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似乎不願意說,道:“明月的事情你還是莫要管,此事覺對不會虧待了她的。”
老祖宗的話,蘇婉晴一聽就覺得不對,立刻問道:“老祖宗,是不是明月出什麼事情了?”
秦氏一愣,看了一眼蘇婉晴,微微擰眉,嘆了口氣道:“明月在你出事當日,就已經去了。”
一月之後……
悠悠青草,野風吹不盡。
蘇婉晴將手中的冥紙,扔向了火堆之中。
帝樺趴在她的身旁,一雙碧綠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前方的石碑。
這些日子,他總是能夠想起從前的種種。這個名叫明月的少女,她的天真和善良,與自己一同陪丫頭度過的日子,總是那樣溫馨美好。
杏蕊看着面前的一幕,微微嘆了口氣。她與明月雖然想出時日不多,但她的性格總是那麼開朗純真。
看着跪在地上,沉默無聲的姑娘,杏蕊隱隱的皺起眉頭。她總想說些什麼話去安慰姑娘,可話到嘴邊還是止住了。
凝香拿來了一件外袍,披在了蘇婉晴的身上,輕聲道:“姑娘,天氣入秋有些涼,披件外衣別涼着了。”
蘇婉晴拉住衣襟,點了點頭,道:“將東西拿過來吧。”
蘇婉晴話剛剛一落,杏蕊便就將手中的東西,替到了蘇婉晴的面前。
她將木盒打開,把裡面所裝的一張符文給拿了出來。這是南宮塵溪在前些日子拿來的,聽聞能夠讓人看到,死者生前所經歷的畫面。
說白了,任何死者生前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怨氣,而這些怨氣經過歲月積少成多,便就會堆積在死者的體內。這種怨氣對於修煉者來說,是一種相當危險的靈力。
如今,蘇婉晴就要用這一張符文,探探明月生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一塊青石墓碑上,刻着‘明月’二字。而墓碑下除了祭品之外,還有沾染鮮血,無法擦去的銀河。
根據老祖宗和南宮塵溪所言,當日南宮家僕發現明月的時候,明月已經是滿身鮮血。南宮塵溪趕過去見明月的時候,明月已經嚥氣了。
在明月死前,撐着最後一口氣,把有關自己所有的困難,具體在什麼位置,跟南宮家家僕說了一遍。爲此,南宮塵溪才能夠知曉,蘇婉晴等人最後到底出現在什麼地方。
蘇婉晴拿過斷魂,對着自己的手掌一劃。頓時鮮血從手掌之中溢了出來,低落在那一張符文之上。
一滴……
兩滴……
三滴……
黃紙上的符文忽然閃起紅光,蘇婉晴見狀立刻聚集靈氣,將手對準着符文,口中暗念幾聲咒語。
只見咒語唸完之後,蘇婉晴的瞳孔散發出火紅色的光芒。而紅色的符文從紙上飄落而起,在空中不斷的飛舞着,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蘇婉晴將手慢慢向上移動,那些亂飄的符文也都隨着她的手勢,往上不斷的移動。
忽然,蘇婉晴將手收了回來後,又用力的將手伸了出去,將空中那些飛舞的符文用力推開。隨後,那些符文就朝着墓碑上貼了過去。
很快,浮在墓碑上的符文,漸漸黯淡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蘇婉晴,也逐漸閉上了雙眸。
她的意識愈來愈淡,朦朧之中,她睜開了眼睛。
現在她所經歷的一切,都將是明月這一生所積壓在心中的怨念。
畫面猛然跳轉,蘇婉晴依稀看到,兩個不過十來歲的少女,天寒地凍沒有飯吃,只縮在角落旁啃着饅頭。
忽然,遠處走來一羣家奴,朝着那兩個少女拳打腳踢,而其中一名少女緊緊地捏住懷中的饅頭。不論那些人怎麼打她,她依舊咬着牙死扛到底。
待那些人走了之後,那名少女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到一旁將另一名少女攙扶起來,另一名少女因爲她的饅頭被那夥人給踩髒了,不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而那名少女則將自己方纔護得死死的饅頭,替到另一名少女的手中。少女見了,立刻狼吞虎嚥了起來。
看到這兒,蘇婉晴的鼻子忍不住微微一酸。她的腦海之中也迴應出相應的畫面,那名少女自然是一直都跟在原主身邊的明月,而另一名少女則是年幼的原主。
那是原主在蘇家,遭受冷漠的第一個冬天。王氏故意剋扣原主,兩天都沒有給她們一碗米飯。那麼冷的天,兩天都沒有一碗米飯誰能夠忍受?
於是,明月就偷偷去廚房偷了兩個饅頭。不料在她們吃的時候,卻被家奴給發現,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明月將自己死死護住的饅頭,給了原主之後,一個人在寒烈的冬天,餓了足足四天四夜。王氏怕鬧出人命,讓自己的面子不好看,才勉強給了明月一些食物。
之後,畫面再次跳轉。一幕幕,都是原主受盡欺負,還那麼小的明月總是護在原主的深淺,保護着原主。
這一份情誼,怕是如今都很少在看到了。
蘇婉晴看到這裡,不由微微嘆了口氣。她當真看出明月這個女孩,到底是多麼的堅強。
當畫面跳轉到蘇婉晴剛剛醒來之後,剛放了一會兒,又再次跳轉到了荒郊野外的場面。
蘇婉晴認得,那真是她們當日在馬車上所看到的。
只見明月抱着銀河和紫玉,不停地朝前路奔跑着。在這樣炎熱的天,她依舊是不敢有一絲放慢,始終是持之以恆的朝前奔跑着。
忽然,明月不知怎麼回事,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連手中的銀河和紫玉,都被摔了出去。
她艱難的從地上,要站起身來。可她的手卻被一隻腳給死死的踩住,痛的明月忍不住大叫起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婉晴身旁的那一隻狗!”
一個聲音從明月的上方傳來,蘇婉晴認得對方,那化成灰她都不會忘記的聲音,不正是詹老麼!
憤怒從蘇婉晴的內心,猛烈的流露了出來。詹老一直都看不慣自己,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此番她們遇難,詹老卻出現在明月這兒,必然跟詹老有所聯繫。
明月吃痛,她揚起首看了過去。
果真是詹老站在那兒,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幫藍衣蒙面人。沒想到詹老失蹤了這麼長時間,居然是被這羣蒙面人所救。
明月獨身一人,看到詹老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詹老
與自家的姑娘的淵源。頓時滿臉驚恐的看着詹老,渾身都打着顫,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詹老那一張無幾兩肉的臉上,洋溢起了陣陣笑意。他走上前,皮笑肉不笑說道:“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逃出來,看來那批人的功夫還是練得不怎麼樣啊!”
明月不斷地從他的腳下,想將她的手從腳下抽出來。
奈何,詹老卻踩得緊緊的,根本讓明月不得動彈。
只要明月動一分,詹老腳下的力度就越是緊一分。掙扎之中,明月的手使命的朝着銀河伸過去,卻被詹老發現。
詹老臉一橫,體內的靈力瞬間迸發出來,一腳就將明月給踢到了一旁。
明月當場就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詹老見狀,依舊是心中不憤。他上前將明月的頭髮一拽,拖着明月走到一棵樹前,朝着樹幹上狠狠的撞擊着。
一下……
兩下……
蘇婉晴看到面前的這一幕,心底冰涼極了。她原本讓明月拿着銀河,是爲了讓她可以防身。可明月的靈力根本不夠,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她根本是熟手無策。
而明月在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中,都已經血肉模糊。蘇婉晴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當初要讓明月去通風報信,否則明月夜不會死的那麼慘。
她發白的指間緊緊的捏着,看着畫面中的明月,她的手腕上縈繞着一股淡淡的綠光,而蘇婉晴的心也不由緊了一分。
明月憤怒的甩手,欲將詹老給打倒。只要詹老倒下,她將銀河拿在手中,那麼明月就有救了。
可明月纔不過靈師初級的水準,如何能夠詹老這般的人物相鬥。果真就在她剛剛發力的時候,詹老就已經發現了。
“啊……”
一道靈力重重的打在明月的身上,她整個人都因爲強大的餘力,而被衝到幾米之遠的樹幹上,鮮血從她的口中不斷的流出。
蘇婉晴緊緊的攥着腰間的斷魂,她的雙目都被眼前的一切所浸溼。
這樣非人的折磨,詹老都放在了明月一個人的身上。
緊接着,詹老將明月視爲玩偶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將靈力在明月的身上,不斷地擊打着。
一道又一道血窟窿,在明月的身上被捅開。可明月卻連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直到她再也沒有任何梵音,詹老如同丟棄垃圾一樣,仍在了草堆之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直到黃昏降至。草叢中的人忽然動了動。她依舊存着最後的怨念,滿臉血污,口中不斷的唸叨着什麼。
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地上的銀河和紫玉重新撿了起來。整個人跌跌撞撞,艱難的朝着面前行走着。
一步……
兩步……
她在行人之中穿越而過,不忘詢問行人這到底是何處。最終,在南宮府的大門前聽了下來,她用僅剩的力氣,一遍又一遍的扣着大門,將蘇婉晴遇難的事情告訴了家奴。
最終,畫面徹底變成了黑幕。
蘇婉晴緩緩睜開了眼,卻發現淚水已經打溼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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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