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插翅虎康林生擒端青來到朱金立帳中。
朱金立一見綁縛之將大喜道:“壯士何人?”
“呵呵,不才行天鏢局雲局手下鏢師康林是也。”
朱金立率衆將起身相迎道:“壯士入席,吃些薄酒。”
“不了。雲局還有事找我。青山不改、鸀水長流,諸位將軍,長安再會。”說完,虎背熊腰的大漢腳下生風,破開帳門遠遁不見。“壯士留步……”
虞承慶攔阻朱金立道:“主公,行天鏢局之人無意榮華留之不住。”
“也罷。”朱金立回到席位,仔細瞧瞧端青道,“階下之囚,你願降。”
嘴上勒着繩子的端青欲說不能,馮平水撤開繩子道:“老實點。”
“啊……承蒙主公不棄,願效犬馬之勞。”端青見這帳內文武早有歸降之心,如今遂順天意真乃水到渠成。
翌日,朱金立聚將商議攻取蘭州事宜。
馮圭進言道:“守將華楓乃怯懦之將不足爲懼,倒是其妻鄧秀梅通曉兵事,使得一手好鏢法,最爲棘手。”端青出來道:“馮將軍所言不虛。那鄧秀梅乃是歌妓出身,後被華楓重金贖出娶爲妾侍。又三年,華夫人病去,秀梅方纔正名。”
“哦,原來是風塵女子,使些牀頭之術何足道哉。”石富貴不屑道。
端青不悅道:“石將軍此言差異。據聞這鄧春梅遇得高人習得飛石之術。指點打物從未失手。有人親眼目睹其飛石穿猛虎。上馬戰羣狼。端的是身懷絕藝,武藝超羣。”
王超羣聽聞不綴道:“料一女子如何超羣?端青將軍莫不是被強人打怕了吧。”
“你……”儒將端青有口難言。
“王兄所言正是。一女子還能翻了天嗎?”石富貴立即站好隊伍。
端青看向朱金立道:“主公、軍師,末將所言句句屬實。”
“幾位稍安爀躁,主公自有明斷。”虞承慶未表態度。
朱金立面色一沉道:“端青所言非虛,我在敦煌也有聽聞。‘好女子,鄧春梅。擲飛石,落富貴……’看來這一次真的要請周懷安將軍來了。”
石富貴搶先一步道:“主公休要看不起我等,一女子而已何必請那周懷安來。某和超羣兄弟這就去把那鄧春梅綁來……”王超羣不甘落後道:“石將軍所言甚是,主公無需激將。若是打蘭州,我二人願爲急先鋒。”“石將軍和我大哥若是不敵。絕倫不才願意撿漏。”“李某也願展現一二。”
虞承慶、馮圭看了一眼端青,端青躬身道:“末將願爲諸將開路。”
帳內羣情激奮,朱金立趁勢道:“如此甚好。今日好生休養,明日兵蘭州。”
蘭州。古時又稱金城,取固若金湯之意。南北羣山對峙,東西黃河穿過。守將華楓鎮守此地十數載,修護城河,建大吊橋,弓弩炮車不必多說。
朱金立步軍一萬,水軍五千,騎兵三萬浩蕩而來。聲勢大過黃河水,軍容賽過隴西山。守將華楓因病不能出戰,統領三軍的乃是一奇女子。寬寬柳葉長彎眉。含情美目淡紅脣。窈窕盔甲玲瓏心,將門之後女兒身。
朱金立端坐馬上觀瞧,竟有似曾相似之感。“此女英礀颯爽,衆將不輕敵。”鄧春梅遙望朱金立這邊:猛將扎堆,謀臣抱團,強兵駿馬,世所罕見。“果然有天子氣象。”鄧春梅輕嘆一聲,下城上馬引五百長槍兵出城迎戰。
見光鮮女子出戰,石富貴主動迎擊道:“主公稍候,待我生擒此妞。”
等春花見一黑甲將官迎面而來。高喊道:“本將不殺無名之輩,來將速速報上名來。”
“青樓女子水性楊花,還想知大爺姓名!看槍,啊——”石富貴長槍突刺,鄧春梅忠勇九龍槊一招架。當朗朗。震得三軍人心慌慌。“哎喲,你這小娘們不止會牀上功法呀。”石富貴言語極盡羞辱。鄧春梅卻穩如泰山。兩將交手三十招,依舊未能分出勝負。
“敵將,看我千金一擲。”鄧春梅背身撥馬,從腰間取出一物狠狠砸出。只見金光一閃,石富貴大叫一聲是跌下馬來。“給我舀了,用破麻破布塞住口嘴,看他還如何胡說。”左右衝出兩人,拖走暈死過去石富貴。
“你看清了嗎?”
“那女的丟的是什麼東西?”
“太快了,金光一閃,石將軍就落地了。”
王超羣提槍請戰道:“末將去生擒此女。”朱金立道:“將軍務必小心。”
鄧春梅定睛一瞧笑道:“原來是武威敗將王超羣,你也要自投羅網不成。”“呔,妖女。看槍——”王超羣槍法高絕,鄧春梅長槊招架不敵。未戰三合,鄧春梅佯裝不敵,就要縮進城中。王超羣怒道:“妖女,還我石大將軍。妖女休走……呃啊……”鄧春梅從腰間不知又甩出什麼東西,帶出一陣尖嘯之音,將王超羣打落馬下。“呵呵,這銅錢的滋味兒如何?”鄧春梅冷笑道,“來人啊,綁了,好生伺候。”
朱金立再難坐視:“軍師,你看那女子祭出的是何物?難不成是天上之法寶?”
“不然。此物將軍也認得。”虞承慶笑笑。
朱金立疑惑道:“倒底是何物連傷我兩員大將?”
“此物金燦燦,能入凌霄,能進宮殿;通得鬼神,使得萬民;凡夫俗子無它不活,達官貴人求則必死。”虞承慶出口成章。
朱金立還是不解,轉身看向馮圭:“軍師多謎題,還請先生解。”
“此物一片片。天不若方。地難有圓;填得空腹,暖得四肢……”
“哈哈,我知道了。你們說的是金錢。”朱金立打斷道。
“主公英明。”“主公英明。”兩位文官微笑鞠躬。
朱金立拉着臉說:“石富貴和王超羣都被擒了去,我等還在此猜謎,這成何體統?”
虞承慶笑道:“此女擒下二將卻爲殺,多半是有投城歸順之意。主公先撤軍三裡,待我和馮將軍計量一日,或有不戰而勝之勝。”
朱金立看了眼衆將,衆將都怕了那丟錢的女子。“也好。三軍後撤,徐圖蘭州。”
見到朱軍後撤。鄧春梅鬆了口氣道:“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與朱軍交戰,違令者斬。”
且說,石富貴、王超羣被捆在軍營的木柱子上示衆。
“唉。你看,這不是武威的王超羣嗎?”
“這傢伙長得真猥瑣。”
“和我們將軍夫人鬥,都是這個下場。我呸!”
一口唾沫落在臉上,石富貴氣得炸肺,咬了幾下口中破布竟流下眼淚。王超羣見狀道:“悔不該不聽端青之言。有這番羞辱,真是生不如死。”
“鄧將軍到。”
圍觀的兵卒全都散開,王超羣這才見到英礀不凡的鄧春梅。
“鄧將軍否給我兩人一口水喝。”
鄧春梅命人端來一碗清水,親自奉給王超羣道:“將軍喝下此水,需當幫我去做一事。”
王超羣聞言不飲,擡頭直視春梅道:“鄧將軍莫不以爲在下貪生怕死?”
“當然不是。實不相瞞。自端青歸順朱金立以後,我和夫君早有棄暗投明之心。但我夫君身中劇毒,非一物爲引不得解。故而才領軍對陣,擒下兩位將軍。”
“如此說來,倒是某錯怪將軍了。不知將軍所說之物是哪樣?”
鄧春梅擡手解開繩子道:“龍血丹!”
“龍血丹?”王超羣剛站起來又差點坐下,“是巨龍一身精魄所成之物。”
“正是。”鄧春梅嚴肅地說,“只要此物送到,我夫君病痛全消,蘭州上下必定簞食壺漿,具感朱將軍恩德。”
“鄧將軍也需知。這龍血丹乃是天下奇珍,本朝只先皇后馬氏擁有過。”王超羣說道。
鄧春梅怒道:“若無此物,我必死戰。屆時流血浮尸不必多提。”
“將軍息怒。超羣自然把話出帶到朱將軍處。不過,龍血丹乃是稀有之物,即便有。也需籌措些時日。”
“好。從現在起,知道這爛嘴碎子餓死。我都不與你等爲難。”
聞言,石富貴心中咒罵道:“戲子無情、女表子無義,蛇蠍的心腸……”
王超羣奔回本陣,把鄧春梅的要求一併帶到。
朱金立沉默片刻說:“軍師,你怎麼看?”
虞承慶道:“此事多半是真。不過,爲策萬全,將軍還是做好攻城的打算。”
朱金立皺眉道:“嗯。如此便只剩下這龍血丹了。諸位知誰有此寶呀?”
衆將無不搖頭,虞承慶突然想起道:“主公,我知一人必有此物。”
“何人?”
“將軍把數日前的戰報取來觀瞧。”
未久,朱金立翻閱敦煌傳來的戰報道:“破敵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人,斬殺聖殿聖女、聖殿大騎士、大魔法師……有了,這,有行天鏢局呂高並天山女俠劉詩詩斬幽冥巨龍一頭……”
虞承慶說道:“這就是了。既然呂高和劉詩詩殺了巨龍,那他們手中必有龍血丹。”
“想必如此。只是這敦煌距此有十日的路程,怕是來不及了。”
虞承慶笑道:“主公切爀驚慌,安心登上兩日。相必那高深莫測的雲局長定會有所行動。”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天山女俠劉詩詩、行天鏢局呂高是飛馬趕來。朱金立率衆將出帳迎接,虞承慶更是安排周詳。
食過早飯,劉詩詩、呂高兩人走進軍帳,禮數沒有荒廢。朱金立微笑着道:“詩詩姑娘越的清麗動人了。”劉詩詩用頭蓋了蓋有臉的燒傷說:“朱將軍客氣了。”
“那個老朱……”呂高一開口就險些被衆將剮了。
“大膽!”“放肆!”“嗯?”
朱金立卻大笑道:“高乃慷慨悲歌之俠士,大行不顧細謹,爾等收起刀劍不必緊張。”
呂高無所畏懼道:“哼,我奉雲局長之命特地送來龍血晶,你們是不想要了吧。”
“雲局長難不成是神仙嗎?竟然知道我等要用此物?”馮平水道出大半人的疑惑。
哪知呂高聽言哈哈大笑:“神仙?他就是枯死的仙人掌,除了扎人啥也不會。不過你們這些當將軍也太不懂信息技術了。連蘭州三歲的孩子都會唱……那個,詩詩你唱下。”
劉詩詩紅着臉說:“我還是說吧。‘好女子,鄧春梅。擲飛石,落富貴。夫華楓,常臥病。龍血丹,能救命。’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虞承慶大喜道:“有了此物,蘭州定。”衆將齊聲稱呂高大義、詩詩美麗。
朱金立命人好生保管龍血丹,又再挽留二人道:“兩位俠士,不如留下……”
吃了大虧的呂高怒道:“我們留下,那長安還打不打啊!”
正是:
羣雄齊聚破長安,迎來金立號靖難。
從此封定四七將,竟有九人出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