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中驚醒的林曼兒好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而這夢,還延續。
整個人浸在浴缸裡,想要離開這個可悲的世界。“不行,我還沒有輸。我還有機會。”帶着執念的林曼兒走出浴室,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朝聞天下》,換上名牌衣裝,離開了冷清的家。
一白天沒有說話,沒有吃東西,甚至連水都沒怎麼喝;公司裡幾百號人誰也沒有發現這位女強人有何異常。夕陽西沉,戴着墨鏡的林曼兒低調地來到機場。“最快達到……”
習慣夜間活動的雲行天入睡不着,約了樓下的新生鬥二塊錢起的地主。
“三分!”
“雲哥,你這麼喜歡當地主。”
“你有什麼牌就叫?我這裡可都是硬茬子。”
雲行天掀開底牌笑道:“誰告訴你破牌就不能當地主的。我就是擋你的財路。”
果然,下家兩個炸彈把雲行天批鬥了。
雲行天又抓到先聲牌,手裡345689沒有7,叫不叫呢?
“你別叫了,來吧。”
“嗯?當你財路。”雲行天大喊道,“7,7,7……”結果33456689。拿這一手悲殘的牌,卻看到下家的臉色和死了親爹一樣。
“好,你擋吧。”
下家炸彈加反春,雲行天無奈地扔出一百塊。“找錢吧。”上家心裡歪道:“難道說雲行天對我有意思?”“幹什麼呢?抓牌呀。”又是先叫的雲行天怒道。“當你財路。”
玩到凌晨一點。兩位農民困的不行了。“改天再玩。”“雲哥改天再晚吧。”被瓜分了三百塊的地主雲行天無奈道:“好吧。你們去睡覺吧。”
收了牌局,雲行天下樓去買牛奶麪包,據說這兩樣一起吃相當於安眠藥。
已經是凌晨二點多,低矮的天空似乎在醞釀一場雨雪。“我去,怎麼都關門了。”雲行天倍感失望地折回寢室,回想起遊戲裡事情,拿起視訊器又再放下。
美美睡下的雲行天卻不知道,一場改變他命運的事件正悄然逼近。
市中心五星級酒店金鵬豪園迎璀璨的午夜生活。一支西式樂隊正在爲富豪吹奏英格蘭小調,穿着華麗的金髮歌女輕唱着清新的鄉間民謠。
“你就是申靈玉?”
“嗯。我暫時負責行天工作室。林小姐把我約出來,有什麼事情嗎?”
林曼兒看着面前的可愛女生道:“你對我們林氏集團瞭解多少?”
“林氏集團從28年開始關注遊戲行業。如今是中國最大兩家上市遊戲公司之一。”
“看來你對我們公司有過研究。那你認爲我約你有什麼事呢?”
專業是工商管理的申靈玉笑道:“林小姐可能不知道,行天工作室真正的老闆是雲行天。你要想收購或者僱傭我們工作室,還是要和雲老闆洽談的,我只不過是個小股東。”
林曼兒放下紅酒杯道:“申靈玉。女,23歲,出生於單親家庭……畢業以後希望能到一家國有企業當運營CEO……於今年下半年成立行天遊戲工作室,並在工商局註冊,註冊資金10萬人民幣……”
“這……”申靈玉彷彿被曝光在大庭廣衆,臉紅的好比秋天的蘋果。
林曼兒停止查戶口般的敘述說道:“怎麼樣?我瞭解你,比了解我的要多。”
申靈玉如坐針鎮道:“林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坦白的說,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林曼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端起酒杯說道:“和你的青春有關……”
懷着沉重的心情,申靈玉回到了寢室。“哈呼。哈呼,哈呼……”苦戰敦煌的俠女劉詩詩還趴在枕頭上流着口水。“做個白癡女人也挺好。”申靈玉第一次贊同劉詩詩的生活方式。大概是聽到了申靈玉的話,劉詩詩翻身蓋好被子嘟囔道:“你回來了啦。”“嗯,你……”還沒等申靈玉回答,劉詩詩踹開被子,抱着枕頭囈語道:“你怎麼纔回來呀?”
下午雪片飄晴了冬日的陰霾,白雪般的童話世界降臨人間。雲行天和劉詩詩同時睜開眼,一起伸開懶腰。“哇塞,下雪了耶。”“嗯,好美的季節。”兩人似乎在對話一般。同步率之高堪比現場直播。
穿上笨拙的羽絨服,雲行天哈哈氣道:“要是有武功就好了。”一腳踩在白皚皚的雪地上,看着腳印遲疑片刻,赧然一笑朝着校門外走去。還沒走上幾步,就看見劉詩詩戴着粉紅色耳罩。裹着紫紅色的羊毛衫,穿着毛茸茸的長靴。在馬路上彎腰擺着造型。“快照、快照、阿嚏,我快凍感冒了!”“等等……等等……”小玉抱着劉詩詩的羽絨服,哪裡還有手可以拍照。
“簡直是胡鬧。”穿過幾名看熱鬧的男生走到劉詩詩身前,“快穿上。”想都沒想就脫下自己的羽絨服,不管劉詩詩願不願意就強塞。
“你幹什麼,沒看見我在照相嗎?”“照相也不能把自己凍着呀。”“要你管啊?”“美麗動人也不是這麼個凍法。”“要你管呀。”……兩個人一替一句,看得周圍的學生迷茫不已。無奈之下,小玉只得按下快門,將兩人的攻訐拍了下來。聚光燈一閃的剎那,兩人頗具默契地保持着詭異的微笑。
披上羽絨服,劉詩詩的美麗總算深藏了起來。“你自己看,說說搶鏡的錢怎麼給?”“什麼怎麼給?”劉詩詩把視訊器遞給雲行天,指了指照片說:“你搶鏡的錢?”“什麼我搶鏡的錢。應該是你賠我肖像權。”“好了好了。一見面你們就掐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離過婚呢!”小玉奪過視訊器說,“照片是我拍的,你們要錢就來找我吧。”
“你怎麼向着這個壞傢伙說話?”
“晚上我請你們吃火鍋,這樣總行了吧。”小玉不經意間露出微笑。
劉詩詩即便有所察覺也沒太在意:“這可是你自願。”
雲行天低着頭踩着直線說:“出去吃反而拘束,不如在工作室我們自己弄。”
“好主意,熱氣騰騰。”
“咦,你什麼時候和雲行天這麼有默契呢?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申靈玉渾然自得道:“吃頓火鍋還能有什麼事?”“就是,吃一口也不會懷孕。”雲行天一句話說得兩個女人沒了意見。
兩個女人,一張桌子。一瓶白酒,一個老實的銅火鍋,外加紅彤彤的炭火和窗外沒玩沒了雪,這就是一個男人最想要的幸福生活。
“下肉、下肉。這茼蒿有什麼好煮的。”劉詩詩的賊手伸向雲行天面前的盤子。“就你這麼瘦,是該多吃一點。”雲行天將肉放進火鍋裡,自己夾了一條豆皮,“蛋白質比脂肪有營養。”小玉似乎沒什麼胃口,只是不斷地往鍋裡放青菜。
“喂,我說小玉同學。你進化了幾萬年才爬到食物鏈的頂端,就是爲了吃菜的嗎?”“進化論本身就是錯的。”雲行天吃着蝦仁說,“我永遠不會承認我是猴子變來的。”劉詩詩調頭教訓道:“你不是猴子變來的,你是什麼變來的?”“如果非得讓我選一種,我寧願相信我是女媧娘娘捏的泥人?”“還泥人。你就是大肥肉片子——膩人。”
三個人邊吃邊聊,倒也沒有辜負這大雪天。
“你不喝點?”“不喝。”“真不喝?”“真不喝?”
劉詩詩自己到了一杯說:“不喝就算了。”雲行天壓下劉詩詩的胳膊說:“你小點口,這樣會喝醉的。”“放心啦。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們倆衣服穿反了吧。”小玉看着顛倒乾坤的兩人慾哭無淚。
雲行天吃了一口土豆片說:“你等我墊墊肚子,之後陪你醉一場。”“夠爽快,給你吃幾片肉。”劉詩詩頗有鬚眉豪情。
小玉笑着說道:“鍋裡快沒湯了,我出添點,很快就好。”
“多勤快的女人啊,不知道最後嫁給哪個混蛋。”“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玉這麼好的人,一定會嫁個如意郎君。”
聽到雲行天的話,躲到廚房的申靈玉眼中含淚:“嫁個如意郎君?謝謝你了。”這個文弱的女生面色突然冷峻。好像是摘下了畫皮的妖怪。
“爲了我的將來,行天就委屈你了。你要怪就怪林曼兒抓住了我的軟肋,要怪就怪你腳踩兩隻船。林曼兒想讓我陪你一夜,可我覺得讓詩詩陪你就夠了。她比我更懂男人。”
彷彿是換了一個靈魂,申靈玉將藥粉撒到蘸料裡。
“我申靈玉家境是不如你劉詩詩。可我懂得什麼是愛。你呢,你就知道愛男人的錢。”用小勺將兩人的蘸料攪拌均勻。魔鬼俯身的申靈玉眼睛中全是妒忌。“老天爺,你憑什麼讓我捨去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而這個女人什麼也不在乎,反而得到的更多呢。我知道了,你是有眼睛的,你故意把她放到我的面前,就是讓我來利用她的。”
“來啦來啦。”申靈玉端着一碗清水和兩份蘸料回到熱氣騰騰的房間。
“咦,海鮮蒜蓉醬。”劉詩詩搶過蘸料說,“還是小玉最心疼我了。”
“那是,咱們一個寢室住了快四年,還有誰比我更懂你。”
雲行天臉色微紅地說:“小玉,剛纔我們來說起你的來着。人家劉詩詩的男朋友都快有一個加強連了,你怎麼還是單身呢?”
“這個呀,可能是我長的沒有詩詩好看吧。”小玉不動聲色地將蘸料給雲行天換上。
“那是。我劉詩詩可謂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好看。”
猛地灌下一口酒,雲行天仗着膽子說:“其實我原來喜歡過你,可……算了,不說了。”
“可怎麼?”申靈玉的心絃驟然一震。
“可……道可道,非常道……”雲行天旁敲側擊手寫版《道德經》的事情。申靈玉還以爲是雲行天有意挖苦自己,默默地吃下蔫了的油菜。
兩人連吃帶喝喝,小碟蘸料哪裡扛得住。“哎呀,我忘了還要準備平安夜的舞會。你們繼續吃,我先會學校了。”小玉拉過羽絨服,圍上圍巾就要出門。“這才幾點呀?”劉詩詩不滿道,“非得回去嗎?”“是啊,才7點半,電視劇還沒演呢。”
申靈玉裝出迫不得已的表情說:“都和系主任約好了,我真的得先走了。你們也早點散了,雪大路不好走。”“行天,你收拾爛攤子,我送小玉回去。”劉詩詩也要走,申靈玉急忙攔阻道:“不用了。你陪行天再吃一會兒。再說我也不回寢室。”捂得嚴嚴實實的申靈玉說,“就這樣吧,我先走了,拜拜。”
漫天飄着雪花,申靈玉靠着門淚如雨下。“對不起詩詩,對不起行天。”哭過之後的申靈玉將房門的密碼修改,雲行天兩人今晚是休想出來。各位看官,這俗話說的好,善良的人做起壞事往往更徹底。
視訊連接中,
申靈玉盯着風姿綽約的林曼兒說:“你按排的事我已經辦好了,只是裡面的人……”
“我不關心他睡誰!我只要林仙兒和我一樣——痛苦!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