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你的到來!”柯寒對劉自足說道,“也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希望劉三的成功改變也能成爲你走向成功的一個典範。”
柯寒這樣的介紹,讓劉三倍感欣慰,還有些小小的激動!這充分說明,自己已得到了督察大人的認可了。
“關於假鈔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們一些什麼呢?”柯寒讓劉三和劉自足二人重新坐下後,親自爲他們斟了兩杯茉莉花茶,由鑑定專家石頭端給他們,然後,纔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便直接問劉自足實質性的問題。
劉自足很感嘆柯寒的辦事效率,爲了能使自己鎮靜下來,劉自足端起茉莉花茶,抿了一口,覺得還不夠,又喝了一口,這才慢慢來開話匣子,說道:“我是做中藥材併兼做古玩生意的。那次購買大煙土,完全是爲了做藥引醫病救人用的!”
柯寒和劉三以及石頭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原來,劉自足還在爲自己購買大煙土而做辯解。
劉自足也自嘲地笑笑,然後繼續說道:“那次,其實,我都打算啓程回家了,之前,我就去了一趟古玩城,準備尋覓幾樣最有代表意義的古董帶給老父親。對,家父有一股很濃的思鄉情結,哦,忘了解釋一下,我們一家是移居南洋的大順前朝大鄭的子民。”
“哦,這個,聽說過,劉三介紹的。那個,朝代變了,但是,我們的老祖宗沒變,我們始終都是炎黃子孫,是龍的傳人!你父輩闖蕩南洋,靠自己的勤勞、智慧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創下基業,爲你們樹立了一個善良正直的優秀的炎黃子孫的光輝形象,確實值得驕傲和崇敬!現在紮根於南洋了,是僑民,那麼,我們真誠地希望並熱誠地歡迎你們常回家看看!”柯寒的這一套官腔倒不那麼令人討厭,接着,他又很熱情地讚道,“我也知道,僑居的不易,所以,你能有一顆體諒父輩並且孝敬父輩的心情,同樣很是可敬!”
劉自足被柯寒誇得臉都紅了,心裡想道:這個領導還可以嘛!知道關心人!
劉三在旁邊鼓勵着劉自足,他要把榮耀進行到底呢!
劉自足定了定神,繼續道:“我在古玩城裡尋覓到了一隻宜興紫砂壺和一隻翡翠小碗,當時的那個高興兒,甭提有多高了!哦,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劉三的。對!就是你,大順朝紫陽縣工商聯合會駐京辦事處的專員。”
柯寒聽了劉自足關於劉三的後綴介紹,忍俊不禁地呵呵一笑,然後,就點點頭,示意劉自足繼續,還抱歉地道:“沒辦法,我的笑點低。”
劉自足沒覺得自己又那點幽默了,不過,還是禮貌地報以一笑,再說道:“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
“這一點,可以越過不談,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嘛!Lang費時間的呢。”劉三掛不住了,打斷劉自足的話,提醒道,“挑重點講,重點!”
劉自足用詢問的目光徵詢了柯寒的意見,柯寒很開明地同意劉三的話,也是點點頭,爲了避免再讓劉三尷尬的情況發生,他補充道:“自己人,可以不講全稱,這樣顯得太過生分了哇,呵呵,一點小建議。”
短短的幾句話,就被打斷了好幾次,雖然有些不爽,但同時,也讓他感受到了兄弟般的那份親密無間,也使他慢慢地適應了這樣的氛圍。
劉自足答應柯寒一聲,然後,再端起茉莉花茶,又抿了一口,回憶道——“這時,來自濱江的一個古玩商引起了劉自足的注意,他的手中,有一個由前朝皇廷流出的‘月光寶盒’,雖稱不上是頂級藏品,但也很是搶眼。而這個商人很怪異,行蹤讓人捉摸不定,我很想擁有這個‘月光寶盒’,因爲,我的父親很喜歡收藏前朝皇廷寶物,我幾次有意接觸那個商人,提出希望能夠賣得這一寶盒。
可是,濱江古玩商說什麼也不願出手,他強調,自己其實對錢一點也不感興趣,他看重的是那份沉澱的厚重的歷史感!當時,他甚至還直言不諱地表達出對大順朝的不滿,訴說自己十分地懷念前朝大鄭王朝。事情似乎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
我很失望,也表達了對父親的愧疚之情!
那人有點驚訝,連聲問我,到底有何愧疚?竟這般沮喪!
我就告訴他,家父偏愛前朝宮中之古董,十分懷念在前朝生活的日子。今日,我得見一隻‘月光寶盒’,卻未能幫助家父購得收藏,失落之情便尤爲加重!
誰知那人聽了我的敘述之後,竟然莫名而泣,在我還未弄清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一把拉住我的手,連聲說,遇到知己了!
然後,他就拿出那隻‘月光寶盒’,表示他願意將這隻‘月光寶盒’轉讓給家父,還鄭重其事地對我說,這寶盒應該留給懂得他的人收藏!
既然濱江古玩商如此大度,願意將自己的心愛之物奉獻給我的父親,我除了感動之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回報。
隨後,我決定,也將自己的心愛之物贈予那人,而我奉送的當然便是那隻紫砂壺和精緻的翡翠小碗,而在互換寶物時,那人將一隻與我一樣的同爲黑色的小包裹,差點忘了拿,還是在我的提醒下轉回來拿走了!
難道是那人調包了?沒來由啊?他爲什麼要調包呢?!”
這個故事就是這麼簡單!
聽了劉自足的講述,柯寒和劉三以及石頭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那隻‘月光寶盒’現在還在你的手中嗎?”柯寒問道。
劉自足十分肯定地搖搖頭,這時,他的神情又開始沮喪起來,告訴柯寒道:“當天,我拿着‘月光寶盒’前往京郊,與約好了的劉三見面,準確的說,是交易,我毫不猶豫地決定購買劉三介紹的那家生意人提供的大煙土,是因爲,我看了他們的樣品,好傢伙,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絕對無與倫比的超級精純的鴉片!”
“你如何肯定你見到的就是超級精純的鴉片?”柯寒追問道,“我是說,你憑什麼判斷你所見到的東西是否是鴉片煙土?”
“別忘了,我是做中藥材生意的,收藏古董只是一個愛好罷了!”劉自足笑笑,很自信地解釋道,“在南洋,從事藥材經營的人,是要經歷嚴格考覈後,再過網篩選的,由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所以,每一個藥材經營商首先都是一個藥材鑑定專家,我們憑自己的眼、耳、鼻、舌、嘴這五官的觀察,來鑑定藥材的真僞和好壞!呵呵,大人,請原諒我的直白。”
“你在南洋接受過那邊的教育?一直以來都很自信?即使受到過打擊了,也不例外嗎?”柯寒很感興趣地再問道,“因爲,那次的交易,我們繳獲的所謂的大煙土卻是假的,當然也包括你的銀票,統統都是假的,這又如何解釋呢?我們百思不得其解!說你們是預謀的話,也沒道理啊!”
一時間,劉自足也跟着懵了,旋即,就分辨道:“這並不矛盾,之間又沒有必然存在的結果。我是說,他們完全又可能拿來假貨來騙取錢財,畢竟,這東西又是那麼的昂貴!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我帶着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大順銀聯的銀票,如假包換的!”
石頭微微一笑地走過來,他拿着一張銀票,說道:“這一張就是當天你包裹裡抽出的一張銀票,經過確認,是爲贗品!我們銀聯在沒收了全部假票之後,出具了證明!”
石頭一邊說着話,一邊就取出一張單據,解釋道:“這是副聯,是我們銀聯票號自己留着底根,以備查實之用的,主單據已被當事人當場撕毀。”
柯寒跟着證實道:“不錯,當時我也在場,對於當事人的過激行爲,我們表示理解,畢竟,人家也是受害者嘛!而且,爲了這個還被冤枉了,做了牢,還差點就被殺頭!”
劉自足接過單據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收到假票三千三百兩整,特此證據。‘順昌票行’東坡分號,大順一十六年八月!”
頓時反駁道:“我敢肯定,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因爲,我的銀票足足有五千二百一十五兩,而不是你們說的三千三百兩,這些銀票還是我從票號裡現取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的!敢情我那包裹真的是被人掉包了?那麼,我的那隻被你們收走的‘月光寶盒’呢,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是說,那個‘月光寶盒’也會是假的嗎?”
柯寒笑了笑,道:“很遺憾,整個事件,都像是被人精心策劃過的,所有的東西竟然都是假的!我們掉進了一個假的世界裡了,對於我們,這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這時,劉三和劉自足以及石頭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們都呆立着,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