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57割不斷

V057割不斷

病房裡的人全部又退了出來,莫世昌跟着醫生去了解莫佑庭的情況,戚美珍回頭看到哭得眼眶通紅的杜箬,臉色一冷,問:“你是不是認識庭庭,你跟他什麼關係?爲什麼他會被打成這樣……”

因爲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戚美珍的口氣自然不好,杜箬本來已經哭到無力,再加上有些心虛,所以只是不停地搖頭,沒有回答戚美珍一句話。

戚美珍見她光哭不答,火星撩起,乾脆走到杜箬面前咄咄逼問:“民警給他爸打電話只說在酒吧打羣架,好端端的怎麼就跟人鬥起來?你倒是說句話啊…”

一聲聲質問,杜箬只能搖着頭往後退,她能怎麼回答?莫佑庭完全是因爲自己才被打傷入院,這種時候,他還躺在病房裡沒有醒,門口有警察守着給他錄口供,所有的一切都亂到她無法去承受,再面對戚美珍如此咄咄的質問,心虛,內疚,慌張,這些複雜的情緒讓杜箬暫時不想多說一個字。

喬安明見戚美珍的態度如此強硬,便儘量保持風度地勸:“莫太太,這是醫院,現在是病人休息時間,希望你說話小聲一點,至於令公子爲什麼會進醫院,我覺得你應該去問民警!”

戚美珍見喬安明氣度冷森,講話的口氣也強硬不容人反駁,便也只能瞪着眼退到椅子上,不再說話。

時間在那一夜似乎變得異常緩慢,喬安明摟着杜箬,坐在病房門外的椅子上等了半夜,時時注意杜箬的情緒,好在她的情緒也慢慢平復,只是不說話,半個身體靠在椅背上,神情緊張。

而她如此,便是對喬安明的凌遲,他身上的外套一直被杜箬披着,自己只穿一件短袖襯衣,被雨澆溼的襯衣經過大半夜的等待已經被他的體溫焐得半乾,身上一陣陣覺得發涼,但是滿心都是杜箬,他根本顧不得自己。

杜箬折騰了一夜,強撐到天光微亮的時候終於靠在椅子上睡着,喬安明卻清醒得很,轉身看着睡夢中的杜箬,眉頭輕蹙,鼻尖翹起,被淋溼的頭髮已經風乾,只是毛躁地蓋在額頭,顯得有些亂。

喬安明不知道他離開的這兩個月,身旁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多少事,他不敢想,也不敢多問細節,就怕她經歷的事情太苦,而自己會太心疼。

她說她會自己帶着孩子好好生活,讓他別再來干涉,可是兩人之間如此多的糾葛,就算她能夠做到一刀斬斷所有聯繫,他又該怎樣才能讓自己甘心的鬆開手。

如果癮都戒不掉,何來“洗心革面”,從頭開始?

喬安明將蓋在杜箬身上的外套攏了攏,她睡得太熟,沒有醒,只是頭有些歪地往下倒,他只能用手撐住,再將另一隻手臂枕到她腦後…

他與她的開始,最初就是個錯誤,既然已經錯了,爲何不能將錯就錯下去?

喬安明在心中微微收口氣,再將杜箬的頭輕輕攬到自己懷裡…

莫佑庭是在天光微亮的時候醒的,加護病房裡的值班護士喊:“昨天夜裡送進來的012號病牀醒了…”

睡熟的杜箬一瞬間驚醒,“蹭-”地站起來就往病房裡走。

喬安明追着她小跑了幾步,最終還是止住腳步,退回到長椅上坐着等。

清晨的病房還是很暗,窗簾沒有拉,只亮着幾盞應急燈…其他病人都還在睡夢中,護士在給莫佑庭做常規檢查。

杜箬一口氣快步走到他牀前,見他眼睛果然睜着,眼淚又是說來就來。

莫佑庭也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杜箬,眼睛紅腫,捂着嘴,站在那裡像傻瓜一樣看着自己,那種感覺既心疼,又溫暖,心疼的是自己讓她如此擔心,溫暖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睜眼就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

想擡起手招她過來,可是發現上身動不了,只能勉強在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氣息微弱地說:“又哭…還沒死呢…”

杜箬一下子就“噗嗤”笑出來,只能用手抹了兩下眼淚,慢慢走過去。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半夜,我都嚇死了…”她一急,說話的口氣就像個孩子。

可是莫佑庭分外享受這樣被她掛在心口的待遇,無奈身上太痛,精神不濟,也沒多少力氣說話,只是笑,一直笑,那牽強的笑容綻放在嘴角,杜箬看得內疚到死。

“還笑?……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如果你真出了事,我該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爲什麼我出事…你要跟我爸媽交代?”莫佑庭屏住呼吸,胸口一星星地疼,說話明顯就有些吃力,杜箬見他臉色極其不好,便也不去招惹,只說:“你斷了一根肋骨,其他都沒事,醫生說你底子好,臥牀休養一段日子就會痊癒…你爸媽也來過了,現在應該在醫生那裡…”

杜箬頓了頓,又補充了幾句:“小冉還在派出所,黃胖子傷得不重,所以你就乖乖呆着好好養病吧…”

一口氣說了很多,莫佑庭卻依舊是笑,笑得胸口一陣陣地疼,最後就回了兩個字:“羅嗦…”

……

喬安明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透過半開的門,正好可以看到跪在牀頭跟莫佑庭說話的杜箬。一整個晚上,他親眼看着杜箬爲了那個男人心焦如焚,痛哭流涕,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其實他明白自己這種情緒有點“不近人情”,可是沒辦法,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想,又不覺無奈地笑起來,活了大半輩子,到了這年紀,居然還爲了一個丫頭爭風吃醋。

喬安明,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杜箬最終是被莫佑庭支走的,一是見她臉色很白,又在醫院守了大半夜,擔心她的身體和寶寶,所以要她趕緊回去休息。二是怕一會兒戚美珍和莫世昌回來,與杜箬碰個照面,以他對自己父母的瞭解,估計會對着杜箬撩很多狠話,所以還不如讓她早點離開的好。

喬安明想扶着杜箬去取車,可是卻被杜箬拒絕,自己正了正身體,強撐着自己走出去,其實她心裡很感激喬安明趕過去解救,但是已經是告過別的人,她不想再扯上太多關係。

民警還守在住院部的門口,見到杜箬走出來,直接跑上去要求她去派出所錄口供。

還未到上班時間,所以派出所錄口供的依舊是值班警員。

杜箬被帶進口供室,原原本本地將隔天夜裡的事講了一遍,最後出來,有些不安地問給她做口供的民警:“昨天夜裡還有一個女孩子被你們帶來了這裡?現在她人呢?”

民警想了想,回答:“你說那個用啤酒瓶砸人的姑娘吧,錄完口供了,應該還在所裡。”

“那我可以幫她辦理保釋嗎?”

“保釋是可以保釋,不過你是涉案人員,不能替她保釋,昨晚讓她通知她家屬,她說她沒有家屬,也真是,這姑娘看着不驚人,膽子倒挺大…”民警好心解釋了一番,夾着口供就走了出去。

杜箬沒轍,只能再去麻煩喬安明。

所以說,這就是命運,你多想撇清的人,命裡註定割不斷,你只能硬着頭皮跟他牽扯下去。

保釋手續很快就辦理完畢,杜箬去審訊室找鄭小冉,那丫頭就趴在審訊室的臺子上,見到杜箬進來,眼皮擡了擡,沒有動。

“莫佑庭進了醫院,斷了一根肋骨,不過還好,沒有生命危險…黃大胖輕微腦震盪,也死不了…我剛錄完口供,案子怎麼處理我還不知道。喬安明給你辦了保釋…你跟我出去吧…”杜箬用幾句話簡單交代了一下,鄭小冉眼皮又擡了擡,繼續趴在桌子上。

杜箬嘆口氣,坐到她身邊,拍着她的後背耐心的勸:“別想太多了,先跟我回去吧,事情已經這樣,你再想也沒有用…”

趴在桌上的人搖了搖頭,沉默片刻才總算站起來,跟着杜箬走了出去。

喬安明先送鄭小冉回去,杜箬一直把她送到門口,進門前又交代寬慰了幾句。走回來的時候發現喬安明還站在原地,杜箬握了握拳頭,冷着一張臉走過去。

“喬總,謝謝你陪了我一夜,耽誤你這麼多時間…現在沒事了,我一個人打車回去就好。”

一句不冷不熱的“喬總”,瞬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喬安明抿緊脣嚥了一口氣,想說些什麼,但見杜箬情緒這麼低落,便又忍住了,只是用一貫的口吻回答:“還是我送你回去吧,折騰了一夜,回去好好睡個覺,我會讓徐棟給你請假…”

杜箬擡頭,見喬安明滿臉關心溫柔的神情,心口微微一疼,也沒有再犯倔,乖乖坐進他車裡。

車子一直開到杜箬租的房子樓下,她淡淡地道了聲“謝謝”就很快開了車門往樓道里走,喬安明很快追上去,站在她身後喊:“杜箬…”

她回頭,表情平淡地問:“還有事?”

他頓了頓,有些苦澀的回答:“沒事,你回去之後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其他什麼都別想…案子我會去跟所裡交涉!”講到這,喬安明停了停,換了一個更爲溫柔的眼神繼續說:“如果你還相信我,就好好保重自己,其他事情,都交給我…”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杜箬聽了卻又開始心跳加速。

她真是受不住他一丁點兒的好,這種時候她情願他對自己不聞不問,扔下就走,可是現在如此溫柔,她該怎樣咬着牙朝着他的相反方向走。

索性什麼都不說了罷,折騰一夜,累得很,況且現在的情況早就超出她能力所能承載的範圍,所以杜箬什麼都未回答,只是嘴角抽了抽,低低迴了一聲“嗯”就往樓道里走。

喬安明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過來,寒了一夜的身子漸漸有了點溫度,但很快就猛烈的打了幾個噴嚏,掏出手機,全是顧瀾的未接來電提醒。

喬安明回公司大致處理了一下比較緊急的工作,然後給相熟的律師打電話詢問有關案子的事,在派出所的時候他已經向民警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倒不擔心莫佑庭,因爲畢竟他是受害者,再者莫家在桐城也有勢力,吃虧的肯定是黃胖子,只是有些擔心鄭小冉,毫無背景,最後肯定就是整件案子的犧牲者。

至於案子的起因,喬安明也瞭解了一些,這也是他情緒沉鬱的原因之一。

他在三亞的時候聽杜箬提到過她曾經爲了醫藥費去找潘瑋的事,但是她沒有提黃胖子,且整件事她也是一語帶過,而現在莫佑庭居然爲了她去找黃胖子報復,雖然這裡面也不免有莫佑庭年輕氣盛,衝動浮躁的因素,但是能夠讓他動武,喬安明不用問都知道,當晚的事情肯定很嚴重。

一個女人要靠出賣自己去籌錢,可想而知當時的境況有多難,而她情願出賣自己,也不願朝他開口,喬安明,你在她心裡,到底有多麼不可信任!

喬安明整個上午都沉浸在自責和心疼裡,自責自己對杜箬造成的傷害,自責她最難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她身邊。他曾經許過她太多誓言,自以爲可以當她的天,可是才短短兩個月啊,她滿身傷痕,情願獨自帶着孩子生活,也不願再讓他靠近。

到底是什麼造成兩人不可縫合的裂痕,是顧瀾?是時運?喬安明想了很久,終於得到答案,其實他什麼人都無法怨,只能怨自己,是自己的猜忌懷疑,猶豫不決導致兩人這樣的結果。

本知是錯,何必去惹,既然惹了,爲何又不敢繼續?明明心裡不捨得啊,怎麼就應允了她的告別?

杜箬一覺睡到下午,醒過來便給莫佑庭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對方沒有接,十多分鐘後他打過來,聲音壓得很低:“杜箬…你打我電話有事?”

“沒有什麼事,就想去看看你…”

“別來…我爸媽都在,他們已經弄清楚事情的起因,所以你來了就是當炮灰…”莫佑庭一時說得太快,胸口悶得連續咳了幾聲,杜箬趕緊問:“怎麼了?怎麼咳得這麼厲害?”

“沒什麼,我在洗手間給你打電話呢…我沒什麼事了,躺幾天就好,不用爲我擔心!”他故意將語氣裝得很輕快,其實胸口疼得很。

杜箬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鼻尖發酸,但不點穿,只是說:“那你趕緊回牀上躺着吧,等你爸媽不在了我再去看你…”

“好,掛了哈…”

“嗯,掛吧…”

杜箬收了手機,滿心的內疚感更重。

喬安明在辦公室撐到下午就覺得坐不住了,身體發寒,頭暈腦脹,這是要生病的徵兆,應該是昨夜穿着短袖在醫院坐了一夜,又淋了雨,所以就感冒了。

臨近下班的時候他還是給小張打了電話,讓他來接他回公寓。

一路上都捏着手機,很想給杜箬打個電話,想問問她心情是否平復,想問問她折騰了一晚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只是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小張從後視鏡上偷瞄坐在後面的喬安明,臉色不好,神情萎靡,且頻頻看手機屏幕,只是一路從公司開到鬧市區,他的手機屏幕始終沒有亮起。

原來她真的下定決心要跟自己撇清關係,連他的短信都懶得回。

小張嘆口氣,覺得老闆最近的心情一直很陰鬱,準確點說,應該是好久沒有見到他笑了,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很萎靡,像是生了一場大病,滿身濃郁的落寞之氣。

雖然老闆以前也很少笑,但最近的狀態,絕對是陰沉黯然,彷彿裝着許多沉重的心事。

車子開出鬧市區,路上車子漸漸少了點,小張便嘗試着開口:“喬總,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吧,前幾日聽來的,覺得挺有趣。”

喬安明心裡咯噔動了動,便沉着臉,微微“嗯”了一聲。

小張深噓一口氣,用略顯輕快的調子開始講:“……有對夫妻,丈夫有天心情不好,下班回到家後就坐在沙發上嘆氣,妻子就走過去問,你怎麼了,一回來就坐在沙發上,在想什麼呢?丈夫就悶着臉回答,沒事,心情不好,想靜靜,妻子就哦了一聲,愣了幾秒,直接就一個巴掌煽上去,嘴裡喊,你個混蛋,告訴我,那個靜靜跟你什麼關係?哈哈哈…”

小張自顧自地笑了幾聲,餘光瞟向後視鏡,見喬安明沒有笑,只是嘴角似乎動了動,頓了幾秒回答:“挺有趣的,比那丫頭講的要好笑…”

可是再好笑的笑話,從別人口中講出,他也笑不出來。

原來心情能不能轉晴,不是因爲那笑話,而是因爲講笑話的人。

小張卻無端地心口一驚,他當然知道喬安明口中所說的“丫頭”是指的誰,這也是喬安明第二次毫不掩飾地在自己面前提到這個女人。第一次是在桐城那個拆遷的廢墟前,他一直記得當時喬安明落寞無助的臉,原來風光無垠的喬安明,也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傷心至此。

紅顏禍水吧,果然是至理名言,不然怎麼連一向沉穩堅毅的喬安明都會陷進去?

後座上的人又不說話,只是悶頭看着手機,小張輕微嘆了一口氣,大着膽子問:“喬總…杜小姐,真的跟你不聯繫了?”

喬安明似乎沒有對下屬打探他**而感到憤怒,相反的,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悲涼之意。

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連心臟都會變得異常脆弱,始終屹立不倒的身軀,有天突然倒了,身體乏力,頭腦卻還清晰,而一直被他遏制在理智深處的人便一點點暴露出來,終於佔據他整顆心臟。

所以喬安明聽到小張這麼問,居然沒有避嫌,而是直接回答:“昨天見過她,只是她不願意跟我再有過多聯繫,剛纔給她發了短信,她卻沒有回…”

所以說男人真的不能有軟肋,一旦有了軟肋,關鍵時刻就是毫無還擊之力的致命傷。

他在沒有遇到杜箬之前,絕對不可能把內心的真實情緒暴露在別人面前,這對以前的喬安明來講,簡直是太愚蠢危險的事,可是現在他漸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更何況精神不振,身體不佳之時,那些思念的情緒從各個角落鑽出,瞬間就賽滿他的心臟。

其實他要求的不多,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而已。

小張卻不敢再問下去,因爲眼前這個無力疲憊的喬安明,手裡握着手機,眼神黯淡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滿臉落寞的病意。

第二日杜箬一醒就收到了莫佑庭的短信,短短一句話:“早安,我很好…爸媽在,不便過來…”

她看了幾眼,沒有回覆,因爲她知道以莫佑庭的傷勢,能夠強忍着痛楚打這幾個字已經很不容易,況且他父母還在那裡,她就別再節外生枝了。

本想收拾一下回武穆山,比較已經請了一天假,再不回去就過意不去了,至於莫佑庭,估計暫時他父母不會撤,所以她就等過幾天再去探望吧。

可是杜箬剛走到公交站臺,便接到陌生號碼的電話,接起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

“請問,是杜小姐嗎?我是小張…”

杜箬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喬安明的司機小張?”

“是的,謝謝杜小姐還記得我的聲音,我是從公司通訊錄上找到您的電話,不知現在方不方便跟您說幾句話?”小張的口氣神神秘秘,杜箬輕笑一聲,回答:“你有話就講吧,之前一直麻煩你接送我,別搞得我們很生分似的…”

小張聽到杜箬的回覆,也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其實也很喜歡這個女孩子,簡單,乾脆,所有情緒都放在臉上,讓人感覺沒有壓力,所以他便也大了幾分膽子,開口:“那我就直說了吧…杜小姐,您今天有沒有時間,可不可以抽空去看看喬總?”

“去看喬總?”杜箬對小張的請求有些意外:“他怎麼了?”

“喬總生病了,昨天晚上就開始感冒,早晨我去公寓接他的時候發現發燒了…”

杜箬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復生冷的調子回答:“他生病了,我去看他不合適,況且,我跟他之間已經沒什麼關係。”

小張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講,所以也不急,只是迂迴地說:“杜小姐,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應該給您打這個電話,但是您若是有時間就去他公寓走一趟吧,我跟在喬總身邊這麼多年,很少看到他像最近這樣精神萎靡…”

小張說到這便停了停,換了更爲低沉的調子繼續:“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想替喬總說一句,其實他很在乎你,也一直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有些話我不方便講,只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

……

080 生病住院001 激烈奮戰v075一意孤行078 地獄凌辱v112不放心走045 越發強悍v023語氣高亢132 不是同情v046再熬一熬041 回憶初遇030 蓬萊仙境v035不守規矩v057割不斷v101誰曾不苦v114袒露心聲v004迷失自己v125我們去領證吧045 越發強悍013 被他撞上135v053遊艇相遇v040感情之殤v018有悖常理1萬字v082陪她撒謊021 爲她解圍v035不守規矩v048如此曖昧063 隱秘吻痕037 空氣窒息138 只能堅持061 大膽赴約011 外硬心軟v038瘋一場106 昔日情侶039 他誤會她022 理智迴歸085 如山工作v107婚姻非兒戲v108章久違溫度138 只能堅持v032傾城時光v032傾城時光v128籌辦婚宴120 慈悲溫柔050 老孃出馬v063風口浪尖138 只能堅持006 內心陰辣v088天都黑了v093不談感情v004迷失自己v052對峙066 老夫老妻136 深入骨髓039 他誤會她138 只能堅持014 豪華包間094 任家血脈044 我帶你走v124重回桐城v048如此曖昧v056出事了v097跑去崇州v019自以爲是1萬字037 空氣窒息v056出事了v011愛是迷途123 白雪皚皚v092血溶於水v011愛是迷途008 小三的命024 私人賬戶035 孤立無援009 他要離婚v027化爲委屈118 再次獨處096 近乎苛刻118 再次獨處v032傾城時光009 他要離婚104 不帶情緒133 再次偶遇v088天都黑了094 任家血脈v117在公寓見面074 眼淚可恥023 五雷轟頂v071打算如何處置v098跟最愛的人鬥v025終於交付046 酒店醒來104 不帶情緒v024山崩地裂018 沒有證件134 母親離開016 送她回去v086老少通吃026 渾身氣場065 尊嚴可貴v128籌辦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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