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蝶聽到這個聲音被雷擊了似的,驚得站起來,袖籠中的手握緊了,指甲陷進掌心。
李振等人猶如聽到了來自地獄的千魂引,竟匍匐在地,身子如風中的樹葉顫抖着,而對於蔡京等人,無疑使天籟之音。
一道常常的影子落在大殿中,接着是一個偉岸的身影。
頭戴金冠,身着黑金袍,腳蹬黑靴,長身如玉,面若皎月,桃花眼威嚴霸氣,猶如天神降臨。
後面跟着蕭榕和衛瀾,緊接着是金光閃閃的麒麟軍,夜明珠的光投在黑金的鎧甲上,反射出令人眩暈的光芒。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蔡京,李彥峰及其與還鐵骨錚錚的臣子們此時萬般敬仰的俯身叩頭。
他們的皇帝,一直是一個傳奇的英雄,又怎會被一個小女人算計。
平身!
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皇上久久不出現,由着白羽蝶出手傷人,是爲了探人心,有幾個心中適才猶豫不決的大臣驚出了一身冷汗。
“皇貴妃,龍椅好坐嗎?”
白羽蝶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蓄謀已久,不甘心就這麼敗了,此時,她顧不得那份要得到蕭墨珏的心思了,只是想着該如何保全自己的計劃,倘若今日敗了,她也就完了。
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靜,優雅的落座,眨眨眼嫣然的笑了。
“你到底是何人?爲何要冒充皇上?呵呵呵,別以爲身邊有暗龍,朕便怕了你!來人,將這亂臣賊子給朕拿下!”
白羽蝶大聲呵斥,一拍龍案,震得大殿裡的迴音嗡嗡響。
大臣們盯着白羽蝶,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有人不覺惋惜的搖搖頭。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呵呵呵……皇貴妃想說朕此時該在龍鳳宮裡昏迷着,是麼?”
蕭墨珏雙手負後慢慢踱步到衆人面前,有些好笑的望着白羽蝶繼續道:“還要多虧朕的皇后,若非她讓夏傑易容成朕,而讓白明晰暗中護送朕,交於靖王,還真是要遭了毒手。其實,朕在回京的第一個晚上便已甦醒,想要看看皇貴妃編排的戲,索性未露面,嗯……還真要感謝皇貴妃,讓朕可以將蠢蠢欲動的北海權貴一網打盡!”
什麼?
趴在地上的李振也是一陣咬牙切齒!
原來,凌月夕騙了他們。
凌——月——夕——
白羽蝶的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恨不能將其生啖,可是,就算如此,如今這金鑾殿外有三萬多精兵……
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蕭墨珏身後的秦榕突然開口:“皇貴妃,外面的野狗都被暗龍丟進陰溝了!”
他說的一本正經,卻讓聽者忍不住想要笑出聲,蕭榕這不是是明着諷刺白羽蝶是陰溝裡翻船了。
所有人都知道,暗龍出手,一般都是悄無聲息的。
不可能!
白羽蝶不相信幾萬人會被悄無聲息的幹掉,爲何她連門口侍衛們悶哼的聲音都未聽見。
“若非做的悄無聲息,暗龍幾百人便可,用得着五千暗龍匯聚一堂?”
又是秦榕說話。
他真是一句就能砸死個人。
大殿裡一片譁然。
幾萬人被五千暗龍悄無聲息的幹掉,還被秦榕輕描淡寫感覺那麼多人吃了虧。
伏在地上的李振吐了口氣,寬袖一甩起身一臉正氣。
“皇貴妃,你居然用假昭欺騙百官,就不怕天打雷劈?枉我李振念着你是白氏嫡親血脈……”李振似乎是被氣着了,氣喘吁吁,轉身又跪在了蕭墨珏面前泫然泣下:“皇上,臣真是糊塗啊!居然相信皇貴妃,皇上,臣願自裁謝罪,以表忠誠!”
李振哭的稀里嘩啦,還真是讓人對他的話信了約莫八分,說完自袖籠摸出匕首隻戳自己的心窩。
白羽蝶看得清楚,咬咬嘴脣終是未說話,冷眼斜睨着李振,只有她曉得,這一刀下去,結果的,不是李振的命!
哐啷!
“皇上小心!”
連同聲音,一道身影撲在了蕭墨珏面前,李振口吐血沫抽搐在地,和司儀大人一樣漸漸化爲一灘膿血,蕭墨珏面前站着的少年,帶着黑皮手套的左手手指間夾着三寸長的劍尖,泛着幽蘭的光芒。
“這柄匕首暗藏玄機,李振若對着自己的胸口一刺,淬了毒的匕首就會反彈從手柄處直刺對方,它本身就是一劑毒,只要進入人的體內立刻會遊走至心臟,瞬間取人性命!”
少年解釋完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匕首塞進隨身攜帶的布袋中掛在腰間,這才轉身跪在蕭墨珏面前。
白羽蝶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怎麼也想不到阿染會背叛自己。
“混蛋!你,你竟然背叛朕!”
聽到白羽蝶再次自稱朕,有人捂着嘴偷笑了。
這纔多大功夫,這白羽蝶就一口一聲‘朕’,還真是上口。
阿染低着頭,沒人看清他的神色,他只是跪着,不回答不表忠誠。
“皇貴妃既然喜歡做龍椅,想過皇帝癮,朕成全了你!——還有你們這些一心想讓白氏掌權的權貴們,一同過過開國功臣的癮!”
“這朝堂已經被弄髒了,就索性留給你們——你叫什麼名字?”
蕭墨珏盯着依然跪着的少年。
“回皇上,奴才阿染!”
“好!這裡,便交給你!”
蕭墨珏眉眼彎彎,好看的笑了,可是那雙深邃的黑眸中猶如鍍了冰霜般冷冽,看都未看白羽蝶一眼,轉身往殿外走去,沒有屈服白羽蝶淫威的大臣們立刻昂首跟在皇上後面,他們知道,很快這裡,會成爲地獄。
李振的同僚們有的被嚇昏過去,有的只喊求饒,只有白羽蝶還保持着端坐的姿勢,她不甘心,不甘心呢!
“蕭墨珏!”
終於,對着蕭墨珏的背影喊出口。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背信棄義?”
蕭墨珏轉身,盯着還端坐於龍椅上的女人,她依然很美麗動人。
“朕,從未對你許下承諾,何談背信棄義?若非白御宸,你又怎會活到現在?”
白羽蝶此時才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她抱緊自己,望着蕭墨珏無情的轉身離開,呵呵輕笑了兩聲。
是啊,從一開始一切都是她自願,蕭墨珏的確沒有求過她,更沒有給過任何承諾。