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愛不悟 V028 72小時
感冒‘藥’和消炎‘藥’都沒有吃,但那“72小時”,杜箬還是就着水乖乖吞了進去。按着時間算了算,72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其實喬安明的做法沒有問題,以兩人目前的關係,該防的還得防,該守的還得守,只是這過程,難免還是讓杜箬覺得心裡刺。
因爲山體滑坡的事鬧得有些大,杜箬‘抽’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父母得知她沒事都稍稍安了心,也問了弟弟的情況,暫時一切都良好,已經可以下‘牀’做簡單的活動。
梅姐也給杜箬來了電話,大嗓‘門’,開口就一句:“謝天謝地,你還有氣,以爲再也見不得你…”
最後是姜浩,電話打了無數個,短信也發了好多條,杜箬當看不見,自動屏蔽!最後他居然打電話打到杜箬老家,陸霜鳳接的電話,一開始也沒給他好口氣,但見他調子軟,且是擔心杜箬,老太太便也就給了點面子說杜箬沒事。
很快陸霜鳳給杜箬來電話,告知她這件事,最後居然來了一句:“…我覺得姜浩對你還有些舊情,如果他沒再婚,估計你們還有復婚的可能!”
杜箬聽了就頭大!
復婚?當她傻子!就算沒有徐曉雅,就算這世界上男人全部死光光,她也不會再跟他姜浩扯上半點關係!所以掛了老太太的電話,杜箬就給姜浩發了一條短信,言辭灼灼,態度惡劣:“姜浩,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麻煩你,別再給我電話,也別再打擾我父母!”
姜浩看完這條短信,‘抽’了一根菸,沒有回覆!
杜箬在家睡了半天,頭越來越沉,熬到晚上才捨得爬起來出去覓食,外面冷得很,她縮在羽絨服裡,隨便在小店裡吃了一碗麪,正準備滾回屋裡縮着,卻突然接到鄭小冉電話:“我在派出所,帶點錢過來保我!”
派出所的值班室,小小的房間裡站了一堆人。
杜箬剛纔進來的時候已經問了‘門’口的民警,已經瞭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似乎是鄭小冉喝了酒,在酒吧裡跟人大打出手,最後酒吧經理報警,全部被帶進了局子!
杜箬看到鄭小冉的時候差點都沒敢認,她就站在一堆人中間,頭髮披散,額頭滲血,一隻衣袖撩起,可以清晰看到手臂上被擦破的傷口,而其餘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帶些傷,這場面,血拼啊!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進了局子?”杜箬劈頭問,剛進去就聞到了鄭小冉身上濃重的酒氣!
鄭小冉用帶着傷的手擦了擦鼻子,有血跡染到鼻尖上,她卻渾然不知,指着對面的譚夢吼:“就這不講理的瘋子,仗着自己的爹有點權,不把別人放眼裡,居然跟我動手!”
“你說誰呢?你說誰不講理啊?”譚夢明顯不服氣,衝過來指着鄭小冉的鼻子就罵:“明明是你喝了酒先動手,鄭小冉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同學攔着,今天我肯定煽你!”
“你來啊,你來煽我啊!在莫佑庭面前裝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暗地裡就一‘混’子!”
……
之後的話就越來越難聽,周圍的人都圍起來拉住她們勸,值班民警皺着眉站到中間,扯着喉嚨吼:“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在這地方還橫成這樣?看着都是正經姑娘,怎麼打起架來比男人還狠?”
怒斥之際,另外一個民警走進來,在那值班民警耳邊說了幾句,他很快就面帶笑容地轉向譚夢,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譚小姐,有人過來保釋你和你的朋友,跟着這位民警出去辦下手續就可以走了。”
譚夢得意笑着,順了順頭髮衝鄭小冉比了個鬼臉,鄭小冉眼睛向上翻,懶得搭理,她家有錢,她這麼輕易就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待譚夢和她的同學都走了之後,擁擠的值班室明顯就寬敞了許多。
鄭小冉等着民警帶杜箬去辦手續,可那民警卻帶着口供往外走,這下鄭小冉的酒就被嚇醒了一半,跟上去扯住他問:“我呢?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民警用眼白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覆:“你呀?你先在所裡呆一晚吧,剛纔錄口供的時候你也承認了是你先動的手,現場被砸壞了好多東西,酒吧老闆跟你的賠償還沒談攏,得等明天才能處理!”
“什麼啊!你剛纔明明說我也可以被保釋的,我朋友都來了,怎麼突然又說不能了呢?再說,雖然我先動的手,但打架這種事又不是打太極,沒人蔘合我怎麼可能砸壞東西,怎麼能讓我一個人承擔酒吧損失呢!”
可民警明顯不願搭理,聳着肩,沉着臉就答了一句:“我也是按規矩辦事,誰讓你喝酒鬧事!”繼而頭一低,錯開鄭小冉就跨了出去!
事情已經很明顯,譚夢擺明了仗勢欺人,你鄭小冉無錢無勢,怎麼跟她鬥。
杜箬無奈搖頭,從包裡掏出手機:“算了,就當‘花’錢買次教訓吧,我給莫佑庭打個電話,還是讓他過來處理吧!”
鄭小冉一步跨過來,摁住杜箬的手,堅決咬牙回絕:“別,別給他打電話,這事不能讓他知道,很丟臉!”
“現在知道丟臉了?那你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
鄭小冉皺着眉萬千糾結地咬了咬‘脣’:“不是喝斷片兒了嘛,她說話不好聽,我就順手抓了個酒瓶子砸過去了…”
“喲…聽着‘挺’能耐的,那我怎麼沒見她身上有傷啊,倒是你,搞得跟血拼歸來似的,滿身是傷,怎麼看都是你吃虧的吧。”
杜箬說話是有名的狠,一刀戳過去,鄭小冉直嘆氣!但見她額上的傷還滲着血,杜箬也總歸不忍心,‘抽’過手機繼續撥號碼,哪知鄭小冉發了狠,搶過她的手機就吼:“說了別給莫佑庭打電話!我自己闖的禍自己擔着,不需要麻煩他來解決!”
“逞什麼英雄?這大冬天的,你就帶着傷在這房間裡呆一夜?!”
“是,我樂意,我情願凍一晚上,也不要他來保釋我!”
“沒道理啊,他惹你了?”杜箬覺得鄭小冉這氣來得毫無緣由,鄭小冉眼底一涼,弱弱回了一句:“他沒惹我,是我惹了他,剛纔那‘女’人,是之前他家裡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
杜箬一口氣卡在喉嚨口,生生被她吞進去,繼而看着鄭小冉帶傷的額頭,酸意四起,想要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能‘揉’了‘揉’她的頭髮,淡淡一句:“看你,就這點出息!”
喬安明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靠近凌晨,由值班隊長親自領着往值班室走,身後跟着剛纔的值班民警。
連桐城市長都要敬三分的人物,市裡公安局局長親自來的電話,那值班民警跟在喬安明身後的腳步都有些不穩。
乖乖,這兩丫頭,什麼來歷!
杜箬頭疼厲害,昏昏沉沉,趴在桌上就睡了過去,鄭小冉卻醒着,抱着手坐在椅子上發愣,老遠就聽到走廊上響起一竄腳步聲,之後是奉承刺耳的男音:“…其實您不用親自過來接的,一個電話就可以了,所裡會安排車子送她回去!”
“不勞煩了,你們也得按規矩辦事…”
…
之後‘門’被推開,幾個穿着制服的民警擁着一個高大男人走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喬安明,臉‘色’溫雅,直接步向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杜箬,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柔順披到她肩膀上。
輕拍着喊:“杜箬…醒醒…”
杜箬聽到聲音睜開眼,才意識自己睡着,再轉身,見喬安明就站在自己身後。
“對不起,半夜把你叫過來。”
“沒關係,我還在公司沒回去,保釋手續都辦好了,現在就能帶你們出去…”
……
鄭小冉是見過喬安明的,上次崇州的瀾望醫院剪綵,她負責外場拍攝,雖然沒有跟他直接接觸,但照片是她拍的,所以他的樣子她還記得。
只是鄭小冉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鏡頭裡那個遙不可及的喬安明。
應該不是,只是長得像而已,鄭小冉‘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替自己壓驚,哪知喬大叔溫雅轉身,面對鄭小冉,要命的一句:“你好,我是喬安明!”
那感覺,就像在看驚悚劇。
鄭小冉不大的眼睛瞬間瞪圓,盯了他半天才木訥地吱聲:“…你真的是喬安明?那個電視上老做廣告的,勝安制‘藥’的喬安明?”
喬大叔眉頭忍不住打了結,無辜問了一句:“難道杜箬還認識第二個喬安明?”
……
值班隊長和幾個民警一路將杜箬他們送到派出所停車場。
“對不住對不住,喬總實在是要見諒,真不知道鄭小姐是您的朋友!”
“沒關係,勞煩各位,明天我會安排人過來跟酒吧的負責人談賠償的事,你們按規矩辦事就可以了,不需要特殊對待…”
……
鄭小冉跟在後面,拖住杜箬的手臂,賊兮兮問:“從實招來,你跟你老闆,什麼關係?”
杜箬耳根一熱,埋着頭敷衍:“你都說了,老闆,那自然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你寫童話故事呢?居然好意思編,哪個老闆願意深更半夜現身,動用關係救她的朋友?那你說說,哪兒還有這麼體恤下屬的老闆?我立馬跳槽!”
杜箬知道這次肯定瞞不過,也不再解釋,任由鄭小冉扯。
喬安明終於應付完那些民警,回來招呼杜箬她們離開:“走吧,我先送你朋友回去,再送你。”
鄭小冉吐吐舌頭耍調皮:“您還送我?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您就送杜箬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打車回去不安全,走吧,送一下舉手之勞而已!”喬大叔肅着臉說完,很快就轉身對着杜箬,將她手臂上掛着的大衣拿下來再次蓋到她肩上:“爲什麼不披着,外面這麼冷…”
嘖嘖,剛纔還一副嚴肅的口‘吻’,一秒立馬化成柔情蜜意的樣子。
鄭小冉看着恍了神,艾瑪,**版溫情大叔,超級贊。
莫佑庭接到譚夢的電話,芭比同學在電話裡自然是哭訴了一番,斥責鄭小冉蠻橫潑辣沒教養,所以莫佑庭掛了電話就往派出所趕,只是剛停好車就看到杜箬他們走出來,生生見證了喬安明摟着杜箬上車的那番溫情蜜意。
夜風瑟,心思涼。
莫佑庭熄滅車燈,沒有走出去,坐在車裡看着喬安明的車駛出派出所,而他‘抽’了半包煙,默默離開停車場。
喬安明的車廂很寬敞,車速也控制得極平穩,杜箬暈暈乎乎,坐在後座很快就想睡過去。
路過市區,總算熱鬧了幾分,喬安明放低車速,問:“杜箬,你朋友額頭上的傷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不需要不需要,這樣麻煩您已經很不好意思,我回去找點紫‘藥’水塗一塗就沒事了。”鄭小冉搶着接話,自知消受不起喬boss的厚待。
杜箬沉着頭,拉過鄭小冉的手臂查看了一番,只是一些皮外擦傷,應該不會有大礙。
喬安明卻還是饒有耐心地回答:“紫‘藥’水對這種傷口效果並不好,如果你不想去醫院,路邊有‘藥’店,去買些‘藥’給你簡單包紮一下…”
隨後車子就靠邊停,喬安明下車,走至半路,又回頭。
突然打開後座的車‘門’,傾身進來,手掌蓋上杜箬的額頭,之後眉頭緊皺,有些怒意地問:“怎麼這麼燙?發燒爲什麼不告訴我?”
杜箬甩甩手,避開他的寬厚手掌,繼續歪着頭閉眼‘挺’屍。
早晨他差人送的感冒‘藥’,杜箬壓根沒吃,心裡一整天都卡着“72小時”,如果不是鄭小冉有難,她肯定不會主動聯繫喬安明。
鄭小冉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所以幫着勸:“她就這德行,生病了也死撐,上回咳嗽一直熬到肺炎才捨得去醫院。”
杜箬確實‘精’神不濟,再加上心裡堵得慌,所以攏了攏衣服,懶得理,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喬安明看出來了,這杜小姐明顯是在賭氣,所以嘴角動了動,也沒再訓下去,轉身往‘藥’店走。
車廂裡終於只剩下兩個人。
鄭小冉推了推旁邊的杜箬:“喂,都走遠了,別裝睡了。”
杜箬嘴皮動了動,依舊沒搭理,鄭小冉總算瞧出來她是真的虛,這才大嚷起來:“真發燒了?作死啊,生病了不說,難怪你家喬先生要訓你!”
杜美人總算眼皮擡了擡,轉身瞄了鄭小冉一眼,嘴角哼了一句:“出息,剛認識就替他說話,‘交’友不慎!”
……
喬安明很快拎着‘藥’回來,先把一個袋子遞給後座的鄭小冉,用平常口‘吻’‘交’代:“普通的‘藥’棉和雙氧水,你只是皮外傷,不需要服‘藥’。”
繼而又將另一個袋子打開,掏出‘藥’盒,擰了兩顆,連帶着一瓶水一起遞給杜箬。
“退燒‘藥’,吃掉。”
“不吃!”
“不吃明天溫度會很高,你難道想去醫院!”
杜箬擡頭瞥了他一眼,嘴巴堵着,繼續別過頭去。
喬安明的臉‘色’已經很不好,鄭小冉意識到氣氛過於緊張,便憋着氣幫他勸:“杜箬,吃掉吧,你不是最討厭去醫院的嗎?”
“誰愛吃誰吃,反正我不吃,喬安明,你可真是賣‘藥’的,除了‘逼’我吃‘藥’外,真做不了其他的事!”
這話一出,喬安明的眼‘色’當即一冷,幾十年培育出來的蕭煞氣場,一個眼神就能擊倒一片。
鄭小冉在心裡大呼不好,這男人三分柔意七分冷,臉‘色’一沉,旁人看得都膽顫,偏杜箬不信邪,還賭氣補了一刀:“燒死我算了,反正沒人疼!”
艾瑪…杜美人這是真的燒糊塗了,如此無理又無知的話,她居然也有臉講得出。
喬安明見她擺明了‘藥’鬧,索‘性’就收了‘藥’,發動車子急速開上馬路。
先送鄭小冉回去,然後再拐回來送杜箬,兩人一路無話,車廂裡滿是壓抑的空氣。
總算到‘門’口,杜箬招呼不打,撞‘門’就下車,喬安明皺了一下眉,開車‘門’拎着袋子追上去。
“還說沒生氣?‘藥’,拿着,別跟自己賭氣!”其實喬安明的口氣已經舒緩了很多,可是杜箬是憋着勁要逆他的意,手一甩,一袋子‘藥’全部撒到地上,她卻不管,眼睛瞪了瞪,拉開樓道的鐵‘門’就走了進去。
喬安明站在原地,看着樓道上的燈一層層亮起,他才蹲下去,將‘藥’一盒盒撿起來。
真沒出息,爲了兩顆避孕‘藥’就氣成這樣?杜箬倚在‘門’上,真想捶自己。
睡至半夜,只覺身上發寒,‘胸’口悶得很,杜箬用手掌蓋在額頭,手心燙得趕緊縮回來,獨自卷着被子悔恨,他說得對,真不該跟自己賭氣,真該乖乖吃了他的退燒‘藥’。
掙扎着下‘牀’去廚房找水喝,走至半路聽到敲‘門’聲,大半夜,鬼敲‘門’啊。
杜箬飄過去開‘門’,喬安明依舊拎着剛纔的‘藥’店袋子站在‘門’口,沉着一張肅臉。
杜箬喜怒參半,只是臉上表情一時跟不上,空空板着一張生硬麪孔站在他面前。
那會兒應該是凌晨3點,喬安明本打算回去再看完一份報告,可是滿腦子杜箬歪着頭靠在車椅裡賭氣的面孔,沒有辦法,他做不到放任不管。.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