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又是誰?明月怎麼會成爲靖王?
一切的一切,或許只有走出這懸崖深谷,才能找到答案。而自己的復仇更需要走出這裡。她堅定了決心,必須從這裡走出去。她只是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爲想追隨明月還是爲了復仇,她越想搞明白,卻越是搞不明白。她不知自己爲何會執着於在這兩者之間找到一個二選一的答案。如果在以前,她不會將明月和家人區分的這麼清楚。爲什麼今時今日,自己卻要把明月和家人劃分的那麼清楚明瞭。
是自己不再對明月抱有任何的幻想還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對明月有那麼一絲的希冀,希望他有朝一日,還會想起自己的模樣,還會記得和自己的曾經?
這還重要嗎?她問自己。
清冷的風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吹着,而她竟然在後半夜沒有受病痛的煎熬。看來這討厭鬼的藥還是很管用的。
天亮了,鳥兒在枝頭鳴叫,蝴蝶上下翻飛,圍繞在綰兒的身旁。此刻,她安靜的如同初生的嬰兒般,白皙的臉頰,冰冷的髮絲在微風中輕輕揚起,她的脣角依然是固執而倔強的,眉頭緊蹙。
她的每一夜都是這樣度過的嗎?缺月斜倚着一棵樹枝,悄然的看着綰兒。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可以隨時變換面孔,冷漠或者熱心,微笑或者冷峻。
她在等待、在時時思念的那個人,竟然將她忘記。那種痛苦,她該如何承受?
這結果,對她,真是殘忍。
“你醒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不是說過我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嗎?”
“至少你應該離我遠一點。”
“爲什麼?”
“我是這裡的主人。”
“好吧。”缺月跳下樹,蹲在附近的小溪邊洗臉。
綰兒輕盈的從樹上落下,看着他的背影,開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跟着你吧。”
“跟着我?”
“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和再生父母也差不多,後半輩子我都跟着你了。”
“你應該回到你之前的地方?”
“之前的地方?那裡不值得留戀。”
“那你也不能跟着我啊。”
“爲什麼不行?我跟着你,可以照顧你,至少可以當你的私人大夫,給你看病。對你還是有點好處的。”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可以幫你啊,多個人多把手。”
“可是——”
“別可是了,帶着我,你一定不會後悔的。至少我知道怎麼找到昨晚那個叫明月的人。”缺月狡黠一笑,繼續討價還價。他確信,只要有關明月,她一定會妥協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昨晚他也不會追着我來到這裡。”
“好吧。”
“謝謝主人。”
“別叫主人,以後彼此之間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好的,綰兒姑娘。”
“不過我們得約法三章。”
“沒問題。哪三章?”
“第一,不許自作主張,不聽我的話。”
“可以。”
“第二,任何情況下,都不許對我有所隱瞞。”
“可以。”
“第三,不許坑蒙拐騙,殺人搶劫。”
“放心吧,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是一個強盜。”缺月不服氣的反駁。
“那好,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出發?”
“是啊,出谷。”綰兒簡單的吩咐,回身去茅屋收拾行李。
缺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忽然現出落寞來。她終究爲了那個叫明月的人。
而自己,又爲誰而活?爲誰而努力?爲誰而改變?他忽然變得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