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走後,屋子裡靜悄悄的,“劉嬸?”我試探的叫了一聲,換來的卻是“瘟神”的迴應:“劉嬸去煎藥了,你想要什麼?”聲音越傳越近,彷佛來到了我的跟前。我往後縮了縮,謹慎的說:“不敢勞煩皇上!”
“瘟神”輕輕的嘆了口氣,有甚麼觸到了我包在眼上的紗布,我的心又跳了起來。“今天的事,我全知道了,是如妃太霸道,讓你受委屈了!”
我牽了牽嘴角,嘲諷地說:“她應該霸道!她是未來的國母!”
“瘟神”的呼吸沉重了一點,“國母?如果她不是這樣的脾性,到是個不錯的人選!”一杯茶塞到了我的手裡,我還真的是口渴了,也就不再客氣,低頭喝了一口。才喝完,茶杯又被人拿走了。“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是朝中大部分官員的龍頭!論家世,後位也確實非她莫屬。但麗妃呢?麗妃的父親是兵部尚書,我朝大部分的兵力掌握在他的手中,這樣的勢力,難道沒有資格爲後?”我在紗布後連連翻白眼,這關我什麼事?說給我聽幹什麼?不過我可沒有膽量這麼頂他,要不然他還以爲我吃醋呢!
“皇后?我的髮妻?考慮的卻是這些無關感情的事!誰做皇后,就是看誰最有勢力!” “瘟神”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忽然一掌拍在了一張臺上,發出“啪”的一聲,嚇了我一大跳!
“珍珠!”我的眼前一黑,應該是他站到了我的面前,肩上突如其來的重量,是他
扶住了我的雙肩,如此地用力,不讓我退縮:“珍珠,你說,夫妻是應該這樣互相利用,互相防備的嗎?我是在是覺得可悲,卻又不得不敷衍,不得不依靠!”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無奈還有不甘心。我就說嘛,做皇帝也不一定就是件賞心悅事,責任越大,無奈就越多,特別是像他這麼一個根基不穩,又衆叛親離的新皇帝!我第一次對“瘟神”產生了同情。
我不落痕跡的卸了卸肩,避開了他的手,敷衍地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既然坐了那個位子,就要‘謀其政’,就要承受‘政’後所有東西,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可不想和他做太深的探討,免得泥足深陷。
“謀其政?要承受?”他的聲音有些飄忽,“值得嗎?!”最後的那句話他說得很輕,我沒有聽清楚,不過他好像也沒有要我回應的意思,很快就接了下去。“從今天起,我不會再關着你!”
好消息啊!我激動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有了補充:“但是,你不能離開,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我當然明白,這不是你最拿手的嗎!這跟關着我有什麼不同?剛纔對你的同情通通收回!
懶得再說些甚麼,我焦急着劉嬸怎麼還不回來,卻聽的“瘟神”遲疑地說:“過年了……司徒臷……” “臷不會回來過年吧?”我打斷他的話,突兀地問,心裡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是,因爲……” “那我能送點東西給他嗎?”我又一
次打斷了他,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冰冷:“你想送什麼給他?”
“送什麼不用你操心,大時大節的,以我們這種關係沒有一些表示,不太正常吧?”我的心裡很煩躁,故意挑釁他,你願意理解成我是幫你安撫他也好、願意明白是我心裡的牽掛也罷,我不理了。
我和臷太久沒有聯繫了,雖然時不時能從劉嬸那兒聽到一點消息,那太間接,太微少了,而且都不是我想知道的。我想他,想得心都痛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念一個人,我想觸摸到他,那怕只是他的東西,特別是今天,“瘟神”表現異樣的今天!我緊緊的捏着他送給我的戒子,倔強的擡着頭,“瞪”着想象中“瘟神”應該在的方向。
安靜,屋子裡安靜得怕人。不知道“瘟神”是什麼樣的表情,應該不會很好看,我慶幸我什麼都看不見。
“你們的關係?什麼關係?” “瘟神”的聲音聽不出起落,又變得有些懶懶地。我咬了咬嘴脣,有些事還是不爭論的好。
又是一陣安靜,我不耐地移動了一下,肯不肯不就一句話嗎?有什麼好討論的?而且我也沒有討論的資格,不是嗎?
“想送就送吧!我也該讓他知道你在這裡很‘安全’,他可以安心殺敵!”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就聽他甩門走了出去。門外一片腳步聲,怕不是那些跟屁蟲忙不迭的跟了上去?隱約聽到劉嬸的聲音,我鬆了一口氣,她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