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我早已見識了樑子彥那深不可測的能力,如今大戰在即,他單槍匹馬,肯定是有備而來。
我們雖然人多,卻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老匹夫,你爲了慕長安一直在損耗心力。哪怕你天生神力,卻奈不住年事已高,現在哪裡還是本君的對手?你可知道,爲了打敗你慕容家,本君可一直沒放棄修煉呢!”
樑子彥輕巧譏笑,眼神閃過殺機。
他對慕容衝不屑道,“既然你想給本君練手,那就拿出你所有的本事來,讓本君也見識見識紅袍殺神是否廉頗老矣。”
慕容衝分毫不理會他的攻心計,只對樑子彥加快了攻擊。
只見他刀戟並用,雙手交替。一道紅色的身影,如游龍般,在空中翻轉回旋。那輕盈有力的招式,出神入化。
他與樑子彥近身相搏,絲毫看不出老者疲態。
連我這局外人,也只想暗暗叫聲好。
怪不得慕容衝能夠得到慕家將士的擁戴,一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在武力和強者取勝的時代,慕容衝的武藝和策略,一定是讓衆人欽佩的。
“有點兒意思。看來,本君要好好和你玩一玩了。老匹夫,本君今天要打到你心服口服。”
說罷,樑子彥化作一道黑影,在空氣中盤旋而轉,如同颶風,死死纏住了慕容衝。
那黑色顏色極深,卻根本沒有形體,卻將慕容衝的身體卷在影子當中,毫不相讓。
這又是什麼詭異的戰術?
“將軍小心。”陳婉高呼,應聲而上。只見她的長鞭如火鏈一般,在黑影中纏繞遊弋,彷彿纏繞的絲線,紅得奪目驚人。
“昏君練了奇怪的禁術,我至今也不知道是什麼。我們這一仗,勝算可不多啊。”鄧凱在我耳邊輕呼,拉着我的手,“阿影,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是非之地,先把孩子生下來。”
“可他們呢?”我看着糾纏的身影,猶豫道,“我們只會給他們添亂罷了。相信我,我一定會拼命保護你和孩子。”
他眸子閃過一絲柔情,牽
着我的手,就要挪動。
“住手。她若是離開了法陣,孩子未必就能降生。”歸來高呼,制止住鄧凱。
他放下孟戈,來到我身邊,“聽我的,不要意氣用事。你的命運,和着逆生陣綁在一起了。如果離開了逆生陣,孩子未必能安全降生。即使降生後,也未必能正常生長。”
我徹底懵了,拂掉了鄧凱的手,“我哪裡也不去。”
就在此刻,樑子彥已將陳婉打落在地。
陳婉奄奄一息,不甘地看着那道黑影,說不出一句話來。
“樑子彥的功力,已經到達如此深不可測的地步?”歸來微嗔,面色凝重。
“你好好照顧她,我去幫幫慕將軍。”
歸來面帶詫色,然後點點頭,“我照顧聶影,你去吧。還有,一定要拖住樑子彥,只要九星連珠到了,這一切就可以逆轉。”
此刻,距離九星連珠,還有三個時辰。
慕容衝一直和樑子彥周旋,加上鄧凱的加入,依舊沒能把樑子彥打落下來。
“痛。”我捏住了歸來的手,疼得難以制止。
歸來捏住我的手腕,細細診脈,“脈息紊亂,如鼓點一般。聶影,你靜下心來,念大悲咒。一定要穩住孩子。”
我打起精神,不停誦唸大悲咒。
可,絲毫沒有好轉。
我的腹部,已經越來越疼。而我的身下,已經開始流出血漬。
“聶影,你再忍一忍。孩子怕是要生了。”孟戈虛弱地來到我身邊,擦着我的額頭。
我悚然一驚,“還沒有到九星連珠啊,怎麼就要生了呢?”
歸來護着我,不停爲我輸入真氣。可毫無用處,我的腹部,再度膨脹,彷彿孩子會衝破腹部,破肚而出一般。
“佑兒聽話,你再忍一忍。很快就是九星連珠了,你再忍一忍。”
我撫摸着腹部,不顧孟戈的驚詫之色,努力微笑道,“孃親沒事,我真的很好。孩子你乖,不要怕,孃親一直在這裡陪你。你不是喜歡聽孃親唱歌嗎?娘現在就給我的佑兒哼歌。”
我滿臉的汗水,身體下還有汩汩流動的血液。
我想,我一定是歷史上最狼狽不堪的孕婦。
我咬着牙,慢慢哼着曲調。聲音斷斷續續。撕裂一樣的疼痛,不停撕扯我的靈魂。我的四肢百骸被劇痛侵蝕,我幾乎要暈厥過去。
“孟戈,保住孩子。”
說完這句話,我徹底疼暈了過去。
“快給她止血呀。”歸來對孟戈驚呼。
孟戈搖了搖頭。甚至沒有探察我的鼻息。
歸來薄怒道,“你不是杏林妙手麼?爲什麼不可以幫她止血?”
“因爲她懷的孩子,是鴻蒙聖嬰啊。而且她的血,本來就是天地間最珍貴的靈液,根本控制不住的。孩子要出生了,就註定會是這個結局。只不過,現在提前罷了。”
孟戈吃吃一笑,“當她的血,流光了最後一滴,也恰好是九星連珠。也就是說,即使是在逆生陣上,她依舊逃不出這個結局。”
歸來一驚,“你騙了我?你不是說,逆生陣就可以保她的命麼?你們將她從往生池送出來,說她生下了孩子以後,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都是騙我的麼?”
孟戈慘然一笑,“歸來,這一切都沒得選擇。鴻蒙聖嬰一旦降世,天地秩序會重新洗牌。甚至自身就掌控着輪迴穿越的奇能。所以,這麼多鬼怪都要它。”
“你……”歸來冷哼,卻無言以對。
“更何況,她早就是個死人罷了。從往生池回來,已經是鴻蒙聖嬰的福廕。如今以血養血,也是對慕家所作的最後一絲補償。這對她,沒什麼不好。”
孟戈臉上流露出一絲冷漠,“這是她虧欠的,她必須償還。”
“啪。”
歸來狠狠一巴掌打在孟戈臉上,憤怒道,“她不欠任何人,尤其是你們慕家!她沒有做過任何對你們慕家不利的事情。至於慕長安的死,那也是慕家愚忠造成的。怪不得聶影!”
“你還這麼護着她?我親愛的師叔歸來,你就容忍不了任何人對影公主置喙?你用情如此之深,影公主對你可有一絲的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