習。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下,少年慢慢地就適應穿着這套輔助器了,他現在可以在房間裡頭自由走動了,只是走動起來還不是很靈活,行動有些生硬,動作看上去有點像機器人。可這已經是他人身最大的轉折點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擺脫這輪車了,像正常人那樣走着路去做任何事情了。
當少年把這一消息告訴他的父母時,當他的父母看到少年站起來後,當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父母的面前時,他們三人隨即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痛哭了起來。壓抑在父母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出現可以擊破它的裂縫了,這下終於可以放下它了,這是他們做夢都想看到的結果。
坐在電腦前,少年很想對男孩說聲:‘謝謝,謝謝你讓我重新走回了路’!可是等少年在郵件上打完這幾個字後,他遲遲都沒有按下發送的指令。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在這一彈指之下了,但是少年害怕從此又會影響到了男孩的生活,最後少年的這封郵件就這樣擱淺在了他的電腦裡了。
………
自從師姐與男孩分開後,她選擇了離開這座城市,跟隨着她的父母去到了另一個地方。
有時候我們就會這樣:因爲一個人愛上一座城,也因爲一個人放棄一座城。
就這樣,大四里這座城只剩下男孩一個人了,然而就在這一年裡,男孩的爺爺也意外地去世了………
那是在一個晚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強風隨即也肆意地颳着大地,它吹的房子嗡嗡作響,它弄的樹枝胡亂搖擺。
此刻爺爺與叔叔都在農場裡,可就在爺爺跑出去在風雨中保護屋外的那些東西的時候,大風把門前的一棵大樹給攔腰截斷了,倒下來的樹幹剛好就壓在了爺爺的身上。
男孩接到叔叔打來的電話後,他也冒着雨連夜趕去了醫院。
當男孩急匆匆地來到病房後就看見爺爺無力地躺在病牀上,這是男孩最害怕看到的事情,可是就偏偏接二連三地發生在他的身上。之前男孩心上的傷口還未癒合,現在又重新裂開了,看着爺爺那痛苦的樣子,男孩那溼淋淋的臉龐隨後滾動下了兩行熱乎乎的淚水。
那一晚,男孩一夜未眠,他一直陪伴在爺爺的身邊。可爺爺還是因傷勢過重,突發內出血,在第二天的清晨就去世了。
在爺爺去世前,爺爺叫男孩找來了紙和筆,然後用他微弱的聲音跟男孩說着,然後男孩就作記錄,等爺爺說完後男孩才發現紙上寫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地址,隨後爺爺就又跟男孩說到:
“孩子,去找她吧,這可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原來這是男孩母親的地址,原來爺爺一直都有託人去尋找男孩母親的下落,因爲當時的爺爺奶奶就擔心他們年紀越來越大了,害怕他倆走後就沒有人去照顧自己的孫子,就託在外的人幫他倆尋找一下,想不到他倆的擔憂這麼快就來臨了,還好的是就在前段時間爺爺就收到了在外打工的人傳回來的信息。
男孩看着紙上的地址,雙眼再一次被淚水模糊了,他對母親的印象就如同看到這紙上的地址一樣感到陌生。
爺爺去世後,男孩變得更加的孤獨了。
在大四的時候,男孩沒有像其他的同學那樣四處尋找學習單位,而是加入到了從軍的隊伍中去了。
男孩選擇了參軍,一來是不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就如咱們常說的那句話:‘參軍可能會後悔三年,但不參軍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二來是因爲少年曾經說過,他喜歡男孩穿軍服的樣子。
在男孩入伍的那一天,同宿舍的那倆位舍友前來爲男孩送行了,他倆都感慨到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就要各奔東西了,真的有太多的不捨得了,不知道今天的這一別,何年才能相聚。
隨着隊伍的車子慢慢駛離這座城市,男孩也與這裡的一切來了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