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三卻左右爲難遲遲不肯出口,宋婆婆看着十三躲躲閃閃的樣子突然恍然大悟:“你——!”
十三難堪的點點頭。
宋婆婆萬萬沒想到,這麼好的一個小夥子竟然有這種隱情,她氣急敗壞:“你怎麼不早說!”
十三一臉無辜:“這街上的人都知道啊,我就以爲你也知道啊。”
宋婆婆氣的有些發抖,但又無可奈何,哆嗦了半天,只能轉身就走。
十三如釋重負的剛合上門,就看見初見月走了出來,她看十三已經關上了門,問道:“十三,誰啊?”
十三的聲音裡都帶着竊喜:“一個賣貨的。”
十三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初見月急三火四的跑了過來,火冒三丈:“宋婆婆是賣貨的?”
十三一個沒拉住門兒,初見月就追了出去。
“哈哈——”帝江這邊都笑岔氣兒了,“羅華你說實話,十三是不是真的不行?”
羅華原本也跟着十三姐弟莞爾不止,一聽這話立馬變臉了:“我看你纔不行。”
帝江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我又沒說你,你急個什麼勁?十三要是真行,怎麼也沒見他討個老婆?”
羅華白了他一眼:“就跟你有老婆似的?”
帝江雙手一攤,一副無辜的表情:“我這不是被無義害的一直關在這裡嗎?”
羅華冷笑一聲:“就你這樣的誰能看得上,你得多謝先生,謝他把你關在這裡,保護了你那顆無知的心。”
帝江就不能聽這樣的話,頓時恨得牙都癢癢:“總有一天我要讓無義知道我的厲害。”
“嗯。”羅華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帝江沒想打羅華竟然附和自己,不由得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做夢的那天。”羅華輕飄飄的飄出了下句。
帝江臉上頓時難看起來,兩個人本來就是不是一條船上的,這下翻的厲害,誰也不搭理誰了。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莫離中就看見初見月一手擰着十三的耳朵,將他拖進了旁邊的屋裡。
莫離中和李倩趕緊上去,李倩疑惑的問:“見月怎麼了?”
初見月一把扒拉開擋住路的兩個人:“你們別管!”,徑直拽着十三進了偏屋。
“跪下!”初見月火氣很大。
十三聞言乖乖的跪在蒲團上。
莫離中心裡正盤算着怎麼幫一下十三的忙,卻被初見月下一句話炸的幾乎是五雷轟頂。
只見初見月氣急敗壞的指着桌子:“初十三!你當着你姐夫的面說,你對的起我嘛!”
莫離中、李倩瞪大了眼睛順着初見月的手指看向桌子,上面規規矩矩的擺放着一個靈牌,寫着“初見月之夫靈位”。莫離中頓時呆若木雞,羅華也愣了沒想到這初見月還有這般操作,李倩在震驚之後隱約帶着一絲絲的竊喜。
初見月是真生氣了,臉都白了,小翠兒趕緊扶住她:“夫人,您別生氣了!”
初見月的手都有些發抖:“我含辛茹苦的帶着你,我容易嘛!你知道爲了這門親事,我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心血,你倒好,一句話給我打發了,你是打算氣死我嗎?”
十三見他姐真生氣了,也不好再氣她,乾脆閉了嘴,任她罵去。
初見月見十三悶不吭聲,氣更大了,她抓起旁邊的雞毛撣子就往十三身上招呼:“我讓你有隱情!我讓你不聽話!”
眨眼之間十三後背捱了初見月好幾下子,李倩趕緊攔下了怒氣衝衝的初見月:“見月,行了!十三還小!”
初見月的雞毛撣子被李倩搶走了,捂着胸口倒退好幾步,小翠兒立即上前扶住了她,李倩趕緊衝着小翠兒使眼色:“快帶見月休息休息去。”
小翠兒點點頭,立即和李倩一起將初見月半拖半拉扶回了房。
十三規規矩矩的跪着,只是只要初見月不在,他就面無表情,半天莫離中才緩過來,訥訥問道:“見月她嫁人了?”
十三不吭聲,盯着牌位,滿臉寫着你不會看啊!
莫離中轉過來看着十三問:“見月嫁的是誰?”
十三冷眼兒看着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微微擡了擡下巴:“我姐夫的牌位不是擺在桌子上嗎?”
莫離中仿被抽走了魂魄,行屍走肉般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門。
初見月本來睡眠就不好,這一宿更是氣的頭疼不已,不知不覺東方已經漸漸泛白,畢竟是姐弟,打斷骨頭連着筋,刀子嘴豆腐心的初見月試探的問一旁的李倩:“倩倩姐,十三呢?”
李倩好笑的看着初見月:“還跪着呢。”
初見月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難掩心疼:“這孩子,真的跪了一宿?他這是打算氣死我。”
李倩卻有些讚賞道:“你這個弟弟倒還真跟你有幾分相像,我剛纔想勸他回房睡覺,你猜他怎麼說?”
初見月假裝還在氣頭上,故意沒有接話。
李倩沒理會她的小性子,接着說:“十三說‘我姐沒讓我起!’”。
初見月坐不住了,一想到十三整整跪了一宿,這腿都該僵了,她的心就揪了起來,這門親事推了就推了吧,可能十三真看不上人家姑娘,強扭的瓜不甜,大不了再說一門兒,心一軟,初見月抓起衣服就要出門。
李倩一把按住了她,雖然李倩和十三接觸不多,但是這孩子的倔脾氣,昨晚卻真真領教過,她擔心十三再次惹惱初見月,“見月,你歇着吧,我去告訴他。”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早上的氣溫依舊很低,幾聲低低的鷂鷹鳴叫,讓這春日的早上格外淒涼,隔着濛濛的霧氣,李倩看見那個倔強的身影依舊筆直地跪在地上,鋼刀一般,令人生寒。
十三聽到背後有人來,從腳步聲判斷應該是昨晚來的那個姑娘,十三雙目微合,一動未動,不知怎的,李倩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惶恐不安,眼前這個少年即便是沒有回頭,她似乎也能感覺到他無比犀利的目光。
“十三,見月讓你回去休息。”跟這個年歲比自己小的少年說話,李倩竟然沒來由的有些沒底氣。
“我姐怎麼樣?”十三睜開眼睛直視前面的牌匾。
李倩:“睡下了。”
“嗯。”十三站起身來,越過李倩,徑直走向大門口。
“哎,十三你去哪裡?”李倩問完後,也覺得自己的問題似乎很不合適。
十三微微一頓,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在晨霧中緩緩傳了過來:“小青餓了,我去給它買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