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晨鐘聲聲。

“啊!”夢中的城瑾忽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心痛驚醒。

“小瑾,怎麼了?”靈鷲慌忙扶住她問道。

“靈鷲,小瑾的心怎麼有些痛?”城瑾輕皺了一下眉頭。

“什麼?心痛?難道?”靈鷲忽然又想起了隱修的話。

“靈鷲,難道什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靈鷲否認道。

“靈鷲,現在小瑾沒事了!也許是因爲昨天受了點涼吧!靈鷲,不知道尹姐姐準備的怎麼樣了,咱們去看看她。”城瑾起身笑了笑說道。

“小瑾,你真的已經沒事了?”

“嗯!真的!”

“那靈鷲就放心了!”靈鷲看了看城瑾認真的樣子,這才舒了一口氣。

“靈鷲,咱們去看看尹姐姐吧!不知道她今天心情會不會好一些呢?”

“尹姑娘的情緒應該會好很多了吧。”

兩人一起來到了尹鳳的房間。

“尹姐姐,尹姐姐!”城瑾敲着門。

沒有聲音。

“難道尹姐姐還沒有醒?”城瑾疑惑地看了看靈鷲。

靈鷲上前輕輕推了推房門,房門開了,屋內沒有尹鳳的影子。

“靈鷲,尹姐姐她?”城瑾看了看原封未動的牀鋪着急地說。

“小瑾,你看這裡有封信。”靈鷲揚起手中的一封書信對城瑾說道。

城瑾迫不及待打開書信,只見上面寫着:“尹鳳不辭而別,望珍重!”幾個字。

“尹姐姐走了?她爲什麼要走呢?”城瑾心頭涌起一絲傷懷。

“小瑾,算了,也許尹姑娘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擔心了,咱們還是先趕去如意客棧吧!”靈鷲安慰着城瑾。

“尹姐姐一個人要去哪裡呢?小瑾真想見見那個叫童戰的,問問他到底怎麼傷了尹姐姐的心!”城瑾憤憤不平地說道。

“小瑾,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咱們還能和尹姑娘碰面啊!”

“嗯!”城瑾點點頭。

兩人用過飯,便跨上雪球向如意客棧疾馳而去。

日暮時分,如意客棧內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哈哈!我二鍋頭終於可以看着兒子娶媳婦!哎,白老頭,你把那個“喜”字再擺擺正!綠老頭,你看看,這個喜餅還差多少?”二鍋頭滿面紅光,搖頭晃腦得對着白楊,綠柳指手畫腳。

“二鍋頭,明日纔是十一郎和璧君大喜之日,你急什麼?”白楊不滿地埋怨道。

“我說,二鍋頭,你怎麼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自己來試一試!真是的!”綠柳對二鍋頭翻着白眼。

“好!算我二鍋頭沒說,成了吧!哎,我說白老頭,綠老頭,都這個時候了,怎麼小瑾他們還沒到?不會是。。。。。。?”二鍋頭看着那大大的“喜”字,忽然想起了城瑾和靈鷲。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二鍋頭,我說你能不能說點兒好聽的?”白楊大叫道。

“行行行!唉,我這不是擔心他們嗎?”

“二鍋頭,你要是閒着沒事,就去幫幫開泰他們,不要在這裡瞎晃悠,我的腦袋都要被晃悠散了!”綠柳被二鍋頭說得心神不定,氣惱的將他推了出去。

“哼!這兩個老頭竟然不把我二鍋頭放在眼裡!明天可是我兒子大喜啊!”二鍋頭坐在客棧中生着悶氣。

十一郎提着幾個酒壺從客棧外走進來,看見二鍋頭正坐在那裡氣哼哼的樣子,於是便笑着問:“爹,這是誰惹您生氣了?”

“哼,還不是那兩個臭老頭。我不過是問問小瑾他們爲什麼還沒到,哪知那兩個老頭便合起來讓我不痛快!”

“爹,白老頭,綠老頭一向很疼小瑾,見他們遲遲不來,自然擔心!現在您又這麼“敲邊鼓”,他們當然不會給您好臉色啊!”十一郎看着像孩子一樣的父親,搖搖頭笑道。

“嗯?你這個小子,胳膊肘向外拐,他們是你老子啊?”二鍋頭瞪着十一郎,沒好氣地說道。

“哎呀,爹,這是什麼和什麼嘛?郎兒哪有胳膊肘向外拐?郎兒是就事論事哎!再說,您是我爹,就是再多借給郎兒幾個膽子,郎兒也不敢啊!”

“哼!”

“爹,算郎兒不對啦!爹,郎兒敬您一杯,當作賠罪!”

“嗯?你這小子,明日就要成親了,也不知道去陪陪璧君!”二鍋頭埋怨着。

“爹,郎兒是想多陪陪璧君呢。不過有四娘在,哪裡還輪得上郎兒?”

“哈哈!郎兒,明兒爹就看你的啦!”十一郎的一番話說得二鍋頭心情大好。

“得。。。。。。得。。。。。。”這時候,客棧外響起了馬蹄聲。

“靈鷲,這裡不就是如意客棧了嗎?”城瑾高興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位客官,這裡正是如意客棧,不知二位是住店還是打尖?”客棧的店小二殷勤的走上前招呼道。

“哦,小二哥,我們是來找人的。”靈鷲穩重地說道。

“不知道二位客官要找什麼人呢?”

“哦,我們是來找。。。。。。”

“小瑾!”

正巧璧君出來找十一郎,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櫃檯前面的城瑾,她驚喜交加的跑上前緊緊地摟住了城瑾。

“靈鷲!城瑾!你們終於趕來了!”十一郎聽見璧君的聲音轉頭也正看到了靈鷲,便大踏步走上前拍了拍靈鷲的肩膀。

“嫂子,小瑾好想你!”城瑾在璧君懷裡痛哭失聲。

“啊?這是怎麼回事啊?”店小二不知所措的站在櫃檯裡,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啊什麼啊?你還不趕快去告訴開泰和四娘,傻呆呆的站在那裡擋風啊!”二鍋頭眼中閃現着驚喜的目光,敲着小夥計的頭訓斥着。

“哦,是是是!”店小二委屈地跑開了。

“小瑾,小瑾,你,你還好嗎?”二鍋頭望着城瑾疼惜地問道。

“蕭叔,小瑾很好!讓蕭叔費心了!”城瑾擡起頭,含着淚笑着說道。

“哎呀,小瑾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和綠老頭盼天盼地終於把你們盼回來啦!”白楊跌跌撞撞的從後廳跑了出來。

“是啊,是啊!”綠柳的聲音緊接着響了起來。

楊開泰扶着風四娘走了出來,看着靈鷲和城瑾激動的連連說道:“靈鷲!城瑾!你們,你們。。。。。。!”

“我們很好啊!”靈鷲笑着說。

看到幾個人一窩蜂將靈鷲和城瑾團團圍住,又看到客人們目瞪口呆的樣子,四娘忍不住大叫道:“哎呀,你看你們,一個個圍着城瑾靈鷲說個沒完,還讓不讓客人們用飯啊!”

“對對對!咱們還是去後廳!”楊開泰點着頭。

一行人簇擁着靈鷲,城瑾回到了後廳。

“小瑾,讓綠叔好好看看!”綠柳眼裡閃動着淚花。

“白叔,綠叔,別這樣,小瑾已經沒事了。”靈鷲上前勸道。

“是嗎?小瑾?你真的好了?”白楊抹着老淚激動地問道。

“白老頭,綠老頭,你們看到靈鷲的表情還不相信嗎?”十一郎在一旁插言道。

“白叔,綠叔,小瑾真的已經沒事了!”城瑾帶淚的雙眸望着這些親人,在廳中輕巧的轉着身,卻突然間感到一陣輕微的暈眩向自己襲來。她微微地搖了搖頭,接着又笑着說道:“你們看,小瑾很好的嘛!”

“對啊,對啊,綠老頭,你看小瑾面色紅潤,神清氣順,怎麼看都不像有病的樣子嘛!”白楊附和道。

“小瑾,你的病真的全好了?”璧君輕輕的問道。

“嫂子,是真的!小瑾在路上遇見了一位神醫,是他將小瑾的病治好的!”城瑾笑了笑,接着又生怕大家不相信,於是看了看靈鷲說道:“靈鷲,小瑾沒有說錯吧!”

城瑾輕微的搖晃落入靈鷲眼裡,疼在他的心裡,他望着衆人期待的目光,佯裝開心地說:“是一個叫‘隱修’的老神醫將小瑾的病治好了!”

“嫂子,小瑾不僅病好了,而且還有了一位姐姐呢!”城瑾拉着璧君高興地說。

“是嗎?那你怎麼沒有邀請她一起來呢?”璧君笑着問道。

“小瑾很喜歡尹姐姐,本來是有邀請她啦,但是因爲尹姐姐有事在身,所以。。。。。。”城瑾想起尹鳳,輕輕的嘆了口氣。

“隱修?尹姐姐?靈鷲,你們這一路的奇遇真不少呢!”十一郎看着靈鷲說道。

“哎呀,這話說來一定很長了。十一郎,我看,還是讓靈鷲和小瑾先歇息歇息再說吧!”久不開言的二鍋頭說道。

“對對對!二鍋頭的話沒錯,他們旅途勞頓,一定疲憊不堪,還是讓他們先休息吧!”綠柳贊同地點着頭。

“是啊!靈鷲,城瑾,客房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你們先去歇歇腳吧!”開泰說道。

“好吧!”靈鷲正擔心城瑾的身子,見此提議,連忙點頭同意。

“四娘,我先安排靈鷲他們歇息去了!”楊開泰對妻子說道。

“嗯!”風四娘點了點頭,望着靈鷲和城瑾的背影,悄悄的將璧君拉到了自己身旁說道:“璧君!”

“四娘,什麼事?”

“璧君,我曾經聽十一郎說過,當初城瑾和靈鷲成親的時候很是倉促,現在城瑾的病好了,而且靈鷲又對城瑾這麼好,依我說,明日不如來個雙喜臨門,你說好不好?”

“四娘,你是說十一郎和我,小瑾和靈鷲。。。。。。?”

“哈哈!四娘,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十一郎不知什麼時候蹭到了二人背後,促狹地問道。

“哎,十一郎,你們在說什麼呢?”白楊和綠柳走上前問道。

“白老頭,綠老頭,你們覺得靈鷲怎麼樣?”十一郎笑着問道。

“嗯!不錯不錯!”白楊和綠柳異口同聲說道。

“那就麻煩你們明日多準備些紅燭,喜帖,喜餅吧!”

“紅燭、喜帖,喜餅?十一郎,幹什麼?我們爲你準備的還少嗎?”白楊不高興的嘟囔着。

“白老頭,你的盛情十一郎心領了!不過,你不想讓小瑾開心嗎?”

“小瑾?這和小瑾又有什麼關係?”

“哎呀,白老頭,你怎麼這麼愚蠢?”

“我愚蠢?十一郎,你敢說我愚蠢!二鍋頭,二鍋頭!”白楊吹鬍子瞪眼的滿屋子找着二鍋頭。

“白老頭,二鍋頭早走了!我說你還真是笨,十一郎的意思是說,明日要給小瑾一個驚喜!”綠柳搖着頭說道。

“驚喜?”

“綠叔,十一郎,你們別再耍弄白叔了。白叔,四娘剛纔和璧君商量,要爲小瑾和靈鷲補辦酒席呢!”璧君笑着說道。

“什麼?補辦酒席?補辦酒席!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去準備!”白楊樂癲癲的轉身跑了。

“哎!白老頭,等等我!”綠柳喊着白楊也轉身離開了。

“啊!現在好了,小瑾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完成大禮了,十一郎,璧君好開心啊!”璧君仰起頭高興地看着十一郎。

“哎呀,你們倆別這樣肉麻,好不好?四娘還在這裡呢!”風四娘眨着眼睛看着兩人。

“四娘,開泰離開了這麼久,不會有問題吧!”十一郎同樣眨了眨眼睛說道。

“臭小子!你!”風四娘拽住了十一郎,接着又放下手看了看璧君說道:“璧君,你不會眼看着四娘被欺負的,是不是?”四娘說完,便又眨了眨眼睛,轉身走了。

皓月當空,樹影搖搖。

城瑾坐在窗前仰望着明月,想着心思。

“小瑾,你怎麼還不休息?”靈鷲走到城瑾身邊,撫摸着她的秀髮問道。

“靈鷲,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兩天小瑾總是覺得心裡慌慌的,有時候還會有眩暈感。靈鷲,小瑾的病真的好了,是嗎?”

“當然是真的!小瑾,不要亂想了,你忘了,隱修說過,你的病不會再。。。。。。!”靈鷲鎮定的回答。

“可是靈鷲,爲什麼小瑾會覺得心慌,眩暈,有時候甚至還心痛?以前小瑾病的時候就是這樣啊!”

“小瑾,那是因爲這幾天旅途勞頓,再加上尹姑娘的不辭而別,所以你纔會有這種感覺。”靈鷲避開城瑾詢問的目光,安慰着她。

“真的是這樣嗎?”

“小瑾,靈鷲有騙過你嗎?好了,小瑾,你看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你再不休息,明日怎麼參加十一郎和沈姑娘的大禮?”

“好啦好啦,靈鷲,小瑾聽你的話就是了!”城瑾看着靈鷲嚴肅的樣子,笑着說道。

“嗯!”

“靈鷲,你說尹姐姐現在會在哪裡呢?她會不會再生病?會不會受到壞人的欺負?小瑾真的很擔心她!”

“小瑾,你放心吧!我看,尹姑娘的武功不俗呢!而且,你忘了,她還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護身啊!”

“對哦,尹姐姐的寶劍真的很鋒利啊!那天若不是你及時拉開我,我恐怕已經。。。。。。!唉,靈鷲,小瑾真的很想尹姐姐啊!”

“小瑾,別想那麼多了,尹姑娘一定沒事!”

“希望如此吧!”城瑾釋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