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再說些什麼,我們心知肚明,我們沒有未來。愛情,並不單純,普通人家都講究門當戶對,何況是帝王之家?太多東西阻隔在我們中間,把我們拉得比牛郎和織女還遠,就算是對望一眼,也彷佛遙不可及。
兩天,兩天後我就會離開!這是我們“爭論”的結果。
日升日落,我們絕口不提那越來越近的離別,盡情的享受着這最後的甜蜜。
他如常去早朝,但把餘下的時間全給了我;我還是早睡晚起,但在他來到的時候振作精神。我們全心全意的對待對方,毫不理會外界的流言蜚語,也不講究規矩禮儀。他叫我貞朱,我叫他臷,一如之前在小院。但不得不承認,那感覺到底是不一樣了。他會輕輕的摟着我的腰,但那感覺小心翼翼,亦步亦趨;我會溫柔的靠着他的胸膛,但拘謹生硬,無法忽視心中時隱時現的皓!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們坐在窗前,看着那一輪紅日,終於還是緩緩的沉入了地平線。他的手冰冷而潮溼,滑膩膩的抓着我,我自己的也好不到哪裡去。迴避了兩天的問題,終於還是橫在了我們面前。
“貞朱,我們去解語臺,那裡高,應該還看得見太陽!”他衝動的站起來,用力拉扯着我。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留戀的望着日落的地方:“不用了,再怎麼高,也會有看不見的時候!太陽下山了,就不回再回上來!”低垂的夜幕,把他的身影裹得模模糊糊,我不捨的搜
索這他的面容,想把他的樣子印在自己心裡。
他頹然的坐了下來,把我的頭輕輕貼到了他的懷裡:“貞朱……”
“別叫我留下!我不想毀了大家!”我打斷他的話語,努力的把自己的眼淚吞了下去。別在考驗我,我並不堅強,我用了這麼大的決心,來離開你,別讓我前功盡棄。如過我任性的留下,最後你會恨我,我也會恨自己,所有人,都會,包括皓!
屋子裡漸漸的黑了下來,紅琴悄悄的進來點燃了燈,沒有打攪泥人似的我們,又悄悄退了出去。她知道我們在傷心些什麼,而她自己,也會跟着我離開,照顧我一直到那一天。
“明天,你別送我了。”摸着他手中粒粒老繭,我輕聲的說:“讓我靜靜的走,別讓人注意!”這是我們一早就說好了的,我只是再一次提醒他。
他沒有出聲,好久才說到:“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我望了一眼堆放在一邊的行李,其實也沒有什麼,兩個月,不用準備多少東西。感覺像是要去旅行,只不過,這趟旅行沒有歸期。
“才這麼點……”他的聲音沙啞,一用力把我抱到了他的膝蓋上。我有些抗拒的僵硬了一下,想起那晚皓也是如此抱着我。
“這個,該還給你了!”撩起我的衣袖,把那隻鐲子擡到他的眼前,“留給對的人吧!”或許,應該給趙惠顏。
“不!這個鐲子送出去了,就不會收回
了!”他斷然拒絕,用力拉下了我的手。“叮”的一聲,是他的那隻撞上了我的,好像在互相道別,連它們都知道,今日一別,就後會無期了。
“這可是一對,分開了多可惜?”
“人都不能在一起了,鐲子在一起有什麼意思?”他癡癡的撫摸着那一對鐲子,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微微窩起手指,想要接住它,可是,它順着指縫漏了下去。脖子上微微一涼,什麼動西鑽進了衣領,一摸,遠來是那條鑰匙。“記着,我的心在你那兒,永遠都收不回來了!如果你……,那我的心也就跟着你去了!”他的手不聽使喚,繫了幾次都沒有繫上。“永遠都不要再拿下來,我不能再承受那樣的打擊,就算你……,也別在拿下來!”他幾次迴避了那個死字,卻是欲蓋彌彰。
我有些疲倦了,默默的沒有出聲。恍惚間雙腳一輕,已被他抱了起來。
他把我小心的放在牀上,一個翻身躺在了我的旁邊。
“你……”
“噓——”他輕輕掩住我的嘴,在我耳邊哀求:“讓我多陪你一晚吧!明天一早,我會去上朝!”
我的神智已經開始模糊,喃喃的說了一句:“答應我,做個好皇帝!”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即使他在我身邊輾轉反側,嘆息連連,我也沒有醒過來,我只是貪婪的感受着那個溫暖的懷抱,感受着那一份沉重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