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攪着雪花一股腦的撲過來,眼睛眯起,只能看清兩、三丈外的東西。我緊緊壓住披風,風還是能直透進來。
越往上,道路越是艱難,快要到山頂時,我已經不敢再用輕功,只要一離開地面,狂風颳來,能把人直接吹到山腳去。我只是運氣流轉護着周身,讓自己不冷,一步步的攀着上山。走了近兩個時辰,我們才攀上託木塔峰。我們登上一處略爲平緩的地方,停下來緩緩氣。
“大小姐。”庭韞擋在我面前,從懷裡掏出水囊給我。
我捋了把亂飛的頭髮,接過水囊,水囊還帶着微微的體溫。我愣了下,喝了一口就還給了庭韞:“不要浪費內力,渴了吃把雪就好,沒事的,呵呵。”我抓起雪,“冷是冷了點,有點甜甜的~”
庭韞沉默的看着我直接啃掉了手上的雪,道:“大小姐,你爲什麼寧願呆着這些地方,也不願意回谷?”
“嗯,”我拍拍手,“這個麼…你真想知道?”
“……”
“不告訴你!哈哈~”我大笑起來,寒風還有雪花,趁機灌進了嗓子,“咳咳咳咳,該死的風,還是先找雪蓮吧。”
我站在崖邊眺望,應該就是這個附近啊,怎麼沒有?難道被人採了?除了我,世上還有吃飽撐的慌,能登上這裡找雪蓮的人?我努力搜索,沿着邊緣踱步。
天色漸暗,我焦躁起來,按着記憶尋了幾處,都不見雪蓮。
“怎麼沒有呢?”我插着腰,喘氣道,呆在這山頂分外的累人。
“大小姐。”庭韞指着一處地方。
“雪蓮!”我眼前一亮,在不遠的凸起處,不畏風雪傲然盛開的潔白花朵,不是雪蓮又是什麼!我三步併成兩步的就衝了過去:“啊哈哈,總算找到了!!”
“大小姐!”庭韞急促的大聲道。
“恩?”我抓着雪蓮回頭看他,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落了下去。
------------------------------------------------------
庭韞緊緊拉着我的手,我懸在半空中,下面是深不見底的空洞。
“大小姐,不要向下看,抓住我!”庭韞說到,手上發力便要拉我上去。
我笑道:“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咔嚓’冰層清脆的碎裂聲,讓我們兩人都是一愣。
我清楚的看見,庭韞趴着的地方裂開了一道猙獰的縫隙。我嚥了口口水,將雪蓮遞給庭韞:“不如你先走,我殿後?”
庭韞額上滲出冷汗,咬牙切齒道:“大小姐,這種時候就不要說笑了!”
他微微使勁,‘咔嚓’裂縫又蜒出了更多的裂縫,細小的碎冰落在我的臉上,一片冰涼。
我腦子有點不會轉,只是跟庭韞大眼瞪小眼。這麼多年我都沒仔細看過庭韞,跟印象中的那個少年相去甚遠。原來,庭韞的眼神有這樣的凌厲,原來庭韞的眉毛這樣濃密,原來庭韞的鼻子、嘴脣……
“大小姐,你以後要多保重!”庭韞堅定的說到。
“啊?”我莫名的應到。
庭韞突然發力,將我整個人往上一拋,甩出洞口。他腳下一點,橫擊一掌,我一個趔趄飛到了遠處,在地上滾了兩個滾,滿頭滿臉的雪。
我只聽見巨大的坍塌聲,支起身來,我們原先呆的地方出現了巨大的空洞。
我手上還握着雪蓮,花瓣早就掉的只剩幾片。我站在洞沿上,看着黑乎乎的下面,眨眨眼,忍不住吐出了平身的第一句粗語:“真他孃的見鬼!”
我丟掉雪蓮,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