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妤搶先說道:“呵呵,以我來看啊,不如這樣,等事情水落石出後再決定也不遲,盲目的聽從他人的話會被利用的。”
丁若雁道:“如果雲仲陽的陰謀得逞了呢?到時候只憑墨仙湖的力量能打敗雲仲陽嗎?”
朱妤道:“如果雲仲陽是好人呢,被某人冤枉了呢?豈不是錯失殺了好人,被妖道給利用了?我覺得可行,因爲還有乄代家族相助,墨仙湖並不是孤軍奮戰。”
墨軍難辨真假,一時躊躇不定,不出手萬萬不可,可出手又不知該幫哪邊,全由着朱妤與丁若雁兩人爭辯了。丁若雁道:“真相很明確,這還看不出來嗎?妖道不是雲仲陽,就是奈九姮娥,你們說,到底是誰?”
墨軍一愣,哪裡會懷疑奈九姮娥,想起白岈一直針對奈九姮娥,不禁開始傾向於丁若雁的說法。丁若雁不等朱妤開口,又沉吟道:“飛龍仙界的地盤,不能落入外人之手,還請諸位見諒。”
朱妤笑道:“我們也不是外人呀,是‘急救星軍’,難道沒資格在仙界立足嗎?那我們這麼賣命的前來相救幹嘛,不說我們,這裡早就被魔教吞噬的納蘭燭給篡取了,魔教畢竟興起。你們說,我們有功還要被驅逐嗎?”
丁若雁道:“這個我明白,不過你們也被雲仲陽迷惑,等仙界除掉妖魔後,我們一定會多加賞賜。”
朱妤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們豈是見利忘義之人?雲仲陽已是高高在上的龍帝,爲何還要去復興魔教呢?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丁若雁道:“那是因爲他感覺奈九娘娘和家父對他有了威脅,所以千方百計的要除去他。”
朱妤笑道:“你確定?”
丁若雁堅決道:“十分肯定。”
朱妤冷笑道:“看看羽瀅在說。之前你也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殺她嗎?”丁若雁駭然失色,半響無語。朱妤道:“我們打下仙界有什麼用?我們想要的只是剷除妖道,還有破解‘姻緣合璧’的辦法,讓白岈與綰晴重逢。信不信由你們了,自己拿主意吧!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白岈當年揹負搗毀鎖妖塔的罪名,揹負殺死神犼盟主的罪名,爲的就是剷除烏魈,事成之後不但什麼沒得到,還落到被江湖人追殺的下場,實在可憐。”
墨軍竊竊私語,一時間內議論紛紛,都覺白岈並非傳聞中的那麼可怕,也不覺得傳聞中的封肖若有多麼可惡,更不見得“伊阿那之魂”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心中有了一絲動搖,丁若雁見勢不妙,剛要開口,朱妤忽地笑道:“唉吆喂,我都忘了,一個郡主,一個公主都還被關在門裡餓肚子呢,我這就去給她們送飯,讓她們來說道說道。”
墨軍爲之一振,這才恍然大悟:對了,雲仲陽的女兒婼苒,丁若灷的女兒羽瀅可都是乄代家族的成員。別的人有可能是妖道,這兩人萬萬不會,而且兩人情同姐妹,保護兩人並無矛盾之處。念定之後,沉聲道:“小王爺得罪了,公主和郡主都在他們手裡,我們不敢冒然答應你,此事還須商榷,見諒。”
丁若雁道:“難道你們不顧飛龍仙界的安危,要視若無睹、袖手旁觀嗎?”
朱妤笑道:“可以輔佐幼主啊,婼苒、羽瀅可都是飛龍仙界中有資格的繼承人嘛。現在局勢慌亂,稍有不慎就會被敵人利用,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勞煩你走這一趟了。還有一件事我給告訴你,不知道你聽沒聽過穀梁夢,鬼魅殺手之師,墨仙湖監軍,她在這裡還有點威望。”
丁若雁雙眸緊蹙,暗忖道:“她怎麼會認識穀梁夢?哦,我記得她師父是蒲遙,看來這兩人都被拿來說服墨軍了。”無奈之下,拱手一禮,悒怏而回。
見他走後,白岈小聲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朱妤道:“去九陽仙府是不可能了,否則會被仙界人懷疑我們圖謀不軌,激起他們的憤怒就不好了。爲今之計,我們先以洛城王宮爲主,揮師佔領冥界大陸吧,這個仙界人說不出二話。”
白岈輕應了一聲,遂令薛弋、薛詩茵以及有扶蘇等攬妖宮武者出兵,命聞人訪仙、霞韞染等訪式家族的武者鎮守墨仙湖,派裳讖、沫兮冷、寧小狐領兵屯聚於摩天崖,時刻留意冥雪島動靜。
婼苒擔心父親的安危,哪裡管得了這些,焦慮道:“那我爹呢?你要救救他呀。”白岈面有難色,沉吟道:“出師無名,我也無能爲力。盲目前往九陽仙府,只會惹怒諸仙,讓他們更恨你爹。”婼苒呢喃道:“那……還是我自己去吧。”
白岈鬱悶良久,沉聲道:“我陪你,一來看個究竟,二來也可在危難之際救你爹脫身。”婼苒欣喜若狂,囔道:“早該這樣!”在她心裡,或許打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目的,她不在乎什麼龍帝地位,只想救父親託難,白岈出手再好不過了,也可以免去許多紛爭。
兩人剛要動身,羽瀅喊道:“我也去,帶上我!”
白岈詫異道:“你去幹嗎,留下來,免得又跑丟了。”
羽瀅喃喃道:“我怕你打他呀。”白岈自然知道她口中說的“他”就是丁若灷了,遂笑道:“我哪有這個本事,你太高估我了……呃,你怎麼能把我看成這種人呢?我怎麼會對丁若前輩動手?你放心,我救了雲仲陽後立馬趕回來。”羽瀅哼聲道:“我不管,非要去。”
白岈拗不過羽瀅的刁蠻,嘆息道:“那好,但你必須聽話,不許亂跑亂來。”羽瀅莞爾一笑,輕點下巴,與兩人結伴悄悄地潛入了九陽仙府。
戰後的仙界頹敗不堪,就連輝煌的龍廷宮也是滿是劍痕,千穿百孔了。白岈見裡裡外外皆是龍徒,並沒有丁若灷所集合的端木、穀梁等家族的聯盟軍,便知道雲仲陽在聞人訪仙被趕下仙界後,乘隙搬回了一句,擊退了敵人。
摸索之後,見虎邑、鶴鄲等地仍然在丁若灷的手裡,而且“灷”字大旗也改爲了“旭”字大旗。羽瀅不解道:“爲什麼改旗號了?按理說應該是‘奈九’或是‘丁若’呀?”婼苒附和道:“對呀,我的爹旗號怎麼不是‘雲’字,而是‘照’字呢?”
白岈道:“不清楚,大概‘旭’字中有奈九姮娥的‘九’字,又暗含‘陽’之意,與其‘灷’相通吧。至於‘照’字旗號,我聽說當年雲仲陽起兵對抗黑洛時的旗號就是這個。雲中陽字照拂,喊出‘飛龍在天,攬陽傳輝’的口號,拉攏奈九姮娥參戰。他心中的太陽就是師父夢釋天,意思是承氣光輝而傳其大道,這就是‘飛龍仙界’名字的由來。”
婼苒嘀咕道:“這麼說我爹在拉攏以前的生死之交了?可爲什麼不用‘飛龍’作爲旗號呢?”
白岈道:“大概他不敢吧,因爲‘飛龍’二字,是他跟奈九姮娥以及丁若灷打下來的,現在分裂了,自然不能以此爲號。”
三人打探多時後,又悄悄地潛入了龍廷宮,摸索良久終究看見了雲仲陽。見他與嫵星軒,以及摩崖、長孫、柳乘風等人在後林中議事。每人的衣着上都帶有血跡,有的人甚至連鎧甲也慘絕不全,顯然是剛經過了一場血戰。
婼苒看到父親後送了口氣,仔細打量多時,見他沒傷也就放心了。秋眸不經意地又像是刻意的去看嫵星軒,斜斜的眯眯的,清秀的桃頰上也浮現出不屑的表情,落定在嫵星軒身上,見她也沒有受傷,便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她。
這時雲仲陽道:“我聽說‘馬旄騎術’是你們兩人所創,既然這樣該有破敵之際吧!”
摩崖老人道:“多有巧合,我二人只懂練兵,不知用兵,忘龍帝贖罪。”
雲仲陽嘆道:“我這個師弟很會用兵。”翹首往往了天空,似有回憶,不禁唏噓不已,又沉吟道:“說他有心眼吧,又總被自己人的好話給矇騙,如果不是奈九姮娥的話,他一定不會這麼糊塗。”
嫵星軒坐於柳下,纖細妖嬈的身子被風輕吹,宛如醉意之花,輕冷地說道:“你那個寶貝女兒呢,怎麼還沒來?我看啊,她就算帶人來也是殺你我二人給她娘報仇雪恨。”言語中帶點傲慢,高冷中又點嬌氣,似潑猶柔,若冷猶雅。清澈的眸子中幾縷幽怨之色,似纏綿的漣漪把天空都揉醉了。
婼苒見她說自己壞話,氣得小身板微胖,欲要跳出去與她理論,好在被羽瀅一把抓住了。白岈苦笑道:“你別生氣,我看她也不是怪你,像是在擔心的你安危,不好意直說而已。是在刁難你爹,不是罵你。”
羽瀅清靈的秋眸瞥了眼白岈,紅脣微嘬,心底扭捏了少許,怨怨道:“這你都懂,放在你身上怎麼就變木頭了呢?”
白岈出奇的感覺背後冷嗖嗖的,恍惚頭頂打雷會劈中自己,茫然發悶了起來,這時忽見羽瀅盯着自己,嚇的登時身子一顫,感覺分外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