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泳從兜裡掏出一個菸斗來裝好菸絲,後面馬上有人打着火,他猛吸一口,在緩緩把煙吐出來,陰沉着臉:“李兄,我們兩家雖說一直是水火不相容,但有條約在先,和平共存。我們‘黑風營’可是嚴守條約,沒有虧待過你們。誰知你們竟然恩將仇報,殺死我的弟兄。你李大當家的不會護犢子,不了了之吧。”
李礁先臉上的肌肉一陣**,回答說:“張兄,人我帶來了,隨你處置。也算是一命抵一命吧,你說呢?”
張國泳臉色才緩和了一些:“我聽說那個人是你手下的老八,叫什麼‘霹靂火’秦明,你要知道落到我的手裡,我會怎麼處置他嗎?”
李礁先臉變得蒼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讓他先破壞了規矩,我保不了他了,黃泉路上,我李礁先只能祈禱他一路走好。”
說着李礁先一揮手,有人把五花大綁的秦明推過來。
“霹靂火”秦明現在是萬念俱灰,臉色蒼白,無精打采。昨天與焦鳳對桌喝酒,姑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也是第一次的溫情,也是最後一次的溫情。秦明心如刀割,卻不得不作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拍着胸部說:“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焦鳳回答:“在這個鬼地方死了也許比活着好。這種毫無希望的日子會把人逼瘋的。”
秦明突然問:“焦鳳,明天是我的大限,我不想從你那裡得到什麼,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是爲什麼來這裡的?”
焦鳳搖了搖頭回答:“我是一個飛賊,沒有我進不去的屋,沒有我打不開的門。但是秦明,你記住了,我焦鳳從來沒有撬過一個老百姓的家,我乾的全部是那些貪官污吏,因爲取他們的錢我的手不軟。”
秦明看着她:“那又怎麼樣,你不是照樣到這裡來了嗎。”
焦鳳沒有回答,對於她來說,能夠在秦明上路前給他一點溫暖就算是對他最大的關照了。眼前這個人好衝動、魯莽,酒囊飯袋,最後惹火燒身,也是他的報應。
“霹靂火”秦明被交到張國泳的人的手裡。剩下的七大金剛是怒目圓瞪,卻敢怒不敢言。
李礁先問:“張兄準備這麼處置他呢?”
張國泳眼睛變得兇狠起來:“這小子把我的人給開了膛,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叫做一報還一報。”
說着手下人把秦明綁在事先立好的一根木樁上。“霹靂火”秦明硬是擡着頭一聲不吭,臉上沒有半點懼色。
張國泳到還欣賞他這一點,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圍着他轉了一圈:“聽說你有一個外號叫什麼‘霹靂火’,你到是真的是一條硬漢子,不怕死。”
秦明看着他說:“大當家的,到了這個鬼地方和死有什麼兩樣呢。我們不過都是行屍走肉罷了,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怕個球。”
張國泳點點頭:“是一條好漢,可惜做事太粗魯,不計後果,也算不上是一個英雄。來人哪,照‘黑風營’的規矩辦吧。”
兩個漢子走上來,一個手裡端一隻銅盆,裡面是清水,一個嘴裡叼一把磨的錚亮的匕首,看樣子要給秦明來個大開膛。
李礁先這邊氣氛極爲緊張,老大“行者”武魁龍是緊咬着牙齒敢怒不敢言,手下的六個金剛更是氣的發抖。李礁先臉色蒼白,緊緊攥着拳頭,卻一聲不吭。
那邊,劊子手已經把秦明的上衣撕開,露出胸部,正準備把涼水澆上去。就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穀梁天辰突然大喊一聲:“刀下留人。”
張國泳一愣。
別說是他,連李礁先這邊的七個金剛也很吃驚,不解地看着穀梁天辰。
穀梁天辰沉着鎮靜地走出來,在張國泳跟前站好,雙手一抱拳:“大當家的,我穀梁天辰有話要說。”
張國泳長時間看着他:“你就是那個大鬧穀梁村,把那個該死的什麼鎮長的老二給打掉的穀梁天辰嗎?”
“正是彼人。”
張國泳突然大笑起來:“好好,有膽有識,這一槍打的好,解氣。不愧爲神槍手呀。我要是早知道你會到海島上來,也不會叫李礁先佔了這個便宜呀。”
穀梁天辰很恭敬地回答:“大當家言重了,我穀梁天辰早就聞之大當家的英名,如雷貫耳。江湖之上至今還傳聞着大當家的傳奇與過人的膽識,穀梁天辰是自愧不如呀。”
“英雄談不是,傳奇更是無中生有,把我說成無所不能的神人。那都是扯淡,我要真的那麼厲害,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屁大的一塊地方,苟延殘喘罷了。”張國泳酸溜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