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飛龍也聽到了前面的聲音,重新加快步伐趕了上來。一拐彎,老遠見有六、七個黑衣人圍着男、女二人激鬥,男的身着白衣,長劍舞動翩翩,樣子極是瀟灑,而女的身着鵝黃色衣衫,背向這邊,以袖當劍,舞動起來也是俊美萬分。另有一個黑衣人右手持利劍,左手牽着一個鳳冠霞帔的新娘子。李志林松開李志剛,飛快往前趕。
這時,那白衣男子大叫:“媳婦兒,扯呼,快撤。我斷後。”說着長劍急揮。砍得敵人連連後撤。
黃衫女子的身形一旋,奪過一黑衣人的長劍,一招“氣貫長虹”左右弧劃,逼退了面前三個黑衣人的攻擊。欺身到新娘子跟前,伸指點了新娘子的穴道,右臂環抱住新娘子的左腋下,左手向外一揮,擊退新娘子身邊的黑衣人。帶同新娘子飛身躍到不遠處的一匹馬上,絕塵而去。
白衣男子見媳婦兒已將新娘子搶走,心下高興,哈哈大笑:“夥計們,小弟沒時間陪大家玩了。失禮啊失禮。”說着也不見他怎樣動作,身子倏地飛到另一匹馬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黑衣人亂成了一鍋粥,大叫:“這對狗男女搶了我們的馬,又搶去了新娘子,怎麼辦?”
一人叫道:“快追啊!”
正慌亂間,李志林趕到了,他雙手拍打將八名黑衣人點了穴道。回頭衝姜飛龍喊:“姜大哥,照看一下,我去救二嫂回來。”說着飛身上了不遠處的一匹馬,他本未騎過馬,也不知拽着馬繮繩,上馬後衝着馬屁股來了一掌,那馬吃痛不起,向前竄出,可是方向卻錯了。
李志林一着急揮拳衝着馬的右耳下來了一拳,那匹馬從未受到這樣的操縱,心道:哥們,有繮繩嘛!幹嘛不用,你想捶死我呀!翻蹄亮掌往左邊跑了下去。這樣倒好,李志林左一拳右一拳指揮馬的方向,前一掌後一掌控制馬的快慢,那匹馬被他打得馴馴服服。
李志林一路西行,天近黃昏時,竟然過了洙河進了水溝頭鎮,這兒離家太近了,他熱血沸騰。遠遠地看到前面三人雙騎進了鎮上的瑞福隆客店。
李志林將馬系在一棵大樹上,在客店外等到天黑,他轉到客店後面,左右一看無人,一提氣飛身上了大牆。他還是決定不要明搶,暗自下手更容易些。
悄悄地挨個客房觀察,最後在西頭的一間發現了一個新娘子獨自躺在炕上,象是睡着了。真是好機會。他輕輕去推後窗。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媳婦兒,你也不認識這新娘子,爲什麼要救她?”
李志林這才依稀看到:原來那男女二人坐在門外。女的未說話。男的又說:“他死了幾年了,你就是忘不了他是不是?唉!”
女的仍舊一言不發。
男的追問:“那麼這新娘子我們怎麼處置?”
女的答道:“師兄,你去找趙春趙大哥來吧!”聲音很小,可是字字象捶在李志林的心頭,多麼熟悉的聲音啊!可這是誰啊?她找我大哥來又會有什麼打算?到底是善還是惡?
男的又說:“媳婦兒,我不放心你啊!”
女的怨道:“我去你也不放心,總不能大家一塊去吧!”
男的急道:“爲什麼不能一起去?”
女的說:“我當然不能讓二嫂自己留在這兒,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
男的埋怨:“又是二嫂!我看重要的不是二嫂,而是他的二嫂。”他故意將“他的”兩字拉長聲音以示強調。
女的幽幽地說:“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他的,這有什麼區別呢?”
男的忍不住大聲強調:“媳婦兒,可他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好幾年了。你也該醒醒了!”
女的說:“不!我不信!不信……”聲音越來越小,止不住抽泣起來。
李志林在屋後聽得不由得癡了:這個“他”真幸福啊!看來這兩個人不會害二嫂。但是這個女的已經結婚了還想着那個“他”,卻又是太不該了。
此刻他情竇初開,初聞男女之情,禁不住心旌搖曳。
只聽那女的續道:“他活着我也許會嫁給你,他若真的死了,我只能是他的未亡人。”
男的驚問:“他活着你會嫁給我?怎麼會這麼說呢?”
女的道:“他活着會找一個比我好上萬千倍的姑娘,將來更是萬分的恩愛幸福,到時候我纔會想到我自己的事。”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撼人心魄。
李志林隱隱感到這個女子自己必定認識。啊!難道是她!她真的還活着!對,一定是師姐,那柔柔的聲音,是師姐。一時間心內無比興奮。師姐還活着!師姐真的還活着!
那麼她心中的“他”是誰?是啊!五年了,她一定有了心上的人,可是這人卻由於種種原因生死未卜,可是眼前這個口口聲聲稱她爲“媳婦兒”的男人是誰?她叫他師兄?師姐還有師兄?我怎麼不知道?
要不然是我聽錯了。這個女的不是師姐。對啊!五年了,師姐始終在我心靈最深處。我總是不經意間就想到了她,她爲了救我毅然與軍閥劉永年談判。師姐啊!你到底是生是死?
李志林熱淚盈眶,正打算現身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師姐,卻聽到屋頂之上一陣笑聲傳來:“好癡情的女子啊!”是個女子冷冷的聲音。
李志林大驚:屋頂上有人!糟糕!我肯定被發現了。一愣間,見頭頂之上黑影一動,一個黑影朝這邊飛來,同時衝自己拋過一塊瓦片。他伸手接住瓦片,剛要擲回去,那人猛虎下山般撲了過來。
李志林右掌迎了上去。雙方一對掌,那人先是“咦”了一聲,緊接着抵受不住李志林的掌力,“啊”的一聲,身子輕飄飄地向旁邊大牆撞去。李志林大驚失色,向前一竄,攔腰將那人抱住,一抱之下才想起這人是個女子。
他想不到這個女子內力平平,先前一掌恐怕已傷她不輕,心下很是歉疚,關切地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