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紳士檯球會所,靠近裡面的一處燈光昏暗的檯球桌旁的椅子處,樑奧迪的手指一直情不自禁的敲着桌子,時不時地掃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可以看得出來,樑奧迪此時非常焦急。
突然,檯球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頭戴鴨舌帽的人進來了。他的穿着樸素,帽檐壓的很低,檯球室消遣的人們沒有注意到他。
這個頭戴鴨舌帽的人,儘量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掃視了一眼檯球室,在靠近裡面的一處桌椅旁,發現了獨自一人坐着的樑奧迪。於是他沒有再停留,快步的向樑奧迪走了過去。
“樑探,你怎麼纔來?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呢。”看到突然坐在自己身邊的樑成龍,樑奧迪有些生氣的問他。“對不起,我來晚了。東西帶來了嗎?”樑成龍對自己的遲到感到很抱歉,就對樑奧迪說了聲對不起。
“東西帶過來了。”樑奧迪不打算再在樑成龍遲到的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於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樑成龍。樑成龍接過了樑奧迪遞過來的U盤,放在了口袋裡。
這時候,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在臺球桌旁打檯球的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奧迪。”“樑探。”過了一會,兩人同時開口了,場面顯得有些尷尬。“你先說。”樑成龍告訴樑奧迪,讓他先說。
“樑探,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所有人都在找你?你這些天去哪了?”樑奧迪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他太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了。
樑成龍看着神情略顯期待的樑奧迪,猶豫了一會,然後緩緩的說:“奧迪,我不是叛國者。現在這件事還不是揭露真相的時候,等到時機成熟,你就會知道一切。”“樑探,你是不是怕如果你告訴了我,我會把這件事的秘密泄露出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看着諱莫如深的樑成龍,樑奧迪認爲他沒把自己當成朋友,而且不相信自己,所以話語間的抱怨意味很明顯。
看到樑奧迪誤會了自己,樑成龍不打算再瞞下去,他打算向樑奧迪透漏一部分秘密,讓樑奧迪打消疑慮。
“奧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一直都把你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後他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關於那盤讓你們認爲我叛國者的錄像帶,相信劉局長已經告訴你了吧?”“嗯,是的。不過這盤錄像帶在劉局長看過之後,就被安全局的人收走了,所以我們沒有看到錄像帶的具體內容。”
“那盤錄像帶是他們以小夕爲威脅,強迫我拍下的。那是他們對我的陷害,目的就是挑撥我和警方以及國家安全局方面的關係,從而使我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以達到逼迫我與他們合作的企圖,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樑成龍說道這裡,被樑奧迪打斷了:“樑探,既然是他們陷害你的,你爲什麼不出面向劉局長還有安全局方面說清楚?還有,他們想從你這裡得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奧迪,向劉局長說清楚很容易。甚至我不說,劉局也絕不會相信我是叛國者。這一點,相信你很清楚吧?警局的同事們對追查我的敷衍態度,應該得到了劉局的默許吧?”樑成龍說到這裡,面帶微笑的看了樑奧迪一眼。
警局同事們的伎倆,被樑成龍一眼看了出來,搞得樑奧迪有些窘迫,於是他對着樑成龍尷尬的笑了笑。
“至於我爲什麼不向安全局方面說清楚,其實你很明白,僅憑我的口頭複述,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畢竟口空無憑。而我是叛國者這件事,可是有着實實在在的錄像帶證明的,況且我在錄像帶中親口承認了自己是一個叛國者。”
“就算我有確確實實的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不是叛國者,而是被人陷害了,安全局方面也不會立刻排除我的嫌疑。他們一定會對我進行秘密的立案調查,直到鐵證如山,徹底排除我叛國的嫌疑的時候,他們纔會徹底的讓我自由。在安全局方面的調查階段,我肯定要時時刻刻處於安全局方面的監視下。”
“這將對我的自由產生很大的限制,不利於我們警方目前案件調查的進行。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涉及國家安全問題,他們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樑成龍說完,拿起了身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他看到樑奧迪要說話,沒有給他機會,又立刻接着說了起來:“至於陷害我的幕後犯罪組織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東西,目前還不得而知。”樑成龍向樑奧迪隱瞞了自己找到的那張致命的薄紙的事,因爲這張薄紙上的東西,一時半會向樑奧迪說不清楚。
“樑探,既然知道你是被陷害的,那就讓他們去查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安全局方面的人還能查出你是一個叛國者。”樑奧迪顯然不贊同樑成龍的話,他一直想讓樑成龍重新歸隊,所以就極力勸說樑成龍出面說清楚這件事的緣由。
樑成龍看着比自己還着急的樑奧迪,搖着頭笑了笑,說:“奧迪,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我固然有時間等到安全局方面把這件事的真相查清楚,但是整個鄲城市的市民們有時間嗎?”
“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把這個幕後的犯罪組織抓獲,還不知道他們將要犯下什麼案子。到時候,遭殃的肯定是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市民們。所以鄲城市的市民們沒有時間等。”
樑成龍看到樑奧迪沒有說話,就撇開了這個話題,然後安慰他說:“奧迪,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有危險的,因爲我對他們還有價值。目前的這個處境,我雖然受苦了點,但是對偵破案件卻很有利。”
“這樣可以讓犯罪組織認爲我現在處於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那麼他們就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與我進行面對面的正面較量,我就有更多的機會與他們直接接觸,發現更多的線索。”
剛纔的樑奧迪還一直爲樑成龍的安全問題擔憂,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心也稍稍的放下了一些。他明白自己斷無可能勸服樑成龍,就不再勸他。
不過他突然想起警方剛剛取得的重大進展,就告訴樑成龍:“樑探,警方最近查獲了一處秘密的地下實驗室。我們不僅在這所地下實驗室發現了大量的實驗裝備,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抓獲了大批的實驗人員。不過目前這處實驗室和相關的實驗人員正在緊張的調查和審訊中,具體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所以沒辦法告訴你更多。”
樑成龍聽後,顯得頗爲興奮,身體也放鬆了下來,於是他靠在椅子上,說:“這件事我在新聞上看到了。看來這個幕後的犯罪組織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他們的馬腳漸漸的露了出來。相信他們還會露出更多的馬腳,那麼我們離所有謎題的的真相,也就不遠了。”
兩人說完這些,樑成龍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告訴樑奧迪:“奧迪,在調查的過程中,明有警方的直接調查,暗有我的秘密調查,相信在這一明一暗的共同努力下,我們一定能夠把這個幕後的犯罪組織抓捕歸案。”“樑探,肯定會如你所說。”“奧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會露面的。這種躲躲藏藏的生活,我也過夠了。”
樑成龍出了紳士檯球室,看了看手錶,已經十一點二十六了,於是他悄悄地返回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藏身之處—那棟破敗的大樓。
夜色已深,此時的樑成龍看上去面容頗爲憔悴,想必是累到極點了吧。他沒有脫衣服,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牀鋪,和衣躺下了。
這幾天,樑成龍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突然看到警方取得的重大進展,樑成龍感到非常興奮,自己這幾天的苦楚,終於得到了回報。他緊張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下來,疲憊感也如潮水般的向他涌來,以至於他剛躺在牀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樑成龍被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了。目前的處境使他始終保持着一種淺睡眠狀態,任何一點聲響,都有可能把他驚醒。這也導致了他近幾天睡眠不足,隱隱露出了黑眼圈。
原來是一隻老鼠。不過在他剛起牀,就聽到了參差不齊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向他這邊趕來。樑成龍立刻從牀頭掏出了那把劉局長給他的槍,退出**,看了看子彈,然後上了膛。
‘嘭、嘭、嘭。’樑成龍和趕來的人剛碰面,對方就向他開槍掃射。樑成龍趕快躲在了一堵牆後,和那波不明身份的人對峙着。不過樑成龍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這波人一定是黑衣人派來的。由於他們人數太多,樑成龍一時有些招架不住。這時候他看了看槍中的**,還有最後一顆子彈。
樑成龍脫了自己的衣服,扔了出去。這件衣服立刻被打成了馬蜂窩。樑成龍趁着這個空檔,一個跟頭從這波歹徒面前越了過去,然後鑽進枯草叢跑了出去。
突然兩顆子彈從樑成龍面前飛了過去,嚇的他連忙後退了幾步,撲倒在了草叢裡,左右張望着。不過他沒發現是什麼人向自己開的槍。於是他在枯草叢中伏了一會,靜靜觀察着。
這時候他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的一處枯草叢的草微微晃動,於是他迅速站了起來,迂迴跑到那處枯草叢,拿槍指着草叢,說:“別動。”不過與此同時,也有一個人從裡面站了起來,同樣拿槍指着樑成龍。
兩人一時陷入了僵持狀態。“不如我們兩人同時把槍放下,怎麼樣?”黑衣人戲謔的看着樑成龍說道。樑成龍點了點頭,然後兩人慢慢的放下了槍。這時候兩人同時向對方伸出了拳腳,打鬥了起來。
在纏鬥的過程中,樑成龍趁着黑衣人一時疏忽,找到一個時機,脫身走了。黑衣人看着越跑越遠的樑成龍,沒有去追,而是看着樑成龍遠去的背影,笑着自言自語道:“你一定會來主動找我的。”
一路逃出了危險之地,樑成龍漫步目的的在路上走着。由於安全局方面考慮到樑成龍這件事的特殊性,沒有公開下發對樑成龍的通緝令,所以沒有人認識他,這當然給樑成龍的行動帶來了方便。路上的行人看着衣衫襤褸的樑成龍,以爲他只是一個乞丐,並沒有過多的關注。
樑成龍突然想起自己隨身攜帶的那頁薄紙,趕快在身上找了起來。還好,那張讓樑成龍可以在各方周旋的薄紙,還在樑成龍的身上。這時候他想起了樑奧迪,於是就給他打了電話,想暫時向他求助。
樑奧迪的電話通了,不過卻不是他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