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起那晚在船上蕭溯瑾瘋狂的樣子,就像被魔鬼附身了似的帶着摧毀一切的力量。
從那晚燒掉舞衣後,又下旨宮中上至皇后下至妃嬪,一律忌穿紅色。
凌月夕心中明白,這道旨令就是給自己下的,因爲宮中除了皇后誰還能穿紅衣。
“對不起,是我錯了。”
呃?
蕭溯瑾以爲凌月夕會質問他,卻沒想到她會對自己承認錯誤,而且是一副溫順乖巧的樣子。這樣的凌月夕,讓她陡然感覺陌生,卻又心中欣慰,至少,她是顧及了自己的感受。
“夕兒!”
鋼鐵繞指柔,一腔的怒意就在她清明的眸子中一一散去。
他只是抱緊了她,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感受着她帶着涼意的手放在自己腰間。
只有真切的感覺到她的體溫,蕭溯瑾纔會覺得他是真實的擁有着凌月夕。
“我餓了!”
今天晚上,給凌月夕的震驚太多了,她唯一想不通的,是蕭北,包括餘青,爲什麼會覺着蕭墨珏的死跟自己有關?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溯瑾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真的是餓了,蕭溯瑾寵溺的看着凌月夕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前的食物,她好像沒有以前挑食了。
晚膳後,凌月夕隨便洗漱一下,還未等蕭溯瑾上牀,她自個先睡着了。
夜半的時候,聽着蕭溯瑾發出的輕酣,凌月夕睜開了眼睛,幽幽的藍光中,她似乎看到一身黑袍的蕭墨珏,向她伸出手。
蕭墨珏!
凌月夕在心底輕輕的呼喚,淚水無聲的留下。
原來,遺忘,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如繭抽絲,根根刺穿心臟,鮮血淋淋。
晨曦微露,蕭溯瑾起牀洗漱,今日是元宵節,亦是和親之日。
“夕兒,一起去吧!”
蕭溯瑾詢問的語氣,如果夕兒不去,顯得他們天朝失禮了,慕天容也是桀驁之人,他不想招惹。
“當然要去,到底是主僕一場,此去不會再見面,送送無妨。”
凌月夕微微一笑,下了牀,開始梳洗。
盯着凌月夕消瘦的背影,蕭溯瑾剎那分神。
他的月夕似乎有所改變,跟往常有些不同了。
和親的隊伍已準備妥當,而爲首的送親使者卻是司南。
自那夜司南闖入寒月宮,第二日,他便回了淮安,凌月夕也是再未見過,遠遠地,做了請安的姿勢。
蘇嫣一身別緻的紅色喜服,在侍女的簇擁下緩緩而來,跪拜御前,蕭溯瑾象徵性的吩咐了一番後命令啓程。
凌月夕向前送了幾步。
“舞統領昨晚受傷了,就不能來送你了,他託本宮帶句‘祝福’給你。”
“娘娘……”蘇嫣潸然淚下,哽咽着:“對不起!”
凌月夕一直是笑吟吟的,並沒有絲毫動容,她握着蘇嫣的手輕輕拍打。
“去吧,本宮會幫你照顧蘇青。”
啊!
蘇嫣聽了這句話更是愧疚,她已見識了梅妝的心狠手辣,自己這一走,還真是放心不下蘇青,那個傻瓜,不管自己怎麼哭鬧,非要留在虛華宮。
“嫣兒多謝娘娘!”
蘇嫣當着大臣衆人的面對着凌月夕就要跪下去,她連忙也是俯身攙住,就在這一瞬間,蘇嫣說了一句話。
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凌月夕目送着大隊人馬駛出皇宮,她想起蕭墨珏出征那天,目光深情而又專注,卻不想,紅妝踐行,卻是最後離別。
“回去吧!”
蕭溯瑾摟着凌月夕的腰嗎,柔聲細語。
夜晚將至,黛兒爲凌月夕梳妝打扮,看着鏡中的人,欲言又止。
“黛兒心中有事?”
玉黛換口氣,不解的問道:“蘇嫣那種人,娘娘怎可以輕易相信?”
在玉黛眼中,最是容不下背叛主子的人。
凌月夕聽了輕輕哼笑。
“蘇嫣並非第一次背叛,本宮怎會原諒她?不過是想要她頓生愧疚之心時講一兩句真話而已。”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的皇后娘娘還是和以前一樣精明,玉黛緊繃的臉這才放鬆了。
“娘娘!”
是小六子,小跑着進殿,奉上一封書信。
玉黛打開了一看,面色微變,凌月夕接過手,看到寫着一行字。赫然是:臣有線索,望娘娘在寒月宮外楓樹林赴約。蕭北!
支走了小六子,凌月夕連忙脫下鳳袍,卸下首飾。
“娘娘,你真要去赴約?”
“黛兒,立刻找兩套內侍的衣服,我們去去就來。”
離夜宴還有一個多時辰,凌月夕計算着能來得及。
大臣協同家眷們都到了,梅妝,鳳嫣然和水香怡也都一一落座,蕭溯瑾不時的望着外面,仍然不見凌月夕的身影,底下,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安培,你去催催。”
蕭溯瑾小聲吩咐安培。
今日,梅妝穿了一件橘紅的性,感長裙,依然是她摩羅國的異國風情打扮,嬌豔無雙,吸引了無數貴婦們的眼球。
今晚,她臉上一直帶着嫵媚的笑,眼波流轉,更加的嫵媚迷人。
不大的功夫,安培神色慌張的跑來,饒是再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也是難掩驚恐,顧不得私下告知。
“皇后娘娘不見了!”
哐啷!
蕭溯瑾手中剛拿起的酒盅從手中落下,砸到桌上又滾落至地毯上,整個宴會頓時鴉雀無聲。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拂袖而起,施展輕功往鳳棲宮趕去。
“各位大人,都散了吧!”
安培吩咐禁衛軍各司其職,讓劉公公負責送各位呢娘娘回宮,自個兒也往鳳棲宮跑了去。蕭
溯瑾文青原委帶黃金甲往寒月宮方向趕去時,傷口還未痊癒的舞輕揚踉踉蹌蹌的迎面而來,身邊的侍衛擡着昏迷過去的玉黛。
原來,舞輕揚聽晴兒她們在藥苑找皇后娘娘,心中不安勉強出來看看,在內殿的香爐中發現了未燒完的信,只有“楓林”二字,來不及稟告皇上,率先找了過去,卻只看到昏迷不醒的玉黛。
見到皇上,舞輕揚剛要說話,胸中一陣憋悶,吐出一口甜腥,倒在了地。
半個時辰後,玉黛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眼瞧到肅殺的蕭溯瑾,翻身下牀跪在地上,哽咽道:“皇上,娘娘被一個叫蕭北的黑衣人擄走了,說是要,要以娘娘的血祭奠攝政王!皇上,救救娘娘,救救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