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舉行掌門繼任儀式的消息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一向低調的武當突然搞出這麼大的動作,出於各種考量的江湖門派不得不派人前往。道賀還在其次,主要是探下武當的底。
“峨眉派林寒衣前來觀禮。”蘇美美收回請帖,在禮單上寫明瞭數額。
林寒衣補了補淡妝問道:“小妹妹,我向你打聽個人。”
“嗯。我也來武當沒多久,你要找誰啊?”
“他姓雲,名叫行天。”
蘇美美低頭想了想道:“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有那麼不幸嗎?”林寒衣鼻子一扭登上了臺階。
蘇美美搖搖頭說:“現在的大人,唉……”
真武殿前,各門各派賢者雲集。
拿棍的丐幫、持劍的青城、戴頭巾的崆峒、梳辮子的移花宮,光頭有點的少林、光頭沒點的點蒼,束道衣的峨眉、束花衣的太行,還有官袍的、布衣的、吃糖的、啃棒的、賣唱的……總之,不管有仇沒仇,有賬沒賬,該來的不該來的,只要花了銀子是都到了場。
“聽說這次我當是接了不少禮銀呀。”
“那是,就連陰煞教都派人送上玉如意。這麼大個,少說得值這麼個數。”
“那算啥啊。我聽說峨眉派還送上了幾個小妮子呢。”
無賴們你一言我一語,武當差一點成了窯子。
“你們幾個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一名長得纖弱的劍客喝道。
“喲喝。吃瓜子沒留神,咬着你這個臭蟲了。”
“咋滴。你小子是哪條道上的?”
劍客見幾位潑皮圍過來拔出寶劍比劃道:“你們不要過來啊,我蜀山是天下第一劍門。”
“蜀山。哈哈哈,你是從老鼠山來的吧。”
“大哥,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拿這小子開開心。”
劍客嚇得退後幾步:“你們不要逼我殺人啊。”
“都住手。”說話的是位宮裝女子,年紀不大,乃是移花宮宮主鐵燕燕。移花宮的面子誰敢不給?幾位潑皮賠笑着退到一邊。
“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鐵燕燕瞥了一眼沒骨氣的劍客。
沒過多久,一名武當內門弟子踩着柔雲步停在真武殿前。
“在下武當內門弟子何器,煩請各位江湖前輩、武林名宿,稍移玉步讓出殿前石路。”
幾位成名的俠客率先讓道,其餘衆人隨之往兩旁散開。
不大一會兒,又一名內門弟子踩着七星步前來。
“師弟,準備好了嗎?”
“嗯。”
何器運氣喊道:“武當掌門繼任大典開——始——”
高亢的聲音喚醒了沉睡的高山,殿前的衆人側目逶迤的山道。
“時值寒冬,寒梅傲雪。”一隊美麗的道士手持梅花分兩排率先入場,衆人眼前立即一亮。不少邪派中人暗自豎起大拇指。
兩排女道士分列兩側,手中的梅花散着淡淡的香氣。
“大武當者,人傑輩出。”
深藍色的道服的林仙兒領隊,白衣浪在川、黑衣不哭兒、白裙西門雪、青衣沈從龍、鍺衣秦三石、灰衣鄧斌,黃衣遊大勇等弟子兩人一組高調入場。
“師姐請——”何器讓出司儀位置,素顏的林仙兒今天格外出塵。
“武當弟子,威武不屈。”
兩隊弟子雄赳赳登場,間隔一步轉身傲立不動。百名弟子表情嚴肅,真武殿前鴉雀無聲。剛纔還詆譭武當聲譽的潑皮面容僵硬。
“有請武當掌門人青光道長。”
林仙兒話音剛落,颳起一陣陰風,一塊濃濃的黑雲遮蔽了武當羣山。
“晴空烏雲,不大吉利。”
“剛纔還晴空萬里,沒想到轉眼就烏雲壓頂。”
“看來是老天爺不想讓青光接任掌門吧。”
一身白衣的青光道長昂首闊步走上臺階,身後六位真人統一的黑色道袍。
“武當精神——”青光真人低聲說。
“除魔衛道。”臨近的五組弟子同時出劍,劍鳴悠悠震攝宵小。
青光真人繼續前先:“武當弟子——”
“絕不怕死。”劍鳴蕭蕭聲勢如潮。
“武當精神——”
“除魔衛道。”
“武當弟子——”
“絕不怕死。”
縱然天公不作美,武當弟子也不曾服輸。
一聲聲的除魔衛道,一句句的絕不怕死,將聲勢推上了頂點。
丐幫長老吳蜂對身後的幾名弟子說:“這就是我們的對手。”鐵燕燕對身邊的管家說道:“回去之後,我們也要搞一個類似的活動。”陰煞教的細作聽着武當的浩然之音,服下幾枚小還丹運功調息紊亂的真氣。
青光走上前臺面對衆人道:“無量天尊……”
話音未落,一聲龍吟響起,“嗷——”粗暴的氣流直撲青光。
青光擡手一掌,太極圖一閃,龍形衝擊波消散於無形。
“無量天尊。”青光面不改色。
“哈哈。喬某不請自來,還請青光真人恕罪。”吳峰和身後的丐幫弟子驚訝地道:“幫主?”喬正虎步龍行亮出身形,在場邪派羣雄士氣大漲。
“喬正,你來做什麼?”六位真人站到青光身後,武當弟子白劍相向。
喬正揹負雙手道:“這就是武當的待客之道嗎?”
青光真人微笑道:“能是貧道說的不夠明白,那貧道就說的明白點。你,給我滾!”
“我沒聽錯吧。”
“武當向來都是道貌岸然,如今怎得如此率真。”
在場的來賓一陣譁然,一些欠錢的熟人心裡哆嗦。
喬正仰天大笑:“哈哈,天闕子已死,我看你青光有多少斤兩。”翻掌,馬步,運四方的殺氣於掌心,亢龍有悔,“嗷——”,一條丈許長的金色長龍震倒兩側的武當弟子,昂首衝向白衣青光。
突然,宮商徽角羽五音齊鳴,猙獰的龍形消散於無形。
“呃——”喬正退後三步盯着天柱峰方向。
“喬正,青光的話你沒聽清楚嗎?用不用我再給你說一遍?”
喬正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真武殿。
“告辭。”吳峰對着林仙兒抱了抱拳,帶領着一衆弟子灰溜溜地走了。
“剛纔出手的是誰?”
“不會是張三丰的相好的吧。”
“我想應該是張三丰的私生女。”
不管玩家們猜測的結果如何,音波破降龍的女子註定要火了。
殿頂的陰雲越壓越厚,隨時能雨雪紛飛。
“請真武寶劍——”
立下大功的蘇美美捧着真武劍緩步走來,清新動人的愛模樣讓衆人耳目一新。
青光真人捧起寶劍,轉身面對真武殿。
卡擦,一道藍色的閃電在烏雲深處炸裂。
“這是什麼怪天氣啊?”
“大大的不吉利。”
“武當的好運氣也到了盡頭了。”
六位真人分立在青光身後,呼呼的冷風吹動四周的綵帶。
“看來是天公不作美了。”
“下雪打雪仗。”
林仙兒等人站到黑衣真人的身後,兩旁的持劍弟子站到路中央。
“武當這次的典禮謂是匠心獨運,惜最後還是敗給了天氣。”
“我們也不必苛求,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
“美中不足,美中不足。”
突然,青光捧着的真武寶劍出陣陣金光,一閃閃地整個山峰照亮。
“什麼?”
“那劍?”
真武寶劍緩緩上升,黑壓壓的天空也遮蓋不了這金色的光芒。
“這……”
“真武顯聖嗎?”
突然,真武寶劍旋轉翻騰化作一條金色神龍。
“天級武器。”
“超天級武器。”
金龍一頭撞向陰雲密佈的天空,好烈的一陣電閃雷鳴。天空彷彿是漏了的水袋,柔和的陽光順着金邊缺口緩緩流下。陽光不偏不倚地將殿前的武當弟子籠罩其中,尤其是一身白衣的青光真人好像要憑空飛昇一般。
“這……神乎其技。”
“這是神蹟嗎?”
“早知道就做好人上武當了。”
金光擴散開來,沐浴其中的人越來越多。金光在驅散陰雲之後,重新化爲真武寶劍,慢慢地落在青光真人手中。
“我根骨加了2點喲。”
“我的劍法熟練度再次提高一層了。”
“哈哈。你們都是渣子。老子的刀兵進化成大刀兵了。”
“不服單挑啊。”
青光真人肅穆莊重地轉回身,得了好處的衆人安靜下來。
“破開陰霾的天,迎來驕陽燦爛。自今日起,貧道道號開陽。”
六位黑衣真人躬身道:“參見開陽掌門。”
林仙兒等高手躬身道:“弟子拜見開陽掌門。”
“弟子,拜見開陽掌門。”
“吾等見過武當開陽子。”
“晚輩見過武當開陽子。”
正道羣雄紛紛施禮,邪派衆人掃興地下山去了。
移花宮鐵燕燕翹起嘴角道:“開陽?你以爲就憑武當能給大地帶來陽光嗎?”
“宮主,喬幫主在襄陽的鶴仙居等您。”
“開陽,二年之後我們再見。”鐵燕燕眼眸中浮着血紅之色。
夜幕降臨,雲行天悄悄混到真武殿。
“還不進來。”
“才兩天不見,就想我了……”雲行天推開門瞧見其他六位真人也在,趕忙收起了嬉皮笑臉,“弟子云行天,參見開陽掌門、參見六位真人。”
“都等你呢,你自己找個地兒坐。”
“是掌門。”雲行天找了個靠燈火近的地方。
六位真人反覆打量雲行天,好像他的臉上真有朵花似的。
“說說,你準備帶領武當走上富裕的道路?”開陽和藹親地說。
雲行天豎起兩根手指說道:“收徒。”
“收徒?”
“收徒有什麼稀奇的。”
“徒弟年年收,年年都賠錢。”
雲行天心平氣和地說:“現在這個年月,只有教育是穩賺不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