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靈鷲面對着和雪鷹甚爲相似的童心,本無心再戰。看到城瑾瘋狂的撲向童心,又看到尹鳳不顧一切的以身擋刀,深知其中必有原因,於是便趁城瑾分神之際,出手將城瑾點昏,把她帶回了牀上。

“你們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我好心向你們道歉,沒想到,你們竟如此蠻橫無禮!我若不是看到那位姑娘身患重病,定要與你們評個是非曲直!”童心怒氣衝衝拂袖而去,竟沒想到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姑娘爲何要替自己擋那一刀。

“喂!童。。”尹鳳看着童心離去的背影,目光復雜而悠遠。

一時間,屋內靜寂無聲。

“天哪!我的東西!”不知過了多久,哆哆嗦嗦的老闆從桌下爬了出來,看着滿地的碎片,望天哀嘆。

“老闆,真對不起!你這東西多少錢?我們一定照價賠償!”靈鷲看了看熟睡的城瑾,萬般歉意的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老闆氣哼哼的接着說:“我看你們兄妹三人不容易,本該算你們便宜些,但是現在我這店被你們攪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生意沒做成,還讓我損失大筆銀兩。這樣吧,看你爲人還算實誠,就按原價賠償好了!你等着,我這就去取清單。”

店老闆說完便走了。

“靈鷲,對不起!如果我一直陪在小瑾身邊,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尹鳳低聲說。

“尹姑娘!這不關你的事!是,是他太像,太像了!”靈鷲喟然長嘆。

“太像誰?雪鷹嗎?”尹鳳再次問道。

靈鷲沒有回答。

“啊!對了,靈鷲,小瑾不會有什麼事吧!”尹鳳打岔道。

“哦,我看她只是受了驚嚇,應該沒事的!”

“嗯!”尹鳳點點頭。

“尹姑娘,你知不知道剛纔你真得很危險?如果你受了傷,我和小瑾怎麼對得起你的大恩大德?”靈鷲想起剛纔尹鳳不顧一切的以身擋刀,不禁捏了一把汗。

“我,我當時看到情況危急,也顧不得別的了,所以就。。靈鷲!對不起!”尹鳳慌忙說。

“尹姑娘,靈鷲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靈鷲深深地看了看尹鳳。

“什麼?”

“尹姑娘!也許是靈鷲多事,但是靈鷲真得很想知道爲什麼你要以身去擋割鹿刀。割鹿刀出鞘,便是一百個人也無法抵擋。爲什麼你卻連考慮都不考慮,便飛身去擋?尹姑娘,你可以告訴靈鷲,這到底是爲什麼嗎?”

“靈鷲,我!”尹鳳哽咽住。

“尹姑娘,請恕靈鷲無禮!靈鷲並不他意!”靈鷲連忙解釋。

“不,靈鷲!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好,我告訴你!”尹鳳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因爲,因爲他是童戰的親弟弟,他叫童心!”

“什麼?他是童戰的弟弟?這麼說,他也是水月洞天的人?”靈鷲大吃一驚。

“是!”

“世上竟有如此蹊蹺之事?我與童戰相似,這個童心又與雪鷹相差無幾。怎麼可能?這水月洞天到底是什麼玄幻之地?”靈鷲暗自揣度。

“他是童戰的弟弟,我不可以讓他受傷!”尹鳳看了靈鷲一眼,接着說道。

“尹姑娘!”靈鷲看着尹鳳說:“可是,爲什麼他對你絲毫不理睬?”

“因爲,因爲童戰悔婚,所以他不認同我!

”尹鳳哀傷地回答。

“什麼?怎麼可以這樣?他們太過分了!”靈鷲憤憤不平。

“唉!算了,靈鷲!這也許是命中註定的!。我現在只想讓小瑾趕快好起來,別的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既然這麼無情,尹姑娘何必再爲他着想?”

“不,雖然他這樣,但是我卻不能,我做不到!那畢竟是他的弟弟。我不想他永遠失去這個最疼愛的弟弟!”

“尹姑娘,你太善良了!他們這樣做,實在有違天理!算了,尹姑娘,我們不要去找隱修了!”

“什麼?”尹鳳心頭一震,慌忙問:“靈鷲,爲什麼?”

“堂堂童氏族長竟是如此無情無義之輩,我們還去水月洞天干什麼?”

“不!其實他以前對尹鳳很好很好的!只不過,只不過!”尹鳳不自覺的爲童戰辯解起來。

“尹姑娘!你不要如此爲難自己!我們找別的神醫也是一樣的!”

“靈鷲!”尹鳳頓了頓說:“靈鷲,咱們一路奔波,對小瑾的病情已經不利。如今水月洞天已在咫尺,如果就這樣半途而廢,不是功虧一簣?小瑾的病不好,你也不會開心,尹鳳更會因此內疚一輩子啊!”

“尹姑娘!”

“靈鷲,別說了!等小瑾稍好些,咱們就起程。我不能讓你和小瑾痛苦一輩子!”看到靈鷲躊躇,尹鳳又接着說:“靈鷲,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尹姑娘,你真的可以嗎?”靈鷲若有所思的看着尹鳳。

“是!”尹鳳使勁點點頭,眼眸中卻閃現着點點幽怨。

“靈鷲!靈鷲!”城瑾昏迷中聲聲呼喚着靈鷲。

“靈鷲!你快去看看小瑾,我先回去了!”尹鳳黯然說道。

“唔!尹姑娘,今天真是太辛苦你了!”靈鷲說。

“這是尹鳳應該做的!靈鷲,你們好好休息吧!”尹鳳離開了房間。

“童戰,童戰!”尹鳳望着點點星光,不自覺的淚落於塵。

“童戰,童戰!”

此時,水月洞天中,隱修同樣在喊着守在天雪身邊沉沉睡去的童戰。

這些天,天雪依然沉浸在另一個天地間,絲毫不知道童戰的存在,更不知道,童戰的憔悴,童戰的傷痛,童戰的心碎。她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如雪一般冰清,潔雅。

“什麼?天雪?”童戰夢囈中似乎在和天雪說話。

“童戰,醒醒!”隱修又叫道。

“唔!”童戰從夢中醒來,迷迷糊糊的看了看隱修,說道:“隱修,別吵我!天雪還等着我呢!”

“哎呀,童戰!你又做夢了!”

“什麼做夢!天雪剛纔明明在和我說話啊!”童戰看看隱修回答道。

隱修搖了搖頭,看了看迷糊的童戰,心想道:“不管了!被這小子罵也要這樣!”

於是,他擡起手,使勁的掐了童戰一把。

“哎喲!隱修,你幹什麼!”童戰清醒過來,怒氣衝衝的問道。

“我什麼也沒做啊!”隱修否認道。

“隱修!”童戰皺緊了眉頭。

“哎呀,尹天雪!”隱修忽然大叫起來。

“天雪?天雪醒了麼?隱修,你快看看!”童戰聽到隱修的喊聲,急忙焦灼地抱起天雪,衝着他喊道。

“唉!”隱修大大的嘆了口氣。

“隱修!你快說!”

“唉唉唉!”隱修又連着嘆了三口氣,無奈的望着童戰。

“隱修,你說過,天雪一定會醒的!我不管你用什麼藥,什麼方法也好,我只要天雪醒過來!你聽到沒有?”

“隱修的老命啊!”隱修無奈的說道:“童戰,你終於清醒過來了?哼!我還以爲你就這樣一直迷糊下去了呢!”

“對不起啊,隱修!我是太心急了!”童戰看着隱修不滿的表情,連忙道歉。

“哼!”

“好了,隱修!對不起,對不起!”童戰嘴裡說着對不起,眼睛卻一直柔柔的看着懷中的天雪。

“好在你小子知道道歉!否則,看你的尹天雪怎麼辦!”隱修氣哼哼的看了一眼童戰,繼續說道:“還不把她放下?”

“哦!”童戰輕輕的將天雪抱回牀上。

“隱修已經基本備齊了那些藥,現在要出去尋找那紫蘇連。。。。。。”

“那,那天雪怎麼辦?”童戰打斷了隱修的話。

“聽我說!”

“哦,隱修!你說,你說!”

“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所有需要用的藥,你只要天天將草藥放在沸水裡煮爛,熬幹,然後將尹天雪放置在水中。。”

“我知道!”童戰沉沉地說。

“你知道?”隱修看了一眼童戰,接着又說:“你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明天我就出去尋找紫蘇連。給你留下的這些草藥足夠用到我回來。”

“知道了!”童戰點點頭。

第二天,隱修收拾好藥筐,又叮囑了童戰半天,便離開了水月洞天。

童戰目送隱修離去後,便返回了議事廳。

這時候,金長老和木長老氣喘吁吁的從外面回來,說道:“族長,族長!”

“金、木二位長老,看你們氣喘吁吁的,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童戰擔心地問。

“沒有,沒有!族長!不過,昨天收到御劍山莊的飛鴿傳信。信上說,他們看到了童心。”

“童心?他們真的看到童心了嗎?”童戰不相信地看着兩位長老。

“族長!千真萬確!信在這裡,請族長過目。”

童戰接過信,仔細地看了起來。

“他們看到了童心,那月牙呢?金長老,他們沒說看見過月牙麼?”童戰問道。

“這?族長,尹莊主說,他派了很多弟兄去打聽月牙姑娘的下落,但是一直就沒有月牙姑娘的消息,難道月牙姑娘會隱身術不成?”木長老納悶地說。

“怎麼會這樣?月牙到底在什麼地方?”童戰自言自語道。

“族長、我們要不要再去找找?”金長老看着面色凝重的童戰問道。

“這樣吧,金、木二位長老,麻煩你們前去龍澤山莊告訴我大哥,讓他來水月洞天小住幾日。我準備親自去找月牙。尹仲把月牙託付給我,我不能如此不負責任!”

“什麼?族長,你準備親自去?那族裡的事務和尹姑娘怎麼辦?”

“天雪?”童戰的哀痛一閃而逝,他看了看金、木二長老,說道:“月牙的離開,完全是因爲我,所以我必須找到她。大哥和大嫂可以照顧好天雪!族裡的事情,我會交給衆位長老。你們放心便是。”

“可是,族長?”

“你們不要說了,就這麼定了!金、木長老,我大哥那裡就麻煩二位了!”童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