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然由宮裡來了位宮人,聽說是由彐胤親自挑選的。
此人一來,就和小奴一起將我按在妝臺之上好好打扮了一番。
髮髻上插着翠路珠寶,赤金奪目,但卻不是華麗。上身束抹胸,外披紫菱薄紗透明衣,下身穿着長裙。此刻的我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倒是陌生的很,與之前樸素的裝扮完全判若兩人。
看着倒也像個貴族女子般,或是去參加什麼聚會之類的,總體來說,能用妖豔去形容。
當然,我是極爲不習慣的。總覺得不是真正的自己,其,妖豔過了頭。
我的眉頭輕皺,有種想把它們脫掉的衝動。
“從現在開始,姑娘得習慣這種裝扮,像姑娘這福身姿的女子,將來是用來齊享天福的,只有高貴的氣質才配得了姑娘,從即刻起,姑娘必須要習慣這種衣裳,也只有這種衣裳穿在姑娘身上才能更加體會出姑娘於衆不同的氣質。”
像是看出了我的困惑,那名宮人淡聲說道。
我舉目,從鏡子裡頭忘了她一眼,不做聲,卻對小奴說道:“小奴,屋外可否還在下雨?”
“回姑娘話,外面還下着雨,但比起之前暴雨肆虐,今天還算緩和。”
小奴緊不滿的回道。
我點了點頭。
隨後,網絡那名宮人一眼,她忽而緊忙低垂着頭。
“姑娘,奴婢喚藍,是胤王爺親自從宮中挑來爲姑娘習舞的嬤嬤。”
這次,她的話語到比起先前的要恭敬多了。
“嗯,藍嬤嬤。”
我輕點了頭,而後對小奴說道:“走吧。”
小奴應了聲,在前方領路,而我跟隨身後,那名喚爲藍的嬤嬤也跟了來。
不用多言,我心裡自是明白彐胤要我做什麼。
也明白爲何要做這樣妖媚的打扮。
只是,我在心裡卻是暗暗嘲諷:實則,這樣不是多此一舉麼?讓我習舞好便接近彐曳,這個小把戲彐曳心裡最明瞭。從一開始,彐曳就知道在他身邊偎依的女子是假水仙。
其,彐穎的‘死’,我還沒有找彐曳尋報復呢?!這樣,反而讓我不費功夫就接近彐曳,這可真是好極了。
跟隨她們到了目的地,一個優雅的小屋,屋中插了花其點了燭香,散發的香氣陣陣縈繞整個室內。
我不明其因,以我想象的是:她們會帶我去一個大廳,或者一個比這裡還要寬闊的地,好讓我學習舞。
“來了。”剛一進屋,便聽到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真的很耳熟。
我疑狐的望向屋內,卻見說話之人正是彐胤的妃子,但我還不知道她的名。
她瞥了我一眼,冷冷說道:“果真,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說得太對了。先前本宮還擔憂你這福面貌去取勝聖燈會頭牌,是憑空異響。如果看來,你換上這身皮喃,到也與之前判若兩人。”
她損完後,又轉身像身邊侍女命令:“陪梓煙姑娘再次練舞,直到她學會併成精纔可報上來。”
她起身,在經過我身旁時,冷冷瞥了一眼,草草說道:“以後這就是你的地,什麼時候學會什麼時候離開。”
說完,不忘嘲諷冷哼一聲,才扭着婀娜腰肢翩然離去。
我狐疑的看了眼小奴,問:“你也在其中?”
她輕言回:“沒有,小奴負責姑娘的飲食。至於她們,如同夫人說的那樣,姑娘學會,她們纔可踏出此屋。”
我側着頭,目光掃視周圍一圈。此屋空間不大,幾個人呆在一塊,卻是擁擠得很。
於是,眉頭輕皺。
然,當我打算再多問些話時,才恍然小奴已經出去。
我轉頭,剛要問藍嬤嬤,她倒是比我開口的早:“姑娘也看見了吧?這屋狹小,夫人不讓出門是爲了我們能夠多些時間去教你。但,也請姑娘清楚:若不好好學,不僅姑娘呆在這裡吃虧,還會連累她人。”
她低着頭恭謹的說,但聽在耳卻是威脅。
也罷,幾個人呆在一起,我是很反感的。
“那,我再次多謝幾位了。”
我的目光猶然,淡淡回道。
屋內共五個人,包括我在內。
藍嬤嬤不言,只是輕輕向我點點頭以後,就與另外兩名女子在我身上擺佈起來。她們的擺佈不外乎與:腰桿怎麼扭動菜誘人,臉上保持什麼嫵媚之笑,話音怎麼說才嗲。
總之下來,就是在一支平凡的舞上面,加上一些勾引男人的動作。
就這樣,她們耐着性子一遍遍督促我,我也根具空殼姿體一樣仍由她們怎麼說,我照着這麼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還照舊擺着扭着。知道小奴開了門進來,她手中端着飯菜,份量卻相對要多。
她說:“姑娘,幾位姐姐請停息一會兒,先用晚餐吧。”
她吧飯菜放好,便又悄無聲息的出去。
我黯然,不過折騰了一整日倒是飢腸轆轆。
於是,我自顧自的來到飯菜前,並客氣招呼:“幾位,如果不嫌棄的話,一起坐下用餐哦。”
她們愣住,互相看了眼,不言語。
藍嬤嬤瞥了我,緩緩靠近,然後一屁股坐下,道:“姑娘認爲這些飯菜光是爲姑娘所準備的麼?”
我暗暗一吃驚,不懂她話的意思。
接着,不等她招呼,另外幾名女子也紛紛入座,開吃起來。
而我,倒是懵了。
待我恍然過來之時,才發現桌子上的飯菜已被她們吞得差不多。
飯後,天逐漸黑。
周朝伸手不見五指,她們也沒離開,我倒比較幸喜。我害怕黑暗,此時此刻有她們相陪,倒也解了我的駭怕。
沒一會兒,小奴再次進來。
她就像個身帶命令的人,每每一進來,伸手總是帶着某樣東西。
望着那油燈把室內照得通透了些,我的心煥然多了。
小奴的手中除了一盞油燈外,還有一牀被子,很薄。
她把被子往地下一放,在我還來不及驚訝之時,她便打好了地鋪。
“今晚就麻煩幾位姐姐照顧我家主子了。”
她輕輕一點頭,對幾位女子說道。
我一懵,扯過她一隻手,問:“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藍嬤嬤好笑的道:“這麼簡單的事姑娘還未明白呀?”
我更茫然,雖然直覺上我不喜歡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但也問她:“我不建議你說明白一些,或許是我較簡單,不明白你們心中藏着什麼雜念,但,這卻是我得意的事。”
我的語氣明顯不愉,說話也有過激成分。
藍嬤嬤冷冷望了我一眼,便招呼另外幾位女子一起躺倒那被子上,驕傲的語氣:“夫人的意思正是,若姑娘不好好學得舞,就會和我們一起住在這間小小屋內。”
“亂講!”我高呼,隻手指着她們:“我不要和人一起擠在一起睡覺!”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般野蠻,我只瞭解從小到大,自己有個改不了的毛病:與人一窩,慣性失眠,嚴重則睜眼到天亮。
“姑娘這麼不服,就請姑娘好好學舞,多人擠在此狹小窩入眠,男單姑娘以爲我們就高興?”
藍嬤嬤冷冷回拒,與此同時另外幾名女子也呵呵笑了起來,好像我說了多麼令人捧腹的笑話。
“勞煩幾位姐姐了。”小奴再次對躺在地的幾位女子福了福身子,然後憂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便忐忑離去。
打的地鋪被她們所佔領,我唯有惱怒坐在一邊。
不知是因爲太累了的緣故,還是她們故意所爲。沒有一會兒,彼此之間雙雙進入夢鄉,鼾聲四起。
憤怒捂住耳朵,還是低不了她們的鼾聲。想過叫她們別太過分,但轉而又作罷,她們是不會把我當回事的,我多說無用。
無奈,就一直那麼孤立而坐,雙手環抱雙腿,縮成一圈。
怎奈,夜越來越深,屋外的細雨不停敲打,寒意更濃。
夜半,我終究抵擋不住寒冷,跑去跟她們擠在一塊。
但,整夜卻是睜着眼睛。
值得一提的是;她們合夥來欺負我,我卻滴淚沒掉。
“你真是個愛哭的傻瓜。”
腦海中浮現彐穎說的話,我不自禁的笑了。是啊,我很愛哭,但是隻爲自己在乎人和事哭。
次日。
雨停了。
可以說,雨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停止的,我都一清二楚。
我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彐胤把我和幾位女子困在這裡,吃喝睡在同一屋,逼迫我用心去學舞,學成精彩可解脫。他們有把握,我會一心一意學舞,而其學得最好。因爲,任誰都清楚,當幾個互相抵、制的女子身處同一室,是件幾位痛苦的折磨。所以,爲了早日脫離這種折磨,我定會乖乖學會。
而,我也更加用心了。
經過一夜無睡,我的精神已經處在近乎崩潰邊沿。
只有一個信念:趕緊學會,離開這鬼地方,眼不再見這幾個可惡霸道的女人!
我一直有個連自己也爲自己感到驕傲的事,就是信念!對的,只要我認定的事情,就做得很好,其,是完美無瑕疵。
不出第三天,明顯感覺她們看我的眼色有些異樣。那晚,自是給我讓了個地,困極了的我自然是在下半夜睡了去。
第四天,那藍嬤嬤對我極是禮貌、恭維。我知道,我已經學得很好了,這個女人在向我示好,她擔心萬一某天我真成爲某個人物,她會沒好下場。
我在心裡冷笑,但也不做聲。
這幾日,疲倦使得我連開口都不願,更別談跟她們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