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總是在人意志最薄弱的時候出現。支配人的一生。
巍巍皇宮,如鳳嫣然般從單純無害到心狠手辣者,何其少?
大軍已行至天朝境內,爲了不擾百姓,駐紮在鄴郡城郊,再有兩日行程,即可到達京城。聞訊趕來的百姓們提着自家的雞鴨魚肉,饅頭趕至城郊,犒勞大軍。鄴郡府尹蘇武親自備下酒菜,跪求攝政王與皇后屈尊下榻府上。
蕭墨珏換下戎裝,穿了一件紫色華服,袖邊和領邊都有金絲線勾勒的雲蘿花紋,同色的金絲勾邊靴,被大火燒燬了的齊肩短髮用黃金鑲着黑寶石的頭箍箍在腦後,又散落到耳邊,英武之上更添了灑脫之氣。真個人,給人一種形如流水的賞心悅目。
不得不承認,蕭墨珏脫下戎裝,換了朝服,竟讓人看着分外養眼,可謂是玉樹臨風,風姿卓越。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脣角微微勾起。不經意間轉身,與凌月夕打了個照面。
這一眼,再也挪不開。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凌月夕一身雪白的飄逸長裙,腰間繫了同色絲綢飄帶,挽成蝴蝶妝,有風拂過,似要翩然起飛。再往上看,是一張精緻的小臉,恬美的五官透着一絲凌厲。恰恰是這一抹眉宇間的凌厲,給她增添了一份卓然不羣的英姿。墨黑剔透的雙眼似一口古譚,亦是深深地凝望着自己,她想要看清他的心。
那日,司南私下對她說,蕭墨珏根本沒有蓋章,倘若那軍章落下,攝政王便有了先斬後奏的權利。所以,他也沒有出兵的意思,不過是爲了掩太后黨耳目。
‘太后黨’三字凌月夕還是第一次聽說,再次追問,司南支支吾吾,只是勸她不要被眼睛看到事所迷惑了,又說,攝政王是他司南唯一敬佩的男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司南雖未點破,但凌月夕已心中瞭然。
或許,攝政王大權在手,狼子野心,與太后把持朝政威懾皇權只是個迷惑世人的幌子。她又想起了那句冷冽的話‘‘若敢傷了皇上,本王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個倨傲的男人寧願被千夫所指,也要揹負一切。只因小皇上羽翼未豐。至此,她見着蕭墨珏,也不再冷言冷語。只是最近兩天,他好像心事重重,要麼一人策鞭走在大軍最前方,要麼,躲在軍帳不出來。蕭墨璃,也在那天之後再也未見。
凌月夕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鄴郡府衙。
歌舞昇平,籌光交錯,滿堂賓客。
凌月夕和攝政王並排坐於高堂。
蕭墨珏微微詫異,若是宮中的凌月夕,定會怒斥府尹無視身份。可是今天,她什麼也沒表示,只是冷清的看了眼蘇武入座。
席間,堂下的官員不停對蕭墨珏敬酒,蘇武更是馬屁不斷,就好像此番出征他就在攝政王身邊似得,大肆宣揚攝政王的英明神武。蕭墨珏也不推辭,哈哈大笑着
一杯接着一杯,雙眼微眯,已現醉態。
凌月夕總覺得今晚會有什麼事發生。蘇武那張臉上的笑容太假了,明明是滿臉堆笑,眼神卻偶爾閃過精光。
“蘇大人,本宮累了,這宴席散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