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並不知道白開水已經在叫苦連連。
白開水苦嘆道,“怎麼靈魂之珠又控制了一條火龍,看來主人不久就要……”他痛苦地大叫一聲,以前種種胡作非爲讓他進入了地獄幻境,過了一會兒又恢復安靜,可不久又會再次進入煉人魂魄的幻境,幾番來回白開水虛脫地坐在地上喘氣。
他竟然看到靈魂之珠已從米粒那麼大變成了黃豆那麼大,它強勁有力地衝擊着籠罩在它四周的血色迷霧。
靈魂之珠控制着火龍,而火龍又引導着天賜混亂的真氣,在慢慢修復他以前破碎的內臟血管,凝結的血液也如冰河解凍一般在真氣的衝擊下緩緩暢通,不過生丹與死丹此時卻仍是未有任何鬆動,仍然被禁錮着。
王天賜緩緩盤坐於地,凝神引動火龍修復身體……
趙嘯虎對着亂叫的兒子拍了一掌,趙子龍安靜了下來昏死過去,他運起祥和真氣慢慢沿着趙子龍燒傷的手臂來回修復,不到一刻鐘趙子龍的手臂已經完好如初。他本人受的是外傷,所以能行走自如。
黑麪和尚卻是不同,他被火龍劍火龍紅氣入侵,已然傷了內腑,如同王天賜一般,他也是靜靜地盤坐調養。
趙嘯虎走到後背,一掌下去,一股清涼沁心的真氣從他手掌緩緩傳進黑麪和尚體內。
他與黑麪和尚曾同在少林學藝,內家少林的修真人士,黑麪和尚比他早入寺一個月,是師哥,人稱黑麪羅漢。他還俗已久,修爲已落下許多,內家少林修真派的至高秘法煉飛劍向來不傳俗家弟子,幸有師哥指點,他這才學會。本想趁着王天賜練劍的機會,奪去寶劍,沒想到反而受傷,最後那飛劍竟然成了王天賜的飛劍。
千針萬線卻成了他人的嫁衣裳,這真叫他欲哭無淚啊,他想到這裡就是牙齒嘣嘣響恨不得將那毛臭小子撕成碎片。
過了一個時辰王天賜睜開了眼睛,他神清氣爽地站了起來,四肢百骸有一股強勁的火的力量,審視體內混亂的真氣,正在慢慢地開始迴歸秩序。與此同時黑麪羅漢與趙嘯虎也站了起來。
黑麪羅漢有些疲憊,他勉強笑道,“總算不負所望,飛劍給你煉好了……”
王天賜暗罵狡猾的老狐狸,口中卻謙謝道,“多謝大師幫忙,大師身子傷得不重吧。”
黑麪羅漢臉色稍變,不過馬上恢復了平靜,裝作大方道,“好說好說。”說此話時他的心如趙嘯虎一般在流着血,那個痛啊,恨不得馬上將眼前的小子掐死……
一行人走出房間,趙嘯虎對着侍立的保鏢冷冷道,“把少爺用水潑醒。”
……
密室中。
黑麪羅漢靜靜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而趙嘯虎則是雙掌連出不斷地擊碎各種傢俱,他太需要發泄了。
終於他瞪着眼睛坐了下來,他怒視黑麪羅漢大吼道,“爲什麼不讓我去幹掉那小子!!!”
黑麪羅漢此時說話了,“嘯虎,別感情用事,我看那小子秘密太多,一時還不能動。對了,你的眼線查的情況怎麼樣。”
趙嘯虎怒道,“那羣飯桶根本就沒有查出墨生這個人,我的人好不容易混進皇宮藏書樓偷了一本墨家族譜,卻根本沒有這個人!”
黑麪羅漢微微沉吟,道,“那小子肯定使用的是假名字,嗯,但這也說明他與墨家的關係不大,那這就好辦了。”
趙嘯虎眼現殺氣,道,“今晚我們就去做了他,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我的府上總會讓我沒有安全感。”
黑麪羅漢搖搖頭道,“先別慌,我們先找到仇恨之魂再說。昨晚那小子未歸家,他的房間你們查的情況怎麼樣?”
趙嘯虎一拳擊在桌上,罵道,“一點仇恨之魂的影子也沒見到。”
黑麪羅漢道,“我猜想他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房間裡。”
趙嘯虎暗罵老禿驢,既然你知道不會,還讓我去做小偷!
他叫道,“據安排在他房間裡的家丁報告,那小子回去之後頗爲警覺,好像已經發現有人闖進了他的房間。”
黑麪羅漢搖首道,“那小子如此警惕倒也頗爲棘手,看來此事不能太急。呃,你吩咐子龍還有那十個保鏢,一定要嚴密關注那小子的一舉一動,儘可能查出他的身份來歷。”
趙嘯虎答道,“聽子龍講那小子現在好像很耽於玩樂享受,口風很緊,子龍以甚至將我們的一丁點事情添油加醋地說出來,以拋磚引玉,那小子卻只是安靜地聽着,並不回答。”
他沒想到他兒子膿包,真正地“耽於玩樂”了.
黑麪羅漢睜開的眼睛又緩緩閉上。
“對了,在飄香樓子龍說他晚上聽到那小子講夢話,好像在叫着什麼人的名字。”
黑麪羅漢聽到此話,眼睛猛地睜開,叫道,“他在說什麼名字?”
趙嘯虎道,“要是聽得清楚,我早就派人去查了……”
黑麪羅漢站起身子,望着牆上的“易水圖”出神,過了好久,緩緩道,“戰國時燕國太子丹在秦受辱,誓欲找秦始皇贏政報仇。他找來第一流的殺手荊軻之後,厚禮結納,以國士相待,結果荊軻爲報知己之恩,潛入秦國差一點就殺死了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去兮不復返……”
趙嘯虎點頭道,“這個故事我知道,我也是因爲荊軻的忠義報主纔在這密室裡掛了這幅圖。現在像荊軻那樣的屬下很難找了……可是你說的這個故事與那小子又有什麼關係?”
黑麪羅漢道,“我雖佛們中人,可是對世情卻是看得很通透。你說說看,男人一生下來是爲了什麼呢?”
趙嘯虎不禁啞然,男人要的東西太多了,這叫他如何說起。他不由搖搖頭望着黑麪羅漢。
黑麪羅漢雙手合什,唸了聲佛號,“佛祖寬恕,弟子罪過。”
他眼中精光閃動,緩緩道,“男人生下來就對三種東西感興趣,金錢,女人,權力!”
“我們以金錢誘他貪婪,以美女惑他耳目,以權力動之野心,以國士那般待他寵他,你認爲他不會變成另一個荊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