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凱露出一絲驚喜,可見我平靜如水,“我想我們……”
“鄧凱,我不愛你。”我直截了當,用無比平靜的眼神看着他,認真道,“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只當你是我的朋友,僅此而已。”
鄧凱臉色微變,喜悅被失望取代,幽幽看着我。
“可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當做我的妻子,從你出生那一刻,我就發誓要娶你。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嗎?”鄧凱一臉不甘,看着我堅決和淡然的神情,
我望着他,無比認真道,“可是我不愛你呀。我心裡住着另一個人,我希望成爲別人的妻子。這樣,你也願意嗎?”
“當然不行。我一心一意對你,你就該一心一意對我。爲何心裡還有別人?”鄧凱有些憤怒,捏着我的手臂,驚慌道,“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是珞伽嗎?”
我搖頭,“我一直把珞伽當成哥哥一樣敬愛,我把你當成生命裡重要的朋友。鄧凱,我們可以並肩作戰,可以在更好的時刻互相照顧。可是,我不能成爲你的妻子。”
“我是哪裡配不上你嗎?我願意改,影兒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都改掉的。只要你願意加我爲妻,我做什麼都願意。”鄧凱焦急地望着我,神情慌亂。
“我什麼也不要你改變。我希望你去追逐自己的幸福。鄧凱,每個人都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你那麼完美,是天虞第一神將,更是血族的守護神。你根本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只要好好做你自己就行。愛情裡沒有配不配,只有愛不愛。我不想欺騙你,我不愛你,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我人生的伴侶。你明白嗎?”
我放開他的手,淡然道,“鄧凱,你放開我之後,纔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當你想通那一天,你再來找我。那時候,我們會是更好的朋友。”
“影兒,你爲何如此絕情?”鄧凱站在我身後,發出悲愴的聲音。
我回過頭,努力想對他展開一個微笑,卻是徒勞
。
“你是在怪我沒有去救你嗎?那日你與人族的戰爭,歸來找過我,可是我拒絕了。我沒有派任何人去幫忙,讓你們陷入了那樣的境況。我一直以爲,憑着歸來的法力,是可以衝破一切的,所以纔會袖手旁觀。難道你就因爲這件事,要否定我的所有?”鄧凱對着我的背影高呼,我心裡卻劃過一絲悲涼。
歸來那樣驕傲的人,竟然去找了鄧凱。那他是受了多重的傷,纔會在法力不濟的情況下,和那羣喪屍大軍大戰呢?
莊笙罵得對,我對不起我的師父。
“影兒,你回答我。”鄧凱發出一絲高呼,見我無動於衷,衝到我面前。他將手裡的虎符交到我手裡,認真道,“這塊虎符,是調動天虞所有士兵的憑證。只要有了這虎符,天虞一兵一卒隨你差遣,包括我。”
他認真地望着我,希望挽回頹勢。
我搖搖頭,把虎符放到他手心,“鄧凱,你依舊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回到房間。
我錯愕地望着天花板,看着這不屬於自己的一切,默默發呆。
再沒有什麼可以勾起我心底的波瀾,心如死灰後,卻是大徹大悟的澄明。可是我想問,我真的大徹大悟了嗎?
我不明白,或許吧。
“影兒,你爲何不接受鄧將軍呢?他如此癡戀你,你爲何如此狠心?”聶扶搖走進我的房間,看我意興闌珊,眉宇間帶着一絲憤怒。
她見我毫不迴應,越發氣惱,快步走到我面前,用力道,“我不知道你在大祭司那裡學了些什麼,可我想告訴你,鄧將軍在你離開的時候,每一刻都會到這兒來看你。他會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幻想你出現的樣子。他會每日給你的房間,帶來一束鮮花,只爲你哪一天回到這裡,能夠成爲他的妻子。”
聶扶搖站在陽光下,如同一個堅定的衛士。她無比認真地看着我,對我道,“可是你呢?你總是一次又一次拒絕鄧將
軍的好意,讓他一人失望而歸。我真的不明白,鄧將軍到底愛上你哪一點?”
我看着聶扶搖不斷起伏的胸腹,忽然間發覺自己錯過了許多。從何時開始,聶扶搖如此關注鄧凱的一切。又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從一個旁觀者入了情,開始爲鄧凱辯駁了。
從前的我,忽視了眼前的一切。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姐姐是不是也覺得,鄧將軍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子?”我等她平靜纔開口,聶扶搖微嗔道,“那可不。你這樣的性子把人家晾在那兒,根本就不顧及他的感受,你真的很絕情。”
“我倒是覺得,姐姐和鄧將軍更加相配。”我一語淡然,卻讓聶扶搖滿臉羞紅。
她煩躁地指着我,“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覬覦鄧將軍,他是你註定的丈夫,是父親和母親都命定的人。你怎麼可以胡說呢?”
聶扶搖面頰緋紅,彷彿被我戳穿了心事。她目光焦灼,解釋道,“你一定是誤會了,我不喜歡鄧將軍,更沒想過和他有交集。我只是爲他感到不值得,因爲付出了那麼多,卻迎來你的冷漠相對。”
“那姐姐希望影兒嫁給鄧將軍,哪怕影兒心裡根本不愛鄧將軍嗎?還是說,姐姐希望鄧將軍娶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做一對怨偶?”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拿出一支金釵,插在聶扶搖發間。
“這豔麗的金釵,只有姐姐這樣美豔的人,戴上纔是相得益彰。如果我戴上,就是東施效顰。強扭的瓜不甜,與其把不愛的人硬生生湊在一起,爲何不給對方一個機會,讓大家都輕鬆一些。”
我看着聶扶搖美麗的臉頰,讚歎道,“你看見了他的深情不移,我卻只看見他強娶逼迫。鄧凱是完美的戀人,日後也會是很好的丈夫,可惜我不愛他。姐姐,你明白嗎?”
聶扶搖看着我,卻是甩開了我的手,“影兒好多大道理。可鄧將軍只認定你,眼裡從來沒有旁人,又能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