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裡的男人的聲音,我聽了之後是有些疑惑的。
我並不熟悉這個人的聲音是誰,顯然是陌生人。
在這一個草木皆兵的時刻,我是不想隨便見陌生人的,所以這一個人我在電話裡小心的詢問了一下。
我握着電話,疑惑的問道,“請問是什麼信?您又是受誰之拖?”
那個男人在電話那端說道,“這封信的內容我並不清楚,受誰之拖,我恐怕也要見面才能告訴您。”
我愣了一下,這等於什麼都沒說嘛。
“不好意思,那我現在不能見您。”我堅定的說道。
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白小姐,不知道您在顧慮什麼,這封信在我手裡已經差不多兩年了,我好不容易纔聯繫上您,還是希望您能看在信的主人的份上,見我一面。”
“那這樣,託您辦事的那個人您肯定知道姓名對吧。”
“是這樣的。”
“那如果這個人你說全名不方便,就告訴我一下她的姓氏吧,我好知道是誰。”
對方又猶豫了一下,我繼續說道,“如果仍舊不方便的話,那我就掛電話了。”
說完,我就真的將電話準備掛斷,只聽着電話那端衝着我說道,“姓蔣,是一位女士。”
“白小姐,我的委託人姓蔣,如果您覺得可以見的話,我在樓下咖啡廳等您,如果您仍舊不能的話,那我就改日再聯繫您,直到您方便爲止。”
我哦了一聲,掛了電話之後,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
姓蔣,我唯一認識的人裡面姓蔣的人大概就是蔣諾了。
秦霄的前妻,蔣諾。
我對她的印象一直還不錯,只是後來我去了法國陰差陽錯就斷了聯繫,再後來的時候,回國想要聯繫蔣諾,打過電話也並沒有打通。
怎麼會忽然之間聯繫我,不是直接來找我,卻是委託別人來呢?
我找了蔣諾的電話打了一遍,還是關機的狀態。
猶豫着思考了半天,還是決定那就下樓一趟,去見一見這個人。
我們樓下的咖啡廳只有一處,所以很好辨認。
我下了樓,走進去推開門,四處尋找了一下,便見到不遠處一個男人站起身來,衝着我溫和的點了點頭。
他穿着職業套裝,面上掛着一絲溫和的笑容,但是整體狀態上給人一種很正的感覺。
我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拉開他面前的椅子坐下來,笑着說道,“您好,我是白飛飛。”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白小姐,我見過您的照片,我能認出您來,我姓張,是蔣諾小姐臨
死前來處理她身後事的。”
“……”
這個時候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咖啡,我剛端起來,聽到面前的張先生的話,心裡重重一驚。
爲了避免我自己出現了幻聽或者是誤會,我又開口重複了一遍他所說的,“你說,是臨死前和身後事?”
我以爲我聽錯了,卻不料對面的人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是。”
“蔣諾什麼時候去世的?”
我還是將手裡的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以防不小心弄灑,盯着面前的人說道。
對面的男人開口告訴我一個確切的日子,那個日子則是我兩年前出國的日子。
“……”我在知道的時候,內心簡直就更加不能平靜了。
我在出國之前,是有接到過蔣諾給我打的電話的,但是我當時急着要上飛機,所以就沒有和她細說。
只是我沒有想到錯過那一次,竟然會成了永遠的錯過。
此時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因爲蔣諾在我心目中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儘管她與秦霄在一起的時候,我曾有過一點點吃醋與不開心。
但是,知道她的死訊,我還是難以接受。
這個男人從包裡拿出來一個信封,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和我說道,“這是蔣諾小姐生前拜託我一定要親手交到您的手中的,白小姐您看一下。”
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伸手接住了這個男人遞過來的信封,拆開看了一下。
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紙,上面寫了一個墓園的地址。以及蔣諾的一句話:我在生前幫自己買了一塊墓地,希望死後你可以來看看我。
我盯着這幾個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感覺鼻腔裡一陣酸澀。
對面的張先生站起身來,繼續以一種溫和而公事公辦的態度和我說道,“白小姐,您這封信裡是不是有個地址,如果有的話,那您應該需要和我一起去了,這樣我好再告訴你其他。”
我慌忙的收回情緒,將這些放到口袋裡,站起身來說了一句,“好。”
我讓張先生等我一下,我回到公司裡說明情況,拿了自己的包又快速的跑了下來,跟着張先生一起上了車。
張先生說道,“我們先去蔣諾小姐所在的墓園。”
我點了點頭,在車上沒有再說什麼了。
蔣諾的死,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之前知道蔣諾與秦霄之間的故事,所以,當蔣諾再次出現在秦霄身邊的時候,我是有些以爲是舊情復燃還是其他的。
我一路上都是一種沉重的心情,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跟着這個人開車
往我們既定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下了車,我們在引導下來到了蔣諾的墓前,我看到墓碑上蔣諾的照片的時候,心中的沉痛感才又一陣陣襲來。
墓碑中蔣諾的照片是笑着的,一如我見到的她的樣子一樣。
我看着身邊的張先生,問道,“蔣諾是什麼原因去世的?”
“腫瘤。”
張先生的臉上始終是溫和的笑,他淡淡開口說道,“蔣諾小姐生前在知道自己病情的時候就放棄了治療,之後便自己從容的給自己買了墓穴以及要我來幫她打理她的身後事。”
“對了……”張先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從包裡又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我,說道,“這是蔣諾小姐生前交代的,說如果我找到你,將你帶到墓園的時候,讓我把這封信再交給你。”
我從信封裡將這封信再抽出來,上面是一封手寫的信,是蔣諾寫的。
她說:飛飛,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作爲秦霄的前妻給你寫這一封信蠻奇怪的,但是我還是有些話希望和你說一說。
她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機會再在一起,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很愛你。秦霄這個人我很瞭解他,他心思重,如果要做一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在成功之前說出任何的,我在知道自己病情之後來找過他,和他說明了情況,他不顧我們曾經的感情,只是念着同學一場來了卻我的心願,我曾經勸過他,讓他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你,但是這種效果我猜肯定沒有什麼效果。所以,作爲一個要接受死亡的人來寫這封信,我希望如果他沒有告訴你,你能夠自己心裡清楚。
他不會輕易動情,但是動情之後不會輕易移情。如果不是特別觸及底線,他會以所有的包容和愛去守護。
其實,我最主要的是希望你可以留意一下秦霄最近公司的狀況,因爲我曾在他那裡住着的時候,無意中在他書房裡辦公看到了一些東西,有些數據我看不懂,但是我猜測他可能在做一件危險的事情。
我個人覺得與陳家有關,如果真的這般,麻煩你勸他收手。
我將蔣諾的信看完,看完之後,整個人就震驚了。
我慌張的將這封信收起來,擡起頭來看着張先生,問道,“蔣諾小姐還有沒有再交代其他的事情?”
張先生想了一想,將一把鑰匙遞給了我,說道,“蔣小姐有一套海邊的房子,她希望能夠轉送給您。地址我稍後會發給您。”
我接過了鑰匙。
整個人都是不可置信的。這件事完全不像是能夠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一樣,可是卻真的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