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此時,尹鳳退無可退,藏無可藏。

她擡起頭,看着與童戰面似神似的靈鷲,按捺住搖盪不止的心旌,淡淡地說:“是啊!靈鷲,小瑾,我們又見面了!我也很想你們!”

“尹姐姐,小瑾真的好高興呢!靈鷲說過,如果我們有緣就一定會再見面的!尹姐姐,我們果然是有緣人啊!”城瑾高興的拉住了尹鳳。

“是嗎?靈鷲,我們算是有緣人?”尹鳳看了看在花燈照射下靈鷲俊朗的面容,深深地問。

“尹姑娘,我們雖說萍水相逢,但是小瑾一看到你就想見到了親姐姐一樣,這不能不說是上蒼賜給我們的緣分哦!”

“那你呢?”尹鳳怔怔地看着靈鷲。

“尹姑娘,什麼?”靈鷲一愣神。

“哦,沒什麼,沒什麼!”尹鳳搖了搖頭,看了看城瑾說道:“小瑾,你最近還好嗎?對不起,上次尹鳳不辭而別,實在是因爲有些急事去辦,所以纔沒有告訴你們。小瑾,你不會怪尹鳳吧!”

“尹姐姐,怎麼會呢?小瑾知道尹姐姐是有不得以的苦衷纔會不辭而別。那尹姐姐,你找到那個童戰了嗎?”城瑾高興之餘竟然忘記了靈鷲說過的話。

“童戰?”尹鳳只覺心中一空,淡然的笑了笑對城瑾說:“小瑾,你不要誤會!他,他只不過是尹鳳一個很普通的朋友而已。我怎麼會去找他呢?”

“小瑾,你讓靈鷲帶你來看花燈,靈鷲已經奉命行事了。現在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靈鷲急忙拉住了城瑾。

“靈鷲,蕭大哥和嫂子,四娘和開泰都還沒有和咱們會合,咱們再等等嘛!好不好?我想把尹姐姐介紹給他們認識!”城瑾撒嬌的對靈鷲說道。

“這?好吧!但是小瑾,現在已經很晚了,你的身子。。!”靈鷲看了看城瑾繼續說道:咱們不可以等的太晚哦!否則,白楊綠柳一定會拿我是問。”

“好啦好啦,小瑾知道了嘛!”城瑾笑了笑。

尹鳳看着靈鷲和城瑾的親暱狀,心中一片黯淡。

城瑾看到尹鳳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急忙拉着她說:“尹姐姐,你來的真是時候。今晚這裡的花燈好漂亮好漂亮。你和小瑾一起去觀賞好不好?小瑾還要給你介紹幾位好朋友呢!”

“嗯!小瑾,既然我們有緣再見,尹鳳理當去拜會你們的朋友。”尹鳳故作開心地說。

“嗯!尹姐姐,咱們走吧!”

靈鷲伴着城瑾和尹鳳走入了排排花燈中。

五彩斑斕,流光飛舞。

尹鳳不知有意抑或無心地慢慢地走在靈鷲的身邊,眼眸不時地掃着靈鷲,似乎想從他的面容上看到他對自己的關心和憐惜。

只是,靈鷲的眼內只有城瑾。

他不時地爲城瑾擋開擁擠的人羣,又不時地爲她拉緊披風。

“哎!靈鷲,城瑾,你們怎麼現在纔來啊!”一個率性爽朗的男子攜着一位清雅出塵的姑娘出現在他們面前。

“嫂子,蕭大哥!”城瑾高興的跑上前。

“哦!十一郎,我和小瑾在路上遇見了一位朋友。”

“對啊,嫂子!這就是我常向你們提起的尹鳳姐姐。”城瑾拉着尹鳳對壁君說道。

“哦?果然是一位清麗秀氣的姑娘!壁君,你以後就有多了一個好姐妹啊!”十一郎看了看尹鳳笑着說。

“不好意思,尹姑娘!他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千萬不要介意哦!”壁君輕嗔地看了看十一郎,笑着對尹鳳說。

“怎麼會呢?尹鳳聽小瑾提過,她說你們都很好的!”

就在這時,十一郎挎着的割鹿刀忽然嗚嗚的震動不已,似乎想要離鞘而出。

“嗯?十一郎,怎麼回事?”靈鷲看着十一郎凝重的表情問道。

“不知道!割鹿刀從來不會無故出鞘,一定是有神兵利器吸引了它!”十一郎搖搖頭。

尹鳳握緊身邊的幽冥劍,暗自驚懼的想着:莫非是因爲幽冥?

“啊哈!你們都在啊!怎麼了?”楊開泰扶着風四娘走了過來,看到大家的表情,奇怪地問。

“四娘,楊大哥!這是尹鳳姐姐,我們剛剛遇上!”城瑾迫不及待的又把尹鳳介紹給他們。

“哦,尹姑娘!開泰和四娘有禮了!”楊開泰向尹鳳稽手還禮,接着又看了看大家,問道:“十一郎,靈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的表情。。?”

“開泰!剛纔割鹿刀不知爲何想出鞘。現在已經沒事了!”十一郎笑了笑。

“哦,那就好!我和開泰還在擔心呢!”風四娘說道。

“哈哈!現在大家都到齊了。還要不要繼續觀賞花燈啊?”十一郎看看大家問道。

“當然啦!咱們好不容易出來逛逛,怎能不好好欣賞欣賞?”

“就是就是!咱們當然要繼續看了!”

幾對年輕人興趣盎然的點頭叫道。

“原來小瑾有這麼多親人。看他們在一起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尹鳳又算什麼?”尹鳳看着眼前熱鬧的場面,落寞地想着。

“尹姑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靈鷲關心地問。

“哦!沒事,沒事!”尹鳳看了看靈鷲,恍惚中覺得看見了童戰,心內便又涌起一絲竊喜。

“梆!梆!”遠處傳來一陣陣更鼓聲。

靈鷲擔心地看看城瑾已顯疲憊的臉色,急忙向大家提議道:“現在已經二更天了。想大家也都有些疲倦了。不如,咱們回去吧!”

“對啊對啊!咱們應該回去了!再不會去,蕭叔他們一定會擔心的!”楊開泰急忙附和道。

“哈哈!開泰,你忘了白楊,綠柳那兩個老頑童了!我看這會,他們一定是急瘋了!”十一郎大笑道。

於是,衆人商議過便結伴回到如意客棧。

此時,如意客棧燈火通明。幾位老人家正焦急的等待着。

“哎!我說白老頭,你不要來回地轉圈子,行不行?轉得我頭髮暈,眼發昏!”綠柳瞪着白楊埋怨着。

“就是你!我說不同意他們出去,你偏要和我唱對臺戲。說什麼,年輕人在一起會比和我們老頭子在一起更自由更隨心。現在好了,他們一個個都不見回來。如果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看你怎麼辦?”白楊叫道。

“哎呀,你們倆不要吵了!有十一郎在,他們不會有事的!”二鍋頭欄在了他們中間。

“哼!十一郎?都是十一郎攛掇着小瑾去看那個什麼花燈展,如果小瑾有個三長兩短。。!”白楊氣咻咻的跳着腳。

“白老頭,你還有完沒完啊?”

“哎!回來了,回來了!”此時,二鍋頭看着幾對年輕人踏進客棧,便喊了起來。

“小瑾,你可回來了!”白楊心疼的拉過城瑾,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又看了看靈鷲,口不擇言地指責道:“靈鷲!你明知道小瑾有病,還讓她出去受風,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家小瑾?”

“白老頭!”綠柳阻止道。

“小瑾有病?怎麼會呢?”尹鳳望了望城瑾暗自思量。

“白叔,不要怪靈鷲!也不要怪大家了,好不好?是小瑾自己想要出去走走的!”城瑾慌忙解釋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我們也放心了!白老頭,現在已經是二更天了,你這麼埋怨來埋怨去的,還要不要人休息啊!”二鍋頭看着大夥,打着圓場。

“是了是了!白老頭,現在他們都回來了,你還埋怨什麼?”綠柳附和道。

“白叔,小瑾知道,你最疼小瑾。只要小瑾開心,你也會開心,對不對?”城瑾看了看白楊撒嬌地說道。

白楊點點頭。

“所以啊,白叔,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小瑾今天遇見了尹姐姐,很是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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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姐姐?”

“對啊!白叔、綠叔、蕭叔,這就是尹姐姐嘍!”城瑾拉過尹鳳介紹着。

“三位前輩!尹鳳有禮了!”尹鳳向三位老人家行着大禮。

“哈哈!尹姑娘,不必客氣!既然你是小瑾的姐姐,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二鍋頭笑着說。

“對對對!”綠柳隨聲附和道。

這時,十一郎促狹地看看白楊,無奈地說道。“哈!白老頭,你的氣生完了吧!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歇息了?”

“哼!”

“大家都去歇息吧!明天客棧還要迎客呢!”二鍋頭看着衆人又說道。

“小瑾,客房還空着,不如就讓尹姑娘住過去吧!”風四娘對城瑾說道。

“嗯!尹姐姐,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小瑾再帶你出去逛逛。”城瑾笑着對尹鳳說道。

尹鳳點了點頭。

“對了,靈鷲!”看到靈鷲,城瑾準備去歇息,二鍋頭連忙叫住靈鷲說道:“靈鷲,我看,你還是備些藥,如果小瑾又有什麼不舒服,也好早作打算。”

“知道了,蕭叔!”靈鷲看了看城瑾又說道:“但是,隱修給的藥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我怕萬一。。”

“隱修?”聽見靈鷲說到這裡,尹鳳驚疑萬分:“隱修?靈鷲怎麼會知道隱修?難道是隱修來過這裡?那他,他也應該來過這裡了?不可能,不可能!他是族長,怎麼可能離開水月洞天?靈鷲說的一定另有其人。可是,他現在又在做些什麼?他真的已經忘了牙兒了嗎?”

童戰真的忘了月牙嗎?亦或者,此時他的心已經被天雪佔據了所有?

“隱修!天雪爲什麼還沒有甦醒?你不是說,三天後,天雪就可以,就可以醒來嗎?可是已經六天了,她爲什麼沒有一絲甦醒的跡象,你告訴我!你說啊!”

六天後的一個清晨,隱修剛從夢中醒來,便被憔悴的童戰揪了起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隱修什麼時候說過,六天後,尹天雪就會醒來?我只是說,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在她任督二脈中游走,必須要有強大的力量再配上至毒至烈的草藥加以調製,她纔可能有甦醒的跡象。”

“可能?你是說,天雪還是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是不是?是不是?”童戰的情緒又似乎受到了強烈的震盪。

“童戰,你幹什麼?”隨童戰一起來的童博拉住了童戰。

“哎喲哎喲!童戰,你快放手!”隱修大叫道:“童戰!這世上還沒有我隱修治不了的病。如果你想尹天雪就這樣一直躺下去,你乾脆把隱修晃死算啦!”

“隱修!對不起!”童戰連忙鬆開隱修,低聲說道。

“童戰,你跟我過來!”童博看着童戰狂躁的模樣,不禁氣上心頭,拉着童戰走到一邊說道:“童戰,你到底想怎麼樣?”

“哥!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童戰,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爹什麼?你答應過爹,要肩負起守護水月洞天的重任,要永遠保護我們的族人!可是現在呢?族裡的事你不管,童心你不惦記,月牙出走你也不擔心。如果爹在天之靈看見你這樣,他會有多心痛,你知不知道?”童博再也憋不住,對童戰罵道。

“就是!童戰,你以爲你就這樣整日寸步不離的守着尹天雪,她就能醒過來了?”隱修揉着臂膀,埋怨地說。

“對不起!哥,是我沒有盡到做族長的責任,我對不起爹!”童戰內疚地說。

“童戰,哥不是想怪你!哥知道你對天雪的不悔深情,但是你還有更重要的責任啊!”

“我知道,哥!”

“現在只差最後幾種藥了!”隱修自言自語道。

“隱修,還差什麼藥?”童博問道。

“主要是有一味最毒最烈的很難找到。它應該隱藏在深谷中。”

“隱修,到底是什麼藥?”童戰焦急地問。

“紫蘇連!”

“紫蘇連?”童博和童戰異口同聲問道。

“對!‘紫蘇連’稱得上是‘毒中之毒’。普通人一旦碰上它,立時就會斃命。”

“什麼?隱修?那是毒藥啊!天雪差一點就被地域巖的毒果奪去性命,現在怎麼可以再對她下毒?不!不可以!不可以!”童戰驚跳了起來。

“童戰,隱修是想‘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不錯,童戰!”隱修捋着鬍子說道:“只是,紫蘇連實在隱藏很深,難尋得很!隱修曾經遇見過一位小姑娘,她就是中了紫蘇連的毒。如果能讓隱修再遇見她,那這事就容易辦得多了!可是,隱修要到哪裡去找這個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